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妈的,你太自负了。”宋啸说。
  秋月白笑出了声,一下子又坐了起来,且向前猛地靠近宋啸:“太对了!啸啸,否则我现在还是‘一个邻居’,就像你一样,只是‘老板的儿子’。”
  宋啸愣了一下,他知道秋月白这是在说元春景,可他不明白:“啥意思?”
  秋月白耸耸肩:“我的意思是,管以后干什么,我就要现在,此时此刻,搞到他。什么狗屁喜不喜欢,不在乎。”
  宋啸愣愣地看着他,半晌,站起身,似乎是在笑,可笑意不够,显得有些干涩:“可是般般,既然已经到了‘现在立刻马上’的地步,怎么会不在乎?”
  秋月白没有再说话。
  秋月白无话可说。
  窗外烈日,已经有了经久不衰的势头。
  【作者有话说】
  十五号之后更新应该可以稳定一点,在此之前闲了就更,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超级超级超级超级抱歉,嘿嘿。
  第五十一章情况说明(第二十天)
  对于方行律,秋月白强行逼迫自己用普渡众生的眼光看待她,他忍着怒火和不适,敲响了江既皑的门。
  可当江既皑开门之后,他的怒火就消散了。他承认自己是一条狗,看到眼前的场景,简直想穿上战衣拥护艺术为世界第一高峰。
  江既皑穿着围裙。
  围裙下面是条黑色的无袖背心。
  可是围裙也是黑色的,乍一看上去就跟没穿一样。
  “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有些结巴了,“穿的这是什么……”
  江既皑敞开大门,低头看了看自己:“十点多了,我准备做饭啊。”
  他身后是大片大片的阳光,竟然从双肩边缘散发出光晕来。秋月白想,如果可以,他要站在珠穆朗玛峰上举着拥护艺术的广告牌质问每一个人:究竟谁能对此免疫?
  欲盖弥彰就是艺术。
  半裸就是艺术。
  江既皑就是艺术。
  “吃什么啊……”秋月白艰难地把头低下去,不去看他的上半身,可是一低下头竟然发现,这厮的下面也是光着的?
  “你怎么不穿裤子!”秋月白着急地吼道,退避三舍,直直把自己靠到墙上。
  江既皑再次低头审视自己,半晌,突然抬头看着秋月白诡异地笑一声:“裤子?”
  “你是说这个吗?”他一边慢慢掀起围裙下摆,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惊恐羞愤的秋月白,直到他那松垮的大裤衩子露出来。
  背心配大裤衩子,这不是居家标配吗?方行律不在,总不能还让他穿长裤吧。
  “你戏弄我!!!”秋月白更加恼怒,简直无地自容,冲过去就要撕咬他。
  江既皑眼睛微咪,一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趁他不注意猛地把他举起来,一个转身就把门关上了。秋月白糊里糊涂地被压在门板上,紧接着又被江既皑的喘息声包围,在意识到被亲吻的那一瞬间,他开始迫不及待地回吻过去。
  多么富有激情的场景,他才不会傻傻的“怔愣一下”,他要更强悍,更主动,更疯狂。毫无技巧可言的一次接吻,他的愤怒和委屈被对方当成了进攻,当催产素诱发出肾上腺素,他们之间恨不得,恨不得……
  直到窗外鸟叫声此起彼伏,或许麦地里的麦穗也抬起了头,黄河流域的粮食该收割了的时候,他们渐渐渐停——
  又渐渐渐起。
  收割小麦的工具还没买,现在科技进步了,国家不提倡无技术收割,但是朴实的劳动人民有时候也会用更加朴实的办法。
  一般情况下,小麦的成熟期可以分为乳熟期、蜡熟期和完熟期,其中蜡熟末期是最佳的收割时期,这个时候的小麦千粒重达到最大值,籽粒品质最好。
  一个有格调的农民自然会选择等待最好的时刻,在没有生产工具的前提下,他会不辞辛劳地使用双手获得最大的丰收。
  “呜……”秋月白轻叫了一声,“你!别搞!”
  江既皑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又一次撞了一下门,本来就不堪重负的门此刻显得摇摇欲坠。
  “我的手有点酸,你是不是长胖了。”江既皑用额头蹭着他的侧脸,时不时触碰他的脖颈。秋月白已经顾不得脖子和脸上柔软的触感,他今天实在不应该穿牛仔裤。
  就像小脚趾踢到了床板之后的余韵。
  他开始挣扎,推着江既皑的手臂向后仰:“好……好了,让我下来吧……”
  江既皑一点不带心疼门的,非得往前挤压,“嘎吱”声不绝于耳。秋月白从“你他妈的臭傻逼”到“让我下去吧好不好”,不过五分钟,挺窝囊的。
  后来江既皑累得不行,托着秋月白就双双跪在了地上,秋月白一个挣扎顶到门上,措不及防伸手去拉江既皑,两个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往门上冲过去。
  “嘭——”
  这门搞不好是清朝修的,他们明明没怎么折腾,怎么就开了?
