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又一次失望所归,他自然心底感到不高兴,甚至大为不快,连旁边那个妖娆寡妇都给迁怒上了,恨不得给她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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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扶桑赶完今日贵女的华丽美衣,正坐着马车迷迷糊糊往家里晃悠,
  最近赚的盆满钵满,忙得也很是疲乏,在马车上差点儿就睡了过去,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的,
  不知什么时候,外头的马夫低声,主家,到宅子了,
  扶桑头重脚轻醒过神来,精神还是有些萎靡不振,秀气打了一个哈欠,
  提着裙摆下马车时候,都一直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车子上的幕篱都忘记戴上,
  她戴幕篱一是自己样貌太过勾人,若不是这几年身边有王逵这样的打手在身边跟随,都不知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世道如此,对出门在外女子都是如此苛刻,若她本身不硬气些,自然要被人随意欺辱,是以她走到今日其实并不容易,个中艰辛扶桑瞧在银子的面子上,都懒得再去提起什么,
  二则是近日旁边宅子里来了个浪荡公子哥,她也是心中有戚戚,怕那些混不吝浪荡公子哥荤素不忌,要是瞧上她貌美姿容,想来段露水情缘什么,简直真是遭了大瘟,像吞只苍蝇般让她难受了,
  这种权势世家子弟,连江南知府都得罪不起,扶桑自然不想去讨没趣,惹什么找关系都摆不平的烂摊子,索性天天戴着幕篱省去不少麻烦,
  若是她惹到江南什么权势子弟,扶桑自然是不怕,这几年她铺下的关系网很大,大家都是盘根结错一根蚂蚱上的同伙,自然不会有人没眼色敢触她一个寡妇的眉头,
  顶多就是嘴上占占便宜,若真是想对她做什么却是不敢的,
  在江南她这副惹人容貌自然不必担心一些有的没的,但从洛阳来的浪荡公子哥儿却不同,
  得罪不起,还不能开罪,就只能躲着,
  但今夜归家实在是太过疲乏,一路打着瞌睡都迷迷糊糊的提着裙摆下车,就把幕篱给忘了,
  一下马车,月色高悬,微凉的晚风吹拂,扶桑单薄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霎那间清醒了不少,
  但这会儿马夫已经驾着马车绕到了后门去停车,幕篱在马车上,再赶过去取幕篱多少有点多此一举,
  天色已晚,想着应当不会这么倒霉,今夜又碰到那个浪荡公子哥儿,
  就很是大方提着裙摆登上台阶,准备迈入宅院大门,
  旁处却不知道从哪里闪过一道高大魁梧身影,
  扶桑脚步顿住,心口骤然一跳,
  上次因着打眼扫过,知道这个高大魁梧身影是旁处宅院里的浪荡邻居,这会儿她幕篱没戴,哪能不害怕,生怕这浪荡公子哥当真瞧上了她貌美之资,
  毕竟她这张脸有多美,能让多少世间男郎卑躬屈膝的弯腰,她还能不清楚吗,
  但显然男人高高在上端惯了,对她这种美色并不为所动,不显地皱眉瞥了她一眼,就厌恶转身朝着那个阔派的自家宅院大门里走去,
  之前扶桑还心口直跳,生怕这位世家浪荡公子哥瞧上自己的美色,到时候再仗势欺人,要她从了他,
  但男人这会轻蔑瞧了她一眼,扶桑顿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不止心口直跳,连眼皮子都跳的停歇不住,
  男人高大魁梧的身躯逐渐冷漠消失在了阔派的宅院大门口,
  扶桑捂着突突直跳的心口,一句话都不敢说,待男人消失不见,她方才受惊兔子般轻盈莲步回了自家宅院,
  大门紧紧阖住,扶桑的心绪都还有跳得不停,
  谁能告诉她,这浑人怎么来江南了,还用着洛阳世家浪荡公子哥儿的身份,
  原先她还嫌弃那位洛阳浪荡公子哥,生怕人家瞧上她,给她惹上什么麻烦,这会儿她却恨不得旁边这位邻居当真是个什么好色浪荡公子哥,
  起码她不会像现下这样受惊兔子般惊慌失措,
  这浑人不是日理万机,近日还整个王朝选秀,不捧着美人醉卧王榻,
  来江南这地方做什么,
  107
  第107章
  ◎将寡妇送给世子爷◎
  忙了这么多日,扶桑体力不支,将自家宅院大门紧紧阖闭上,想了一会那个混儿人来江南做什么之后,就撑不住去水房沐浴熏香一番,回到房中放下帘帐休憩,
  扶桑会捏骨易容之术,当初就给男人捏骨改变了一些细微末节的棱角,导致模样有些变化,但仔细就能瞧出大致轮廓与过去相差并不多,
  当初她只是因着男人一直陷入昏迷不醒,感到日子无聊方才随手捏了捏,所以改变并不大,但几年前她给自己捏骨时候,却是认认真真做了许久,成果自然还是大变模样,
  但容貌再怎么改变,眼神却是改变不了,扶桑平生最是厌恶自己的眼睛,因为她浑身上下都很是肖像自己父亲,就算把容貌改变了,眼神却一直带着他的影子,
  来到江南之后,身边产下一个帝王之子,她又怎么敢真用梧州那张相貌出入街头巷尾行走,帝王将她的美人画像传遍整个王朝大小州郡,扶桑想躲都没地方躲,万般没法子之下,哪怕再是怎么讨厌自己那张原本容貌,她还是恢复了真容,
  不若哪能让她安然无恙躲过一个帝王整整四年密不透风般的天罗地网?
