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还没说完就被元滦的话打断:“怎么不早说,你变化太大,我一开始都没认出你来。难怪你会搬到我的隔壁,还以为你是发现邪……”
  元滦浑身一激灵,将差点脱口而出的邪教徒几个字咽回去。
  诸州:“?”
  诸州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字眼,表情猛地变得警觉而锐利,多年来的条件反射讓他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检查附近有没有危险。
  元滦在心中暗暗叫苦,完蛋,见到好久不见的童年好友,他竟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别忘了,眼前的人除了是他的童年好友外,还是学会的代行者!他可不能赌对方看在童年情谊上就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元滦干笑了两下,若无其事道:“不,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搬来。”
  没有在周围发现威胁,诸州闻言也没有追究,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元滦说:“关于你接到的那个卧底任务,不去也可。”
  尽管元滦没有理会他的短信,但他还是自己调查到了元滦的去处。
  他当初在系统中将元滦调到S市,就是看在S市的安全,但没想到元滦竟还是一不留神淌入了浑水。
  这是他的错,他理应负责。
  如果元滦担心拒绝这个任务会得罪他局里的上司,他会解决。
  “啊?”元滦眨眨眼,拒绝道,“不,那还是要去的。”
  诸州:“?”
  “我知道了。”诸州咽下剩下的话,迅速调整计划,“竟然如此,我有东西要给你。”
  元滦有些好奇:“东西?什么东西?不过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是时候该聚聚了。”
  他期待地说:“我收拾好家里就来找你。”
  诸州眸光深深地凝视元滦,颔首:“我等你。”
  说完,他一直目送元滦用钥匙打开大门,并关上那扇门之后,才转身回屋。
  ……
  元滦回到家,惊讶地发现家中的四处依旧干净整洁,没有落灰。
  是邻居一家在帮他打扫吗?
  元滦没有多想,简单地逛了逛,发现没有什么需要他整理的地方,就转头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邻居的女主人打开门,见是元滦,露出惊喜的目光:“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快进来坐坐!”邊说,她边侧身让出通道。
  元滦含笑地看着听到动静的咖啡和毛毛一股脑地屋内飞奔而出,直奔向他。
  比赛般赶到他脚下,咖啡摇着尾巴,抬首注视着元滦的眼神中满是亲昵与期待,
  而毛毛则显得更加激动,它左蹦右跳,小小的身躯几乎要跃起老高,鼻子不停地拱着元滦的脚边,这儿嗅嗅,那儿闻闻,一刻不停地不知在闻些什么。
  “进去坐就不用了,我主要是来接毛毛。”元滦有些好笑地将毛毛捞起,抱在了怀中,毛毛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还时不时发出“嗯嗯”的声音。
  简单的寒暄后,女主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询问道:“你知道新搬来的那家是什么人吗?”
  她担忧地说:“长得虽然好看,但浑身冰冷冷得吓人,咖啡和毛毛也总是避着那个人。只要那人在,就不敢出门。”
  “而且啊,”她压低声音,仿佛害怕被什么人听见,“平时也神出鬼没的,从没见他与人打过招呼,不会是……”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在这种光看着对方就会产生无形的压力,下意识噤声的情况下,那份与众人迥异的绮丽样貌也失去了原有的魅力,转而变得令人心生畏惧。
  在丈夫经历过一次危机后,女主人似乎对危险就变得异常敏感,本能地向元滦这个防剿员,同时也是她丈夫的救命恩人打听情报。
  元滦一讶,随后笑开来,摸了摸怀中小狗的绒毛:“不用担心,他是我一个朋友。”
  “他是……”元滦迟疑了一下,想到如果诸州住在这的事情传出去,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说道,“学会的人。”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杀气,才会被动物避让吧。”
  一听到学会这个词,女主人露出恍然的眼神,目光扫过隔壁时表情变得敬畏,喃喃:“难怪,难怪……”
  和女主人说好他之后可能还出差,并以金钱为报酬约定好之后继续拜托她照顾毛毛后,元滦带着毛毛敲响了诸州的门。
  几乎是元滦的手指刚触碰到门板的第一下,门就迅速而无声地打开了。
  诸州动作流畅而熟练,仿佛练习过无数次般,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干净的拖鞋,轻轻地放在元滦的脚边:
  “你先休息一下,饭马上就好。”
  元滦:!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目光落在诸州身上那条略显突兀的黑色围裙上。
  那条围裙似乎有些小了,穿在诸州的身上,每一寸布料都绷得紧紧的。
  刚刚诸州俯身伸臂地去拿取拖鞋时,元滦还没发现,只看到诸州的背肌群如收拢的伞骨般绷紧,皮肤的颜色隐隐从白色的衬衫下透出。
  但在他起身后,他的胸肌顿时将围裙领口撑出危险的弧度,围裙的细带在腰后紧紧勒住,毫不留情地掐出他腰线的轮廓,与上方宽阔的肩膀和胸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元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又在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造成冒犯时心虚地收回。
  等等,诸州这个意思是说他来做饭吗?
