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单茸:谁管你习不习惯……你肯定知道骨哨丢哪了吧?快快快,告诉我,我可以为此努力一个剧情点!]
  代价很丰厚,可惜实在太高看系统了。
  [系统:如果说非主线相关的剧情我也不清楚,阁下该如何应对?]
  单茸立刻收起了那副谄媚的嘴脸,面无表情地将手里被扒得光秃秃的花枝往屋檐上一丢。
  系统没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李书景这厮的态度也实在可恶。
  明明说好了二人各取所需的,如今不过是弄丢了一枚骨哨,不能做就不能做嘛,还不能一起想想别的法子吗!
  她愤愤抬眼,心里很清楚李书景在屋檐上,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硬是从眼角逼出几滴眼泪来。
  “那日我从出门起,便将骨哨捏在手里,怕路上有我应付不来的情况,可毕竟事发突然……”她戚戚然道,“实在不行,我再去那山上滚一趟,翻山也将骨哨找回来,摔死自己也便罢了!”
  卖惨的话有没有走进李书景心里,单茸不知道,可落在春华耳朵里,却是实打实让她担心。
  春华急忙道:“小姐,您近日不便再出门了,更何况是那座山上。老爷知道了定是不同意的。”
  “非找不可,”单茸握紧粉拳,“想法子出门之前,你先去给我找把梯子来!”
  那屋檐上什么动静也没有,若说是李书景当真听着,以他的性子来看,即便是恼怒于单茸丢东西的行为,也不可能放任她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东西的。
  这货不会是跑了吧!
  春华动作麻利,令家丁搬来了一架梯子,亲自在下面掌着——
  小姐要做的事,劝是劝不了了,还是扶稳些,免得小姐摔着了。
  单茸冲春华比了个大拇指,随后提着裙子,一边喊着李书景的名字,一边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屋檐高度并不算高,等单茸攀上最后一节阶梯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虽说有心理准备,但……
  春华在下头喊道:“小姐,看见李公子了吗?”
  屋檐上空空一片,哪还有什么人影?唯有几只麻雀簌簌飞下来,正好停在单茸面前,叽叽喳喳吵嚷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单茸看着眼前空,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已经知道了,无论是完成李书景的心愿,还是单纯的人格魅力上,她都没有把握能够胜过剧情后期的拥缚礼。
  眼前的一切就更让单茸头疼了。
  那枚骨哨到底对李书景而言意味着什么,单茸不得而知,但作为曾经的江湖侠士,他未免也太小气了点,好歹给我个补救的方法呀!
  单茸一边暗暗抱怨,一边三心二意地从云梯上下去。
  大概是做鱼久了,做人还是有些四体不勤,平日里跟着李书景练个功都费劲,更别说爬上爬下这样本就不擅长的动作了。
  她一手提着长裙,一手还要将自己攀在云梯上,实在有些手忙脚乱,更别说自己根本看不见脚下到底应该踩哪一步——
  等等怎么没踩到?!
  单茸条件反射要去抓面前的木梯,指尖却只能堪堪擦过一节打磨得光滑的阶面,随后整个人重心不稳地仰倒,眼看着是要背朝大地鱼生重开了。
  “小姐!”春华急切喊道,可也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她不敢放开手中的梯子,生怕木云梯倒下后会给单茸造成二次伤害。
  而单茸仰面朝天,什么也做不了。
  今日天气不错,天空一如既往地澄澈着,单茸从前无数次地见过这样湛蓝的天。
  如果运气好的话,大概能直接摔死,虽然看上去有些窝囊,但好在不会再受剧情和系统带给她的磨难。
  重开也没什么不好,但如果运气不好,一不小心残废,或者变成植物人……
  单茸没由来地生出了一股求生欲,可就如同上次坠崖、上上次落水时一样,她的努力在浩瀚无垠的剧情线下,显得微不足道。
  忽然,有什么东西接住了单茸下落的身体,令她落地时丝毫没有痛觉,只是巨大的冲击令她眼前一花,一时间站不起身来。
  见单茸落了地,春华赶紧叫人将云梯撤开了,第一时间将单茸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姐可有哪里受伤?您真的要吓死奴婢了!好在……”
  单茸晃了晃脑袋,以为春华不好当着下人的面叫李书景的名字,嘴里嘟囔道:“算你有良心,李书景我告诉你这次你道歉也……”
  不对。
  如果是李书景,第一反应应该是先对她不顾自身安危的行为冷嘲热讽一番。
  单茸立刻嘴上刹住了话头,满目震惊地抬眼去看眼前的人,等看清那张正吃着痛的脸后,连惊叫都顾不上了。
  “快去找大夫来,”单茸伸手扶着面前的人,眼泪比说出口的话还要快一步,“我阿弟受伤了!”
