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贺妄从她的身后揽住她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仔细看这些行星。”
经过他提醒,沈清芜再一次专注地观察了这些散发光亮的星体。
看着看着她就发现了端倪。
怎么这些明亮的小行星连接起来,似乎组合成了一个女人的侧颜?
眼角还恰到好处有一颗痣?
沈清芜抬眸看向贺妄,后者意气风发又得意地挑了挑眉,“是不是很像你?所以我把它买下来了,以你的名义。”
她心下怔忡,男人见她没有表情变化,有些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好歹笑一个,能找到这片星云可不容易。”
沈清芜的眉眼柔和下来,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谢谢你。”
这一笑如同夜幕倾泻而下的皎皎月光,融化了的隆冬白雪似的空灵冷清,贺妄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重重地跳了两拍。
咚咚咚——
四下寂静,他心跳如鼓。
第21章 绑架
沈清芜是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绑架的那一天。
寻常的一天工作结束,她从公司出来,因为加班调制香水的缘故现在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
公司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唯有几盏路灯发着明亮的光芒,HEALER总部的地理环境不算偏僻,但或许是今晚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的缘故,行人十分稀少。
马路对面有一个背脊佝偻、行动不便的商贩婆婆正打算收摊,一个不小心三轮车上的橘子洒了一地,十几个圆滚滚的橘子四处滚落,婆婆急得不行,淋着雨弯着腰费力地去捡。
沈清芜就出身底层,见过太多贫苦人家的艰辛和不易,她穿过马路大步走过去,挨个把沾上了雨水和尘土的橘子捡起来,放到了婆婆的三轮车上。
“谢谢你啊,小姑娘……”婆婆慢慢抬起头来。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夜幕,照亮了婆婆的脸,那张满是皱纹沟壑的脸上布满了怨毒和阴郁,如同阴沟里的毒蛇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沈清芜感知到了危险,却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后颈一痛,随即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她的双手被反绑着,眼睛被蒙着,浑身都感觉绵软无力,所处的空间逼仄昏暗,有难闻的气味萦绕鼻端,耳边有大雨拍打车窗的声音以及汽车引擎的轰鸣。
她现在在车的后备箱。
车内的人正在说话,一男一女,声音都有些苍老,年龄五六十上下。
“真的要这么做吗?”
“当然!”女人尖锐沙哑,像是指甲挠黑板的声音,“要不是因为她,我儿子怎么会出事!我要在小楠坟前活剐了这个女人给他陪葬!”
短短几句话,沈清芜已经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了。
黄楠的父母。
黄楠家里的公司出了问题,身为公司法人和CEO的他们不可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
他们莫不是想着反正也完蛋了,还不如豁出命来为他儿子报仇雪恨?
她充满嘲弄地嗤笑了一声。
前面的黄母黄父都愣了一下,这女人都快死到临头了,不瑟瑟发抖、痛哭求饶,还在笑什么?
黄母忍不住开口问,“笑什么?难道不知道你待会儿会被我们怎么样吗?”
沈清芜嗓音冷冽,“笑你们愚昧又懦弱。打伤黄楠的人是贺妄,打死黄楠的人是雷浩源,你们不敢去动这两个人,只会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黄母现在本来就在精神崩溃的边缘,被她这么一激,理智被愤怒吞噬,她尖叫着,“停车!停车!我现在就要杀了她!杀了她!!”
“你冷静点!”黄父正在开车,被她抓住手臂左右摇晃,手中的方向盘险些没握稳,车直接向旁边拐了个弯儿,还好他及时打回方向盘,才避免车祸发生。
后面那辆车的车主骂骂咧咧,“有病啊你!”
黄父对着黄母大吼一声,“你长点脑子!这是高速!来来往往都是车你怎么杀人?!她就是在用激将法让我们停车!”
看来两个人里面还是有个人长了脑子。
沈清芜也不意外,她一点一点费力挪动,摸索到了车灯的位置,按理说这里相对比较松动,但她吸入了大量乙醚,现在还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连说两句话都有些费力,更别提破坏车灯向人求救了。
眼看要下高速了,黄母也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路过高速收费口的时候,黄父降低车速,还没来得及通过ETC通道,忽然旁边就冒出了两排装备精良的特警,举着各式各样的枪械对准他们。
“下来!”
