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所以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许行舟和许氏的关系其实根本就不算好?
  据传闻许行舟是为了反抗族中为他安排的亲事而选择独自远离京城,历经了各种风浪才有了如今的骁骑大将军的荣光。
  他这个时候回来不得不让我觉得许行舟这个人该不会根本就不站在许氏这边,甚至有可能是温氏甚至是我母亲这边的人?
  而我猜许行云似乎也是如此担心着的,所以她跑来了这场宴会,将这个消息说给我听,就是为了看我是如何反应?所以在她的猜测里,她更怀疑许行舟其实是在为楚氏做事?
  我有些想笑……这怎么可能。许行舟听说性子风清气正、刚正不阿。这样性格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臭名昭著”的楚丞相,为之鞍前马后,这两行事风格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嘛!
  我心里想着事情,本捉住嘉礼脚的手指就不由自主在他脚踝上轻轻敲点。
  他一开始也微微挣扎扭动,之后似乎觉得舒服,就干脆上半身也往下挪了点,看起来就像是懒懒靠坐在椅子里,脚就直接架在我腿上欢快地轻晃。
  而另一边的许行云很是苦恼般地叹了一口气道:“哎,真难办啊,小叔怎么在这么恰巧的时候来京城了呢。”
  她扶着额,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又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就连嘉礼都侧目看向了她。
  楚、温之间这两股可能将要对碰上的暗流,虽大家都有察觉,但这都是大家扎根在京城多年的直觉或者布在京城的暗探收集到的线索所知道的,在事情未发生之前,谁都要假装不知,且避之不谈。
  而许行云这个最应该有多远避多远的引起这桩斗争的始“作俑者”,这是打算当众主动来谈论此事?
  所有人都抱着如此的疑惑看向她的时候,许行云却是直勾勾地看着我,她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又道:“我小叔最疼的就是步歌,每封递回京的书信都是先问候步歌的近况,别说旁人了,就是我母父在小叔这样的关照下都不能强求步歌去做他不愿意的事情……我在想,小叔这次的提前回京该不会是为着步歌几日的不出门而着急赶回来的罢?”
  第140章
  我迎着许行云的视线,眼角不禁抽了抽。
  前一句话音才落,许行云后又接上一句:“诶?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说着她却又站在桌边、我所坐的椅子的左后侧,叹道:“哎,真希望步歌上次在给小叔的回信里,没有说我这个长姐的坏话才好……也不知道他在信里说了些什么,我想肯定会写他今日里让他不开心的那些个破事罢!”
  我:“……”
  这是警告罢?……这真是警告罢?我之前对许行云乃至于对许氏都爽了约,且害了她弟弟伤心,她果然记了一笔在心头。
  可鬼才会信她这些表面话,许行舟怎么可能真就因为许步歌几日不出门哭哭啼啼告了个状,一大将军就着急忙慌赶回京城来。
  许行云这分明是用许行舟回京的消息试探完了我和兰辞的反应之后,再拿许步歌的事对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收个尾,顺便暗暗给我施压。
  她这一番话在我听来,就像是在对我说“你等着,伤害我弟弟,甚至都不用我亲自出手,有人来收拾你。”
  我他爹的真是遭邪了。许行云到底有没有搞错,现在的情况明明就是她家许步歌丢一张府牌到赴欢楼的火里弄得人家温氏鸡犬不宁,而以至于我新婚的夫人更是直接被召回了娘家,我又去找谁说理去?
  虽说我知道许行云有些话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但听罢,我心里还是不免一凛。
  “许步歌……”
  对面的嘉礼静静听完许行云的话,低声喃喃了一句,竟将脚收了回去,暗红色的眸子变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眸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
  他单手撑着桌子忽而抬眸对我身后的许行云问道,语气明显不善:“许小公子近日心情不佳?那许将军怎么不带许小公子出来玩玩呢?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可以安慰安慰他啊。”
  许行云初听这话显然是没想到嘉礼和步歌之间还能有什么恩怨。
  她先是一愣,而后她又低眸望向我,便又都了然。
  我:“……”
  哈哈,这真是……
  她俯身撑在我椅子的两侧,坚持秉持好女不与男斗的一个原则,在嘉礼和我之间选择了与我对线。她也不急着要走了,嘴角虽是扬着的,但那双眼睛凌厉不已,直接略过嘉礼对我道:“我倒是不知,四殿下竟比家弟年纪要大?”
