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养伤那段日子,未能时常前往探视,对你疏于关心,是我不对。”晏启正继续往下说道。
“如果让你伤心难过,现在大可以直接找我出气,反正这里没有旁人。”
“我没有伤心难过。”
“哦,那是谁非要我指天起誓,不能有其他女人?”晏启正转过头。
“......”
“故意拿起誓刁难我,不是心中有气又是何意?”晏启正直直地望向她,琥珀色的眼睛清俊明朗。
“我还是那句话,会真心待你。”
“以往我确有诸多不对,但成亲之后,断不会再让你受那些委屈。你若不与我存心置气,明日我便去府上向令尊提亲。”
明日?卫子嫣心中骤然一紧。
“你要我起的誓,现在便可照做。”晏启正竖起右手,“青天在上,我晏启正……”
“不用不用!”卫子嫣赶忙抓住他起誓那只手。
指尖的凉与晏启正掌心的热贴合在一起,异样的触感与敏感。卫子嫣惊觉失态,慌慌张张缩回手。
“我……什么起誓,都是我乱说的……”
晏启正的手悬在半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不用我起誓了?”
卫子嫣垂首不语,既没摇头,也不能点头。
“也不生气了?”晏启正继续发问,“那明日……”
“提亲之事……”卫子嫣这才急急接上他的话,“能不能再等等?”
“为何?”
“我、我心里太乱……”
乱?
晏启正想起了魏庭州:“因为心里有了别人?”
卫子嫣背脊蓦然一寒,他如何得知?
她脸上布满惊异,落在晏启正眼里,解读起来便是被猜中心思的惊讶与心虚。
“果然……”他冷冷一笑,“魏庭州有什么好?”
“……”
魏、魏庭州?
卫子嫣又惊了一惊,关他何事?
啊……
莫非那日她与魏庭州一道从东宫出来,被晏启正误会*了?
“你若真心喜欢他,我们的婚约解了便是。”
“……”
“但你若以此做借口,撒谎骗我……”晏启正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森,低沉的嗓音似乎压着一股凌厉的警告意味。
他手握成拳,气势汹汹地搁在石桌上:“绝不善罢甘休!”
“……”
卫子嫣背上汗毛倒竖,胸口砰砰直跳。
一面庆幸方才没有贸然开口坦白,一面琢磨前头那句“我们的婚约解了便是”有几分真实?
如果她喜欢魏庭州就可解除婚约,那她喜欢别人是不是也行?
可当目光落回面前吓人的拳头,卫子嫣觉得那些应该只是嘴上说说的漂亮话罢了。
哪个男人能容忍婚约存续期内,女人给他戴一顶绿帽呢?
“怎么不说话?”晏启正半身朝前稍倾,醒目的拳头离她更近了一些。
卫子嫣下意识往后靠,嘴里赶紧澄清:“你误会了……我与魏公子没关系,我怎会喜欢他?”
“哦?”
“真的!那日在宫里,我只是恰好遇到他。”
“我想也是。”晏启正重新端正身体,总算收回了拳头。
“那为何心乱?”
卫子嫣才刚喘口气,一下又紧了呼吸。
山风吹过,几只雀儿从高空俯冲,直往谷底而去。
“就是……”她心中实在有些发怵。
万一晏启正知道真相后气不过,一怒之下把她从这里扔下去呢?
“突然要嫁人,我、我还没准备好……”卫子嫣怂了。
还是另寻个合适的契机向他坦白,不是在这里,只有与他两个人的地方。
“容我静一静,三日!三日后给你答复,好吗?”
别人议亲还要等几日才有消息呢,晏启正也不觉奇怪。
他们从小由父母之命定下婚约,今日才可算作他亲自开口提亲。姑娘家要矜持一下,说没准备好,也不是不能陪她做做样子。
反正,又没有喜欢上别人。
“好。”晏启正一口答应。
【作者有话说】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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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
丞相之女国色天香,细白嫩肉,花妖看一眼就想吃掉。
奈何长老说得等,现在吃了会七窍流血。
等啊等,等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花妖终于忍不住偷尝一口,瞬间鼻血横流......
“你不怕我?”