黄父和黄母对视一眼,他们想到了会有人来救她,但怎么会这么快?
他们蹲守了好几天,才找到了今天这个机会,从电晕她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小时,竟然就被拦截了?
贺妄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香烟,烟头火光忽明忽暗,他做了个手势,淡声道,“带下去吧。”
他大步上前去打开了后备箱,看到了蜷缩在里面的沈清芜。
后备箱的地板不太干净,甚至还有一层薄灰,她雪白的真丝衬衫沾上了一块又一块污渍,脸也沾了灰,看起来可怜至极。
贺妄的呼吸沉了沉,将她抱出来,扯开蒙在她眼睛上的眼罩,怜惜地吻了吻她的眼角,“我来了。”
沈清芜安心地合上了眼,往他的怀中靠了靠。
他抱着她进了房车,专业的医生团队已经在这里早早等候了,他们给沈清芜做了一系列全面的检查后,沈清芜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贺妄将她搂入怀中,指腹轻轻压在她的掌心。
他们用绳子反绑沈清芜的时候力道过大,导致她的手腕都被磨出了一圈红色血痕,在她如玉似的肤色映衬下显得极为可怖。
他湛黑的眼眸墨色翻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芜才从昏睡中苏醒。
她睁开眼,男人在窗前孤身而立的身影映入眼中,高大的身形被灯光拉得长长的,在夜色中透出几分淡漠来。
沈清芜的喉咙泛起痒意,她咳嗽了两声。
贺妄转身大步走来,给她喂了两口温水,“你淋了雨,有些着凉了。”
通过监控他知道了沈清芜被绑的全过程,黄母乔装打扮一番利用她的善心引她上钩,黄父趁机靠近用电击器把她给电晕了。
沈清芜倒在了雨幕中,然后被两个人粗暴地扔上了车。
他们怎么敢——
男人的呼吸沉重,掌根贴在了沈清芜的侧脸上,低头吻上了她唇。
这一次吻和以往侵略性的、粗暴蛮横的不同,是温和轻柔的,如同被春水细密地包裹住。
沈清芜的长睫颤了颤,“我感冒了,小心被传染。”
“不怕,我身体好。”贺妄没有停下亲吻的动作,似乎是将这个行为当成了抚慰内心的媒介。
薄荷和浅淡的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在沈清芜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她的手抵在男人的肩膀上,张着水润桃粉的唇,“你又抽烟。”
“我刷过牙了,大调香师对气味这么敏锐?”贺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我只抽了半根,女士香烟。”
第22章 不然怎么亲你?
沈清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抽女士香烟?
她实在想象不出贺妄这样浑身戾气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秀气的女士香烟的模样。
沈清芜问,“干嘛抽女士香烟?”
“不然怎么亲你?”贺妄吻了吻她的唇角,“你不是讨厌烟味儿吗?女士的烟味小。”
原本他是尽量克制自己不抽的,但沈清芜被绑架的事如同在他的神经上重重敲打似的,他需要一些尼古丁来使烦躁发狂的内心安静下来。
即使已经知道了绑匪的行动路线,提前在高速出口布防,他也冷静不下来,所以吩咐人去买了包烟。
他还记得手下人听到“女士香烟”时诧异的表情。
沈清芜低低笑了一声。
女士香烟的味道的确没有那么熏且冲,可以说很淡,还带着薄荷和果味混杂的清甜,甚至他们接吻时她才感觉到。
“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这消息传出去,众人对贺妄桀骜狠辣,阴鸷疯批的印象怕是减掉两分。
贺妄拿起床头柜的药膏给她涂药,冷淡道,“谁敢笑话我。”
过了几个小时,她腕骨处的勒痕颜色从红色变成了青紫,更加可怜了。
贺妄眸色沉沉,“我派两个人来保护你吧。”
“不用。”沈清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但又极其会懂得如何安抚一个男人,“你来得很及时,很快。”
贺妄知道她不喜欢被人入侵私人领地,忽然多出两个不熟悉的保镖整天跟着也一定不会习惯。
见她难得如此软声跟他说话,男人不由自主地妥协了,“好。”
不知是先被电击又吸入乙醚的缘故,还是受了惊吓又淋了雨的原因,当天半夜里沈清芜就发起了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