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是让你将胳膊腿卸掉,他们就老实了。
  桑娘在梧州城里玩得尽兴,夜里还不用伺候男人,这会心绪是前所未有的好,
  哪那么容易,这群人身手滑不丢手,还不太容易捉,几次交手双方都有损伤,要不能给我烦成这样,
  王伯伯你也别着急,只要别让人上山就行,其他不当事。
  来人正是王伯娘家丈夫,王伯伯。
  说完这茬话,
  王伯伯仰天长叹一口气,又提起另一番事,前几日大雪,不知又冻死城外多少流民,梧州城知府不作为,不肯收留那些逃荒难民,节度使更是万事不管,这个年头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不是官,这事他们到底管不了太多,
  他说完,继续又说起另一起,
  上回咱们村子做好的年关礼盒,送进城里推销,才进程就被官署收缴上去,找了几个小官打点,都推三阻四,嫌弃给的银两少,直到现在都不肯将货放下来,真是个愁人。
  桃花山村之所以富足,就是不会盲目就将庄稼收成之类廉价卖掉,大米会装点一番做成精米,高价卖给富足殷实人家,水果之类夏日时会做成罐头之类,用礼盒码得整整齐齐,推销给州郡里各家铺子,
  冬日会将山上打猎而来的猎物,加工一番,还有特意留存的精米精面,一些在年关能买上高价的物什,放到这时候在狠赚一笔,
  桃花山村里拿出去卖的,一般都不会卖给平民百姓,灾荒之年朝堂动荡,百姓日子本就已经很苦难了,捞不到什么油水不说,肚子都未必能填饱。
  唯有富足人家,不论灾年荒年动荡年,才有花销不完的银两,
  他们挣得就是这份银两,
  听着王伯伯抱怨完,一个又一个麻烦事,
  桑娘细白小指提起茶盏喝一口热茶,弯眉笑,这就是跟官打不好交道的麻烦处。她放下茶盏,幽幽跟着一叹,要不说衙署里要有人才好办事,还是要想法子在官署里塞个能办事的人进去。
  村子里就一个秀才,往后没准还能往上走一走,将他塞进衙署岂不是大材小用,王伯伯皱眉,
  不是又送进书院里进学一个,二月份就是县试,先瞧瞧情况再说罢。
  至于那批货,拿去城里的也不多,就先压在官署罢,不用再理会。桑娘轻声细语说道,
  不是不能贿赂州郡官员,行贿之事桑娘向来拿手,但现下州郡知府并不在梧州城内,岭南节度使又管不着这些琐碎之事,
  一批小货被扣押而已,远远不到要麻烦知府程度,况且为着这一点子货物,就要麻烦知府出面为他们摆平,别说知府愿意不愿意,花那么多银两让知府出面一趟,就为一些小货物,未免太过得不偿失,
  再者就是,官署下面那些小喽喽,往日给些碎银就能打发,近日胃口愈加贪心不足,一些碎银两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屁大点小官竟然都开始狮子大开口起来,
  桑娘不愿意助长这些风气,一些小喽喽罢了,借着知府势力,狐假虎威,到时候给了这回,必然滋长他们贪念,下回更加狮子大开口,管他们要银两,没必要。
  解决完这茬事,桑娘疲乏回家歇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过去,
  桑娘在家里翘首以盼,殷殷期待着自家丈夫,第一次从青山书院下学归家,
  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倒是等到赵婶娘找过来,蹙着眉头说,你家丈夫在青山书院高烧几日不起,隶儿照顾几日也被染上风寒,这会子两人都归家不来,要我们去学堂一趟。
  ,
  总共就进学七日,他还病了好几日,这能学进去什么,
  桑娘只能咬着唇瓣,跟着赵婶娘一块,由着王逵打马鞭子驾车朝着梧州城里青山书院赶去。
  到了青山书院,被山里学子引路到男子所下榻宿舍,
  临近门口还听着里头,时不时的咳嗦声,
  听着蛮严重,推搡开*门进去,男子憔悴虚弱躺在床榻之上,病美人一样烧的冷硬面庞泛红,
  夫君~,桑娘走过去扶起高大男子起身,喂入一些茶水进去,
  你来了,