“不怕,你很可爱。”
小时候,她喜欢捏他的耳朵,喜欢跟在他后面。
有一次,她烫坏了喉咙,一吃东西就咳血,刚好喷到他脸上。
人血……
他喜欢嗅她的味道,跟他身上的花香不同,甜腻腻。
后来他喜欢跟她抱在一起,舔她的嘴。
那种感觉令他沉迷。
有一次他舔得太上头,情不自禁把舌头喂进她嘴里,刹那间像着了魔一样浑身发烫,热血沸腾......
长老告诉他,这是情欲。
他想她,想到浑身难受,不管三七二十一闯进她的闺房。
“让我喂你好不好?”
不行,她说只有成亲的人才能那样。
“那我们成亲。”
你连成亲是什么都不懂。
你现在喜欢我因为我年轻,等我人老珠黄,变成干瘪的老太婆,你还会喜欢吗?
花妖去问长老,长老告诉他这是情障,人和妖不能成亲。
总有一天,人会老去,死亡,被埋在土里,化成一堆白骨。
花妖看见幻象,悲伤欲绝。
花妖没有心,却疼得整个人缩成一团。
“长老......我可不可以,变成人?”
第16章
从清凉山回去当晚,卫子嫣又病了。
起初爹娘关切地问及她与晏启正谈得如何,她只说晏启正考虑来提亲。爹娘高兴极了,兴冲冲地开始商量婚期。
卫子嫣看着他们,心中愈发难受,爹娘也被她骗得好苦……
或因郁结在心,吃完饭卫子嫣便觉得头晕眼花,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大夫第一回诊断说脾胃受寒所致,然而吃了药第二日连东西都吃不下。
卫老爷换了个大夫,二诊又说肝气郁结、血行瘀滞,再开了理气解郁的药。
卫子嫣无精打采,在床上躺了两日,人已清瘦一圈。
两个丫鬟没发觉小姐醒了,在一旁小声嘀咕:“……大夫也瞧不出名堂,我觉得小姐这就是心病。”
“要我说,是晏大公子克的。”
“啊?”
“小姐每回见了他准没好事,不生病就受伤,没一回安宁。”
“好像真是……好好的,从山上回来又病了……”
“那是不是应该去玉琼观请位道长来做场法事?”
“别吓起哄了!小姐都病成这样,再知道晏大公子克她,不更难过……”
卫子嫣半阖着眼,听到这番对话简直苦笑不得。
不过倒是被她们提醒了,她和晏启正还有一个三日之约。
只是她现在这副模样,恐怕没法准时给晏启正答复了。
也好,一病解千愁。
稍后,卫子嫣让秋落去晏府送了信,安心抱病在家避风头。哪晓得晏启正得知她病了,立马赶了过来。
且又带着花篮。
卫子嫣哪敢相见?万一追着她要答复如何是好?于是推说病容难看,不想让他瞧见,但晏启正还是来到了跟前。
隔着床幔,他对自己温言细语:“你安心养病,等身子养好了再说其他。”
他还把她生病归咎到自己身上,说不应当让她坐在凉亭里吹风、受了寒。临走时表示有空会多来看看,还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爱吃果脯,下回带点过来。”
卫子嫣躺在纱幔后,心头五味杂陈。
小时候她就是只小馋猫。果脯并非什么稀罕物,只是偏偏当时只剩了一点。她全部抓在手里,被同样馋嘴的晏启珠瞧见,非要与她抢。
她不给,晏启珠又哭又闹,引来晏启正。做为大哥哥,他不问青红皂白,一开口就说她的不是,还要让她分一半给他妹妹。
她不是不能分,就是不高兴!凭什么都成了她的不是?
点滴成河,聚沙成塔。
小时候的许多小事,一桩桩、一件件,让晏启正对她由不喜欢、变成讨厌,及至无法忍受到想要解除婚约。
娘亲以为她会难过,其实她在暗自高兴,她也不想嫁。
但当爹爹说马上为她另订一门亲,她只好紧紧抓住晏启正这根浮木……
“晏大公子终于知道心疼小姐了。”探病的人前脚一走,秋落过来卷起床幔。
春来笑嘻嘻地将晏启正留下的花篮抱过来,放在床侧的斗橱上,好让她一眼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