第43章
  第30章
  隔壁桌的包嵩瞟到那一幕,嘴巴差点张成O字:“小宇,戴总和他弟弟……”
  景得宇皱着眉,面露思索:“闭嘴。”
  包嵩没忍住:“他们乱|伦啊?”
  景得宇差点吓得心跳骤停,球杆一扔去捂包嵩的嘴:“你是真不看新闻啊!他俩不是亲兄弟!”
  幸好其他人没听见,一个个看起来面色如常,好似并没有因刚刚那一幕多想。
  除去出国十二年的霍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见过这兄弟俩的相处。
  戴林暄几乎对所有人都保持不远不近的态度,看得清晰,却摸不着,距离感很重。
  往往不熟的人会觉得他温柔随和,可身边人感受到的只有满满的疏离,他和谁都不交心。
  这也会导致很多人把他放在不切实际的高位上,很难与世俗的情|色联系起来。
  就像霍文海之前八卦过戴林暄是不是还留着第一夜,却无法更深一步想象戴林暄这样的人在床上的样子。
  他压根就不会冒出这种联想。
  刚刚那一幕但凡换做其他任何两个人,他们都会觉得旖旎又暧昧,可因为其中一方是戴林暄,理智觉得有些奇怪,情感还是认为他们清白。
  戴林暄的亲昵一直都是赖栗独享。
  唯独贺寻章以己度人,觉得贺书新那番荒诞的说法更加可信。
  “哥,你来一场?”霍双把球杆递过来,走到一边,“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助教抛起硬币,朝戴林暄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击球。
  贺寻章在一旁抱着胳膊笑:“前段时间还有媒体说你要放弃这个弟弟了,根本是扯淡嘛。”
  戴林暄沿着球桌走,每将一颗红球击落袋中就会对准七分的黑球。
  他擦了下杆头,弯下腰俯于桌面:“就算养一条狗十二年,也没法说放弃就放弃,何况一个人呢。”
  几人面色各异,这个比喻其实不太恰当,听不出来是抬高还是拉低了赖栗的重要性。
  “那些报导应该是因为之前拍卖会的事。”红球落袋,戴林暄起身笑了下,“其实是小栗跟我生气了。”
  霍文海好奇道:“哦?为什么?”
  “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戴林暄轻描淡写道,“哄哄就好了。”
  贺寻章依旧维系着笑意,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捕风捉影,何必要哄?
  还是说,赖栗也不是好欺辱的性子,这么多年的私密相处多少留了些对戴林暄不利的证据,所以没法像外界想的那样一脚踹掉?
  霍文海心思已经不在传言上了,台面上的红色球越来越少:“林暄这是想一杆清台啊。”
  “何止清台,这是照着147在打。”霍双说,“难怪你刚刚提议玩双人场,单开别人都没出杆的机会。”
  戴林暄谦逊道:“运气而已。”
  隔壁,景得宇丢下包嵩,悄悄摸摸地离开台球厅。
  洗手间通铺的白色大理石,明亮整洁,特别安静。
  景得宇在门口驻足听了会儿,确定没什么奇怪的声音才走进去:“赖栗?”
  没有回应。
  景得宇犹豫了下,悄悄打开旁边的工具间,找到一个“正在维修”的牌子,结果一转身就对上一张冷峻的脸——
  “我操吓死老子了!”景得宇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走路怎么不带声音?”
  “你在干什么?”赖栗看着他。
  “啊……”景得宇目光下移,瞄了眼后快速移走,干笑道,“我还以为、以为你……哈哈。”
  “没你那么饥渴。”赖栗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外走去。
  景得宇无法反驳,自己还真在厕所干过一些不好描述的事。他跟上赖栗的步伐,这不是回台球厅的路:“去哪啊?”
  “随便转转。”
  “哦。”
  景得宇的心情有点复杂,他本来也不会多想,可赖栗刚离开台球厅的时候,某处正处于半升旗的状态。
  不知道其他人看见没有,反正他和包嵩看见了。
  这很好理解,只要是个gay就受不住那种顶级撩拨的姿势,尽管戴林暄可能不是故意为之。
  而赖栗作为一名直男,竟然也会产生感觉?