  桑娘嗯一声,喂完茶水又将男子轻轻扶着躺下,挽起袖摆,将细白小指搭上去,给男子把脉,
  半晌之后,桑娘无语凝噎地收回手,不大敢确定,询问男子近日可有过总是往外头跑来跑去着凉之类,
  男子长久沉默一会,启唇,并未,
  桑娘仰着白皙脖颈喟叹一口,男子现下病体娇弱,大大小小毛病不断,本就该精细养活一些,
  当时修缮青山书院,就是为着男子能够读书舒心些,
  这下七日过去,反倒是病重起来,瞧着修缮书院也不顶个事,依旧让男子好不容易养得硬朗些身子骨,逐渐病弱起来,
  这么一想环顾四周一圈,这屋子里摆设到底还是简陋一些,
  男子得的是富贵病,确实不大利于修养,
  看来这书院是再住不得了,
  男子现下身子骨正在恢复期,还是要精细养活一些,不若到时候怕是连县试都熬不过去。
  桑娘指望着他考取功名,又不能直接让他回去修养,不读书,没法子只能留在梧州城陪读了,
  又让男子在青山书院委屈几日,
  待离这不远的宅子都收拾妥当,桑娘方将身子骨又变得孱弱多病的男子接进来养病,
  夜里殷稷又重新揽抱着小女子睡觉,
  怀里胸膛被塞的满满登登,软绵绵一小团,
  低垂下眸眼,见她在睡得香甜打着小鼾,
  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小东西跟他诡计多端耍心眼,也不瞧瞧她几斤几两,
  他明明严词嘱咐,说过不能分房而睡就是不能分房而睡,
  非要他进学不归家,
  现下还不是小媳妇一样躺在他宽阔胸膛里,夜夜不停歇地陪着他,一刻都离不得。
  殷稷不声不响亲嘬一口女子小嘴,然后拢着单薄衣袍起身,
  下榻拿过屏风上搭着的厚重黑色大氅,披到身上,踩着靴子推搡开大门,轻声走了出去,
  在他踏出刹那,
  一道黑影顷刻之间落地,半膝跪在雪地里,朝着披着黑色大氅立身站在院子里的高大身影,叩首,主子。
  殷稷一脚踹过去,蠢货。
  主子恕罪,
  外头高月悬挂,气候寒冷,大雪零零散散飘落着沾染在殷稷宽阔肩头,
  见暗卫首领李康重新爬回来跪在地上,求饶赎罪声音还这般大,
  忍不住朝后凝睇一眼,见屋子里毫无声息,没有哼哼唧唧吵嚷着要起身的细小动静,
  方才放松冷硬眉眼,又一脚踹在李康肩头,
  蠢货,小声些。
  非要将里头那个作闹小女子吵嚷醒才能作罢,到时候又要他哄的头痛不已,
  李康闻声,立时放低声线,肃穆叩首,属下救驾来迟,求主子恕罪。
  殷稷蹙眉,住口,忍不住又踹过一脚,低斥,声太大了,会吵醒她。
  李康:
  他已经很小声了,
  52
  第52章
  ◎一炷香时辰◎
  李康没想到,帝王潜龙消失民间这么久,竟然是在乡野之地帘帐里消受美人恩,对这女子还这样宠爱有加,
  这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怕吵醒那美人,
  帝王皱眉,随我来,
  殷稷轻手轻脚带着李康来到一处偏僻院落,帝王都这样小心翼翼,李康一路尾随过去,只能做贼般更加蹑手蹑脚,
  虽然李康觉着没什么必要,一门之隔,里头那位美人别说熟睡,就是没歇息下,也根本就听不到两人在廊檐下谈话,
  但帝王郑重其事,李康就只能跟着邯郸学步,
  来到一方石案桌上,
  殷稷忽然放开手脚,恢复往日威严凛然气势,撂袍缓缓落座,慢声道,现下王朝情况如何,
  赵卿和扶持傀儡皇帝上位,现如今整个大胤王朝近乎都听命于他,巫神庙寺被他掌控,妖言惑众,这一年多一直致力于撒播对天子不利言论,李康半膝跪在雪地里,对着帝王,紧紧蹙着眉头道,
  一年多过去,民间对天子敬畏之心,已经被他们有所触动,王朝百姓们向来对巫神敬重,而大家又以为天子早已身死,怕是,后头言论李康不敢明说,更不敢妄加揣测如今帝王心思,
  赵卿和是当朝首辅,百官之首,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他把握天下寒门学子,这本就是殷稷翻弄权势网的一道枷锁,却被赵卿和所牵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