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小妇人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伸出细白嫩指把这碗丹荔冰酪捧了过来,秀气一小口一小口送入嘴里品尝,
见她开始吃着,脸色也没有方才那般不好看,终于肯给他一个笑容,殷稷复正回头,执起木箸进食,
今日在外忙碌一整日,腹中到底感到饥饿,又有美艳小妇在旁作陪,秀气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冰酪,粉颊鼓鼓囊囊,很是引人食欲,男人今夜便多食了一碗饭,
等到仆妇将碗筷都收拾下去,男人还是没有着急上榻歇息,而是拉着小妇人去街口巷尾逛了逛,街头巷尾人头攒动,很是热闹喧哗,殷稷忽而觉着日子过得前无仅有的平淡,民间潜龙这般久,都未曾好好想过回头看看,起码这是他这么多年过得最为平淡的一段日子,
但也只是感概,感慨完归家睡一觉,他还是那个他,天生要站在山巅之上俯瞰众生的高位者,
那只被藏起来兔绒球,一连几日殷稷都没有拿出来送给小妇人,这几日他手头事情忽然变多,处理起来略显麻烦,旰食宵衣是常有之事,
平日只有小妇人无所事事,只需要想着怎么把自己娇养的脸庞红润,身段越发丰腴软绵,旁得就无事了,
殷稷一忙起来就顾不上许多事,心绪总是紧紧拧着,脾性也不大好相处模样,但每日归家一瞧到小妇人岁月静好悠闲模样,又会恢复片刻宁静,
赵锦承来到梧州,见了梧州知府一面,第二日梧州知府就拖着病体到了官署衙门当值,并且派兵在荒郊严加布防,给出借口有乱贼逃进郊山,为安全着想百姓一律不准靠近,
有没有乱贼逃进郊山,殷稷比谁都心里清楚,冷眼旁观瞧着这群跳梁小丑在他面前丑态尽处,
梧州知府一旦上衙当值,就代表殷稷在梧州官署衙门势力被掣肘,现下行动很是被约束这让殷稷感到不悦,并且耐心马上就要告罄,
最让殷稷感到不虞之事,是梧州辖下一个小县突发瘟疫,这梧州知府竟然漠然视之,毫无作为,一心都跟着赵锦承扑在逃进郊山那个乱贼身上,
一个乱贼当真比得一个州县百姓性命还要重要?或许还当真能够比得,毕竟梧州这个废物州府根本不曾分出一丝精力去管控过那小县疫情,
梧州知府对那个州县并不过多理会,但殷稷知道若是在放人疫情蔓延,将会引起百姓恐慌进而发生不可逆转暴乱,
先把万家县封锁,殷稷眉头紧锁,药材粮草等一应物什不要断缺,尽量安抚人心,不要造成县内百姓暴动,
李康拱手低头称喏,
男人支颐按了按眉心骨,疲乏挥了挥手让李康下去,
万家县这场瘟疫来得蹊跷,总让殷稷觉着有哪里被他忽略掉,他阖眸,脑颅开始一点一点闪过这段日子发生之事,穿针引线般将它们连接起来,
到底有什么被他忽略掉的
赵卿和,赵锦凝,赵锦承父子三人,梧州商会案,金矿,即刻要发生的百姓暴动,
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之手,暗中推进着这一切发生,似乎在故意引着赵氏父子三人,舟车劳顿来到梧州城,而金矿,就是一个诱饵引子,
将他们诱来梧州的引子,
金矿不管真假,一旦散布出谣言,哪怕赵卿和不会亲至梧州,也会派能够信得过血脉相连子女,过来一探究竟,金矿之事事关赵卿和后半辈子登天野心,他自然不会马虎假手于人,
所以赵锦凝赵锦承来到了梧州,那么这个背后推手又是谁,而他当初挥军蛮夷,为什么那么恰好就在梧州跌落山崖被人所救,
殷稷骤然睁开眸子,漆黑瞳孔里酝酿着狂风暴雨,这个人,又是谁?