  赖栗微微回头,瞥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呃。”景得宇磕巴了半天,“赖栗啊,你哥对你……不是,你对你哥……也不是,你和你哥……”
  “我和我哥怎么了?”赖栗看似在接话,其实全身上下乃至每一根头发都在表达“你敢说一句我不爱听的你就死吧”的态度。
  景得宇啧了声:“走,去观景台抽根烟。”
  和贺寻章那些人不同,作为赖栗的朋友,景得宇见过很多次戴林暄和赖栗私下相处的画面——
  例如十几岁那会儿,他和赖栗在外面通宵放纵,直到凌晨四五点,刚起床的戴林暄驱车过来把赖栗捞走。从来不许别人近身的赖栗就像条狗,鼻子一动就知道是他哥,眼睛都不睁就往他哥颈窝一埋。
  明明超大一只,却好像还把自己当小孩,试图整只窝进他哥怀里。
  再例如赖栗和戴林暄完全不嫌弃对方喝过的饮品,戴林暄虽然不会主动碰赖栗的东西,可如果赖栗递过来,也不会拒绝。
  至于赖栗,他压根不知道“边界感”这三个字怎么写。
  如今想来,之所以没有边界感,也许是因为戴林暄从没有给赖栗设立过边界,从没说过他们兄弟之间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景得宇摊了下手:“别说让我姐喝我的水,我夹过一筷子的菜她都只愿意吃另一边。”
  赖栗手肘搭在栏杆上,接过景得宇递来的烟,没有点燃。
  俱乐部靠海,不远处就是一片蓝,空气里带着淡淡的咸味,风刮在脸上还有种磨砂的质感。
  “喝点酒怎么样?反正桌球那边人多,也不差我俩。”景得宇冲不远处的服务生招招手,让她随便上几瓶威士忌,然后背靠着栏杆,点燃一根烟。
  “你还记不记得好几年前,咱俩第一次去gay吧?”
  “没印象。”赖栗说。
  那年,景得宇刚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对gay吧特别好奇,可一个人又不好意思去,就隐瞒实情坑十八岁的赖栗陪自己。
  gay吧远比寻常酒吧混乱,走过路过摸一把屁股,掏一下鸟都不算什么稀奇事,有人觉得是异性恋太矫情,也有人觉得是gay太开放,总之景得宇算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赖栗则差点打开牢狱的大门,他把每个伸过来揩油的手指都卸脱臼了,那些人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疼得嗷嗷叫,旁边人还以为在伴奏。
  景得宇记忆尤深:“那天你很奇怪。”
  赖栗很少醉酒,遑论是在不熟悉的地方,可那天却在一个陌生的gay吧里喝到闭眼,走起路来发晕的地步。
  服务生送来了威士忌与两个杯子,景得宇分别倒满,一杯递给赖栗,跟他碰了下之后继续说:“你当时喝多后想上厕所,我骗你说这酒吧没厕所,你竟然信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厕所吗?”
  赖栗抿了口琥珀色的酒水:“厕所里有人在交|配。”
  景得宇*倏地睁大眼睛:“我操|你怎么知道?你当时背着我去过了?”
  “用脑子猜都知道。”赖栗有点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怕你也被人带进厕所隔间,就不敢让你去,只好发信息让你哥把你接走。”景得宇回忆道,“大概十几分钟吧,你哥来了。”
  赖栗:“然后呢?”
  景得宇神秘地笑了会儿:“你哥一来就被你按在了沙发上——亲了一口。”
  赖栗下意识冷了脸:“你少胡诌,我没……”
  话音戛然而止,瞬时间,一些积压在脑海深处的破碎画面浮出海面,如潮水一般朝岸边打来,卷走了他的怒意。
  耳边是景得宇絮絮叨叨的声音:“还说没印象,你就装吧你……”
  脑子却在播放四年前的画面——
  那晚,戴林暄出差回来刚下飞机,收到景得宇消息的时候还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到酒吧后,戴林暄没什么防备,刚碰到赖栗的胳膊就被推倒在了卡座沙发上。
  赖栗确实没亲戴林暄。
  他只不过扯烂了戴林暄的西装,衬衣扣子崩掉了好几颗,滚到了桌子底下。他把头埋下去,张嘴去咬戴林暄的锁骨。
  可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又收起牙齿换成了舔|弄,从戴林暄的锁骨舔到脖子,连下巴都没放过,留下一连串湿漉的痕迹。
  戴林暄那时应该还没喜欢他,不过怕伤到他,没好用太大力气掀开,只得眼神示意景得宇帮个忙,然而景得宇看懵了,像个木桩一动不动。
  这使得戴林暄的整个脖子都被赖栗舔了一遍,耳朵将被含住的前一刻,戴林暄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赖栗掀开,用力在他腿上甩了一巴掌,半拖半抱地把人带回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