  还是左右两边都开了。
  秋月白双手撑着地赶紧往后面看去,门板砸在地上扬起了不少灰尘,透着阳光,像精灵在飞舞。
  谁的沉默震耳欲聋?
  杜鹃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原本在楼下乐呵呵地看某些不入流的小说,突然楼上一声惊雷给她震麻了,她第一时间怀疑是煤气爆炸,攥着手机一个健步就往门口冲,但是还没冲出去又想到楼上没有煤气罐,而且现在也不时兴煤气罐了,又掉头回来往楼上跑。
  楼上的命也是命,她身为老板,租客要是在她的楼里发生了意外,那岂不是断她财路!
  待她上楼一看,好嘛,还不如不看。
  秋月白衣冠不整坐在地上,江既皑更是衣衫褴褛,地上操劳了一辈子的木门已经奄奄一息,她简直看得两眼一黑头晕目眩。
  “你们两个又打架!岂有此理!”杜鹃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江既皑她不敢惹,可这个秋月白她简直忍无可忍!
  上前一把揪住那厮的耳朵,把他狠狠拎起来,拧得秋月白叽哇乱叫:“嗷嗷嗷——疼疼疼——”
  江既皑赶紧上前想要制止,结果被杜鹃一个眼神瞪回去了:“你没有衣服是吗,要不要给你众筹两件啊?”
  江既皑看了一眼秋月白,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门,两眼一闭扭头换衣服去了,留下秋月白和杜鹃干瞪眼。
  “鹃儿,鹃儿!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修还不行吗!”秋月白做小伏地,有眼色的很。
  杜鹃冷哼一声:“修?老娘从来不修东西。”
  秋月白赶紧说:“买买买,买新的!”
  杜鹃这才准备放开他的耳朵,秋月白刚松口气,杜鹃又拧了上来:“放屁!你们两个现在都是穷鬼,哪有钱买?!”
  秋月白倒吸一口凉气:“我卖身卖艺砸锅卖铁也给你换上,行了吧?”
  杜鹃满意了,舒坦了,但是她还有一个要求。
  “你们俩,去楼下给我写个情况说明。”
  所谓情况说明,是检讨书吗?
  秋月白很是费解,坐在凳子上抓耳挠腮,时不时伸出头去看江既皑的,但被杜鹃严厉制止。
  “你自己不会写啊?”
  秋月白两手一摊:“杜老师,我打小就写检讨,但还没写过情况说明,这是什么高级的东西?”
  杜鹃指了指楼梯:“你们这种行为属于蓄意危害房屋建筑,写清楚好好的门为什么塌了,否则我可以考虑押金不退租金上涨。”
  末了还补一句:“这是规定。”
  神他妈规定,秋月白嘟囔着。他提起笔,扬扬洒洒写了四个大字——情况说明,在这之后,多一个字他都写不出来。不是不会写,是不好意思写。
  写什么?怎么写?写他和江既皑在门板上干农活?
  最起码得跟江既皑写的一样吧,否则情况有出入也不好解释,他本想偷看一眼,不停给江既皑使眼色,江既皑一看就是上学的时候临危不乱的牛逼学生,面不改色,趁着杜鹃低头摆弄指甲的时候迅速把他俩的试卷,啊不是,情况说明一换。
  秋月白真有种期末考试的感觉,这让他无比怀念。但是当他看到江既皑明显敷衍潦草的字体中间工竟然工整整地写着“情不自禁”“控制不了”“人类的本能”的时候,他简直要拍案而起。别的字过于潦草他懒得仔细看,但这几个词组合起来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多么孔武有力的词汇,多么丧心病狂的他。
  怎么能说实话呢!
  他知道杜鹃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就当是个小游戏玩玩就过去了,可这傻逼竟然这么坑害他?他俩处了对象不就是一体的吗?就算是苏联解体也不是这个解法!
  他把手里的情况说明撕成一二三四五六七片,举手报告:“我需要一张新的答题卡。”
  杜鹃欣然应允。
  那边江既皑表示不解,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秋月白指指他,用口型回应:“好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