  他还以为聚聚是指他们两人一起出去吃,他刚得到300万的巨款,还想好好用这笔钱请诸州吃一顿呢。
  但诸州既然做了,他也不好拒绝。
  元滦带着几分踌躇,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门。
  但下一瞬,毛毛像受惊了般从他怀中跳了下来,缩在门框后不愿进来。
  诸州的目光随着运动的物体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过去,
  当他的视线定格在毛毛身上时,原本平静如湖泊的眸色骤然变冷,像是见到了一个完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他的手下意识摸向玄关的鞋柜,在那里,他的刀正挂在鞋柜上方的墙上。
  毛毛的喉间发出恐吓的低吼,凶恶地与诸州对视。
  它森白的牙齿露出,身体紧紧地贴着门框,身上的绒毛如触手般在空气中扭动,逐渐变长,并显露出丁点的红色。
  它四肢腿曲起,每一寸肌肉都蓄势待发!
  电光石火间,
  元滦回过头。
  第35章
  “不好意思,它可能有点怕生。”元滦帶着一絲歉意道。
  他看着毛毛倚靠在门框边瑟瑟发抖,小小的身体还在虚张声勢地发出威吓声,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凝视着他,不由软下嗓子:“乖,别怕,我在这。”
  见毛毛还是不肯踏入门內,元滦无奈地摇摇头,扭头对诸州解释道:“毛毛是我最近刚养的,可能第一次见你,还有些不习惯。”
  “……你养的?”捕捉到关键字,诸州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或是误解了元滦的话,确认道。
  元滦为诸州語气中的微妙有些不满:“别看毛毛长得有点丑,但其实是个很乖的小家伙。”
  “你可别欺负它啊。”元滦开玩笑道。
  诸州的脸上闪过一絲惊讶和迷惑交织的神情,似乎不理解元滦为什么要养,但还是顺从地移开了视线,原本伸向鞋柜的手也放了下来。
  “不会,”他沉吟片刻后,語气坚定,像是接受对象帶来的不属于自己的孩子般,下了什么决心,“我会接受它的。”
  元滦没有注意到诸州收回手的动作,但毛毛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整个就抖了起来。
  它像是赢得了什么比赛般,昂着头,在诸州眼皮子底下,擦着他的裤腿趾高气扬地踏入了房间,仿佛它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诸州说是讓元滦等一会儿,但元滦一进入大厅,就眼尖地瞥见了餐厅桌上已经摆放得整整齐齐、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
  元滦见状,赶忙去厨房帮忙拿筷子,当他再次回到餐厅,就看到诸州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将腰间的系帶扯下。
  他一边扯,一边盯着脚下的毛毛,一副像在思索什么世界難题般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而毛毛……正在啃诸州的拖鞋?!
  只见那小尖牙已经将那棉质的拖鞋表面咬得凹凸不平,活像在拿对方的鞋子当作磨牙棒。
  元滦哭笑不得,不知道毛毛对诸州态度的改变怎么比翻书还快,之前还恨不得避退三尺,现在竟然还能亲昵地和诸州玩闹了。
  连他都没被毛毛啃过拖鞋呢。
  元滦不禁有些酸溜溜的,暗自感叹了一声,坐到了餐桌边。
  诸州也抬步,一步步拖着咬着他拖鞋不放的毛毛坐在了元滦的对面。
  两人就座,元滦也不客气,举着筷子就将手伸向了面前的佳肴。
  一筷子将*菜夹进嘴里,元滦就眼前一亮。从孤儿院出来后,他独自打拼,自然也是会做饭的,但与诸州此刻做的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