  恢复真容以后,她自然不在担心,江南知府大人官署衙门里积攒的就快落灰那张美人画像,
  四年之前,帝王有令,凡是找到画中女子之人,赏黄金万两,封官加爵,
  就算是现在还有无数许久投抱无门的小官打着找出那张画像美人的心思,扶桑怎么能够不心惊肉跳,还顶着梧州城那张美人面大张旗鼓行事,
  扶桑简直是被那浑人逼的没办法,实在走投无路之下,方才恢复了真容,
  千错万错还是那个浑人的错,
  疲乏睡了一夜过去,翌日早晨,扶桑就接到知府府邸送来请帖,
  扶桑拾起来瞧了两眼就没怎么当回事,毕竟往常知府那边也会三不五时传来一张请帖,邀约她过府,赏花吃茶,参加一些权势宴会,
  他们这些商贾之家,能被官家这般惦记上,除了让他们有些眼色孝敬银子,还能是什么别的旁事。
  邀约是假,将他们这些商会里有头有脸的商人,都聚到一起要银两才是真,
  官场无情,扶桑早就习惯了,
  是以平淡无波吩咐下人准备好银两,打算夜里去参加知府大人的家宴,
  在来江南知府府邸之前,扶桑是当真以为不过就是参加一个小小宴会,然后在按例私下交给知府夫人一些孝敬银子,
  但没想到,今日知府大人真正要宴请的主角是那位从洛阳来的浪荡公子哥。
  扶桑在宴会之中没有戴面纱,现下整个宴场歌舞升平,貌美女郎衣着清凉在舞台正中央跳着令人脸红耳热的舞蹈,
  身为女子,她觉着现下有些喘不过气,倒不是因为那些搔-首弄姿的跳舞女郎,而是坐在正上首漫不经心撑着身体,执着酒杯吊儿郎当的男子,
  这才是今夜宴场的主角,知府大人想要巴结这位洛阳权势,就将他们拉过来凑个数,当然也是为了提点他们该是到交孝敬银子的时候,
  扶桑此时如坐针毡,忍不住喝了两盏酒,
  这不喝还好,一喝小女人白皙脸庞上就沾染了无边媚色,偏眸抬眼之中,妖娆的狐狸眼星若盼兮,
  殷稷执着指尖杯盏,索然无味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旁边这个大腹肥腻的知府谄媚巴结他,恰巧抬目一眼便定在了远处那个不正经寡妇身上,
  男人指尖一滞,而后又转动两番,
  方才抬指,朝着远处那个喝得脸庞媚态的貌美寡妇,近旁来给我瞧瞧。
  ,
  知府大人巴结谄媚声被男人这突兀开口命令打断,他寻着男人方向望过去,瞧到是那个手里阔绰的寡妇,登时松了一口气,
  这寡妇无权无势,唯一能倚靠的就是他江南知府,这样的女子,一个二手货身子都不干净了,就算是送给世子爷都无妨,
  何况只是唤那个寡妇凑近前来瞧瞧,
  见世子爷说完那寡妇半晌不动地方,当即感到不快,甩了一下宽大袍袖,没听到世子爷说什么,还不赶快近旁来。
  扶桑咬着唇瓣,心中生恼,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驳了知府大人面子,
  这知府大人肚子肥腻硕大,心眼却好比针鼻儿,扶桑不想得罪他,就只能提着裙摆一步步走到那位浪荡公子哥的世子爷身旁,
  行了跪礼,世子爷安好。小女人说完这句话,头顶半晌未曾传来男人声响,
  正待扶桑想要偷偷抬眸往上瞥一眼时候,男人手掌摩挲着杯盏,漫不经心缓缓道,抬起头来,
  酒宴里歌舞升平,光线昏暗,殷稷居高临下窥着这个小寡妇侧脸面容,觉着哪哪儿都不像,但仔细一瞧这个小寡妇上翘微挑的眼尾,再加上她六分相似的音色,又莫名让他头颅里闪现一道日思夜想的纤挑身影,便忍不住唤她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