  她问我:“楚二世女你呢?你应是知道着的吧?四殿下与我弟弟谁大谁小呢?”
  不是……姐妹你这么问,就很有多种歧义了,再说了你弟弟我当初是真没想要吃来着啊。
  且许步歌和嘉礼结仇可不是因为我,是他自己掐人皇子的脖子来着……嗯……等等,这么一说,好像和我还真是有点关系?
  “什么?”嘉礼似乎也听懂了许行云这兵痞的腌臢话,暗红色的眸子所放出的视线就也直刺我而来。用眼神质问我和许氏的小公子又是走到了哪一步。
  我下意识的赶紧避开嘉礼的视线,转而去看兰辞。
  当时从我心头掠过的第一想法就是,反正在场的人结仇的结仇,结合的结合了,就兰辞和我无情无怨的了。
  虽说这兰辞似乎对我和嘉礼之间的关系并不在乎,但我在想,身为一个女子,纵然她有再多的理由能放任自己明面上的夫人与她人纵欢,但说破了天应该也不会有人喜欢被当众戴帽子丢面子的感觉罢?
  所以她或许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话来打断这样一场揭我隐私,给她戴帽子的一场谈话了。
  这没必要啊是不是,再聊下去谁还能笑得出来?
  然而这姐们却正是在笑!还是望着我微微勾起唇在笑??!
  ……我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她后院里的正夫人都翻墙进我的院里要将我的夫人端走了,她还搁这像个局外人一般傻乐看戏呢?
  人许行云都看出了我和嘉礼之间的关系,就差把话撂明面上去了,她都不说两句的吗?
  我在猜,她该不是有什么把柄捏在嘉礼手上?
  兰辞察觉到我正在看她,她愣了愣,眼里出现片刻迷茫,显然我向她投去的复杂视线并没有成功唤起她身为嘉礼妻主的这一身份。
  她就如此地与我对视数息。
  我眨了眨眼睛,越发的对嘉礼的这个妻主产生想探究的好奇,却忽而腿上又是一痛,我毫无准备的身子一晃,转回头,就看见嘉礼已经紧抿着唇皱起了脸,眼神在对我发出警告:不准再盯着他的妻主看!
  我他爹的,嘉礼这一行为怎么合理又不合理的?
  他这是维护他妻主兰辞还是只是单纯的不准我视线看旁人呢?
  早知道我方才在那坡后就该忍住的,才会让嘉礼这般的离谱,两个女子对看又能怎么样呢?还能看出花?
  然而,下一刻。
  一声没忍住的“噗嗤”笑声从按照此时的常理来说,最应该笑不出来的兰辞口中发出。
  她像是看了一场尽兴的戏一般,笑得身子直晃。
  我当然也不会容许自己错过这么让我难以理解的一幕,再次转过头去看她。
  便惊讶的发现了一个事实——糟了!女子看女子还真看出花来……
  我发现兰辞长得真绝,尤其是她现在张开嘴眯起眼笑的时候,真的很……很容易让人忘记她是个女人。
  可男子一般也不会像她那样开怀放肆地笑着,就莫名的在我心里蒙了一层雾蒙蒙的青涩感。
  这青涩感怎么说呢,是一种我这辈子至此产生过好几次的感觉,所以我还算是熟悉着的。
  就比如在温府梨园那晚看见的去尘,在皇宫第一次见嘉礼,在河边看沉影,在看向树下舞剑的步歌,花楼楼下仰头瞧见李妙生时,雪夜里沈十二被我气急的时候……等等等。
  也就是说,如果我眼前的这个笑着的人若是个男子的话……
  我豁然反应过来,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撑住额头……爹的,我想我终于是变态了,我该去找个医师。
  然而我身旁的许行云还在看着我,她的注视也终于让我反应过来,她方才那一句充满歧义的话根本就不是在口无遮拦,而是她在试探我到底有没有碰过她弟弟。
  且不止是她,对面的嘉礼也安静下来了,暗红色沉沉的眸子也正盯着我。
  我:“……”
  许行云你这样聊天的话,那还不如干脆跟我继续聊之前的正经事来吓吓我。
  思及此,我抬眸起来想把话题岔开,就听一声“阿姐”传了过来。
  转过头去看,才看清走过来的两人此时的状态,给我惊得我豁然站起。
  星时笑意盈盈的,而伍念扭扭捏捏,两人竟是手牵着手向我走来的!
  爹的!我这头正要解释自己没偷别人的弟弟呢,结果一转头自己弟弟被友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