本想再等等,但现下变数显然不容殷稷过多沉溺在美人乡里,
深夜,书房内,殷稷面无表情提起笔,缓慢勾动手腕,写了一纸书信让人秘密送了出去,
之后男人在书房里空坐许久,方缓缓站起身,迈步到主屋子里,一柄烛火微弱燃着,光线昏暗映照着床榻上那个睡的香甜小妇人,
这小妇睡得无知无觉,仿佛万事不愁,天塌下来都不能叨扰她睡觉一般,沉沉阖眼睡了过去,
殷稷缓步迈到床榻前,撂摆坐在边沿,低眸居高临下窥视着这小妇熟睡过去的面庞,神不思蜀淡淡想着,这小妇到底要不要带回王朝京都,她性子顽劣不服管教去了王朝京都也很难活长
王朝京都,像一张被围得巨大密不透风的权势网,利益至上实力为尊,如今众世家关系错综复杂,盘根节错,在那样一个龙潭虎穴里,强者最怕的就是有了能被攻击掣肘的弱点。
男人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小妇人娇嫩脸庞,眼眸深邃,眉头紧紧拧起,许久未曾平缓下来过,
唔夫君,~男人一直摸着她身子,小妇人肌肤娇嫩最是怕痒,忍不住被男人摸猫似得力道给搓磨醒了,
睡眼惺忪睁开犯困的眸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主要你不睡就不睡,为何还要这样搓磨她脸颊,都将她给搅弄醒了,
男人抚摸小妇娇嫩身子手掌一滞,抬起安抚拍了拍她肩头,无事,方才忙完公务进来瞧瞧你,继续睡罢,
小妇人困倦得实在睁不开眼,小声支支吾吾道,那你别摸我好痒,小妇人说着说着嗓音就越来越小,慢慢彻底睡了过去,
男人敛目低眸,由上至下将视线扫在小妇身上,瞧她一眨眼功夫就彻底睡死过去,有时候都颇为无奈,这般万事不愁性子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
小妇人在榻上睡得香甜,殷稷将脑颅里那些勾心诡计抛之脑后,脱掉衣袍,上榻揽着小妇人娇嫩软绵的身子也阖眸睡了过去,
*
翌日,男人早早起身去了官署衙门当值,现下衙门乱得很,不但要派出大半兵力去郊山搜那乱贼,还要处理辖下万家县疫情之事,
万家县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不但来得蹊跷,更加让人毫无头绪,郎中不知送进去多少个,至今都找寻不到能够治愈药材,寻不到病根儿这疫情就要一直传染蔓延,每日不知要死多少人,不但送入进去郎中有危险,就连在里头管制衙人都被传染不知多少人手,
现下衙人提到万家县都谈虎变色,谁都不想去办跟万家县这三个字沾边的一切事务,就连万家县里郎中都跑了不少,
梧州知府一心扑在逃进郊山那乱贼身上,对于万家县疫情漠不关心,更不肯拨银响支援救治,那冷然样子显然是觉着将万家县给封了,只要里头人跑不出来,危及不到外面人性命,就算整个万家县百姓都死绝了都无妨,
等万家县百姓死绝了,疫情自然而然也就没了,
这一州知府,当真是让他当得明明白白,
殷稷心中震怒,对于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朝廷命官厌恶非常,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头颅了事,
他阖眸,平缓了一下心*底情绪,睁眸继续对着李康逐字逐句,缓慢吩咐了一些什么,
李康领命出门,
*
小妇人近日大多数都是在花弄巷子里住,只有少部分时间要回青山书院那边的宅子露几面,
外头盯着男人眼线太多,还挺让人感到厌烦,但是再烦这场戏还是要演下去不是,
这日小妇人起身时,床榻身侧已经没有男人身影,她翻出一套艳丽华美裙襦,沐浴熏香之后点了一个精致妖媚妆容,便执着一柄美人扇出门了,
自从做了男人养在花弄巷子里上不得台面外室,小妇人出门逛街都是由着男人陪着一起散懒走走,当着闲暇时候的消遣,
她已经许久未曾自己独自一人出门逛街了,小妇人暗自琢磨了一下时间,觉着差不多是时候跟人见见面,不若老是这么藏着,旁人还以为她当真有什么猫腻呢,
带着一个仆妇,小妇人点妆精致撑着油纸伞,执着美人扇来到一间书肆,
这间书肆有些简陋,地方也偏僻一些,门户狭小,瞧着就不大像挣钱的样子,但来来往往进出的人却很多,尤其是年轻小娘子,或是一些美妇居多,
小妇人近日兴起出门,一则是确实是许久都不曾单独出来逛逛,二则是之前置办买来的话本子都瞧完了,家里没有存货夜里难免孤枕有些索然无味,
话本子这东西就像小妇人下饭菜,一顿少了它都觉着缺了点什么,整个梧州城只有这间书肆里的话本子最为让人侧目流连,瞧了一本还想看第二本,招惹不少梧州城内少女怀春的小娘子争先恐后来他这捧场,
至于为何是争先恐后,是因着这间书肆掌柜,是个貌比潘安年轻男郎君,自然就越加受小女君们的喜欢捧场,别看这间书肆简陋却生意兴隆,一个月财源广进能挣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