  拥缚礼正紧咬着牙,忍着手臂上一阵阵传来的剧痛,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刚从换药的药堂回来,听仆人说阿姐要为他添置衣物,所以特意前来道谢。
  没成想甫一入院,便看见了从房顶上跌下来的单茸,一时间连迟疑都消去了几分,飞身便扑向了她落下来的地方。
  好在,拥缚礼赶上了。
  -
  大夫匆匆来看过诊之后,自是吹胡子瞪眼地数落了两姐弟一通。
  一个不顾惜自己体弱,坚持要上房顶,说什么看风景,结果害得另一个为了接她,生生被压断了一条右臂。
  医者父母心,这都什么事!
  单茸眼泪一掉出来便没了停势,让春华送大夫出府时都抽抽嗒嗒的,老头子看着单小姐这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告辞了。
  围在小姐身边的下人们尽数散去,单茸看着拥缚礼被大夫固定了夹板的手臂,又是一阵汹涌的泪花。
  虽说大夫交代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月后便能去板了,可单茸左瞧右瞧,还是觉得不放心。
  拥缚礼已经疼过劲了,看着单茸止不住的眼泪有些无奈。
  他用左手掏出一张手帕,递到单茸眼下,“分明是我受伤,阿姐哭什么?”
  哭什么,哭我小鱼儿命苦。
  单茸都要哭得倒气了,满脑子想着单逢时下朝了自己该如何跟他交代。
  明明拥缚礼上一轮伤还没好全,如今又添了一轮更严重的,续杯也不是这么续吧!
  她毫不客气地接过手帕,抽噎道:“你怎么这么冲动啊,救我做什么?”
  拥缚礼一头雾水,这话从何说起?
  他解释:“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阿姐摔在地上吧,摔坏了怎么办?”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这已经是第几回了?
  落水、剑伤、坠崖,算上今日,自己已经受了拥缚礼四次示好了。
  在单茸对原书的印象里,拥缚礼的这些行为只是出于想要利用原主,不得不付出的一点代价。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她也应该警惕他的动机。
  单茸想。
  只是拥缚礼设计她,当真需要一次次赌上自己的命吗?
  明明他比原主都要小上一些,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如今二人的关系上,他都不占上风。
  已经有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了,偏偏她才不该是那个恨他的人。
  单茸的眼泪还在流,拥缚礼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抬手拭去了单茸为他落的泪,轻声问道:“阿姐,你其实很讨厌我,对吗?”
  不是的。
  如果她不知道后面的剧情,恐怕会一力否认拥缚礼的疑问。
  但已经知道对方人生的底色,单茸又怎么违心呢?
  她不是在讨厌拥缚礼,只是在惧怕这个人以后会将情意全然抛却,从而造就她的死亡、单府的覆灭。
  即便这个人有一双这么温暖的手。
  单茸抓住拥缚礼还停留在她脸颊的手,脑海中莫名地想起了在落水时,拥缚礼朝她伸来的时候。
  那只手上似乎……
  气氛都到这里了,她隔着朦胧的泪眼,将拥缚礼的掌心翻开,视线落下来,像是终于找到答案般叹了口气。
  他的掌心,果然有一颗痣,小小一点红,晕在生命线上。
  “拥缚礼,你的这颗痣,到底是哪里来的呀?”
  单茸瓮声瓮气地开口,她想到她的故友,想到佛堂前的袅袅禅烟。
  那些记忆都很远了,等的人早就被遗落在了她的前世。
  任何人都不曾、也不会知道的前世。
  24
  第24章
  什么哪里来的?
  拥缚礼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将手从单茸手中抽回,指尖恋恋不舍地回勾了一瞬,随后贪恋那抹温度似的攥紧了拳,“阿姐的话好没道理,这自然是我天生的。”
  单茸的目光还落在拥缚礼手上。
  那位置生得实在太巧,也太像了,可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不可能有她在现实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