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谢定夷说:“你睡,我出去一下。”
  “不要不要,”他往前伸手,抱住了谢定夷的腰,说:“不要去找别人。”
  谢定夷好笑,问他:“我要去找谁?”
  沈淙把脸埋在她怀里,说:“刚刚那个男人,他是不是你以前在草原上的人?”
  谢定夷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淙说:“阿真告诉我的。”
  这才多久,他和阿真混得还挺熟的。
  谢定夷摸摸他的头发,笑道:“我至于吗?这点时间连脱裤子都不够。”
  凤居民风彪悍,她回来没多久,说话也放肆了起来,但这话落在沈淙耳朵里可不是玩笑,他猛地抬头看向她,说:“你还要脱裤子?”
  谢定夷说:“我是说……”
  未完的话语全都消失在了沈淙松垮的衣襟里,对方抓着她的手腕从上摸到下,眼神清凌凌的,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谢定夷捏了捏手下绵软的肤肉,如愿换来他一声低哼,从善如流道:“我去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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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淙越是害羞就越是面无表情,越是面无表情就越是显得疏冷矜贵,谢定夷将他放倒在铺了皮毯和毛毡的榻上,布着薄茧的长指从层层叠叠的衣摆伸了进去。
  “什么都没准备,玩玩就好了,嗯?”她亲着他的耳尖哄他,入手一片滑腻的肌肤,根据他的反应循序渐进。
  沈淙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面开始咬牙蹙眉,再到最后失神地靠在她怀中喘息,柔软的亵裤晃晃悠悠地挂在脚踝处,顺着他绷紧的脚面掉在了地上。
  他缓了一会儿,伸手解她衣衫,声音轻缓地掷出一字:“想。”
  谢定夷任由他解,顺势躺下去,随口说了句浑话,道:“晚上没吃饱?”
  沈淙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口,算是对这句话的回应,湿润的唇舌从她颈间下移,认真又努力地取悦着她。
  ……
  沈淙今天吃的醋似乎还不小。
  谢定夷垂手抓紧他的长发,一时间竟无法形容所感受到的是酸胀还是爽利,仰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将湿透的额发往上捋了捋。
  漆墨般的长发流淌在兽皮之上,沾染着两个人的喘息和情潮,很久之后沈淙才慢
  吞吞地爬上来,擦了擦鼻骨和嘴唇,一下接一下地亲着她的锁骨。
  谢定夷很少在榻间失态——今天算一次,在沈淙的轻吻间她堪堪拉回已经脱缰的神智,低下头的时候从沈淙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太明显的得意。
  她笑出声,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让沈淙俯下身服侍她的时候他是多么无措和笨拙,她甚至怀疑他当时紧闭双眼是在心中默念家族礼法或是君臣纲常,不过青涩有青涩的美妙之处,饱满烂熟的风味也未尝不可,毕竟两者都是出自她手,从头至尾都未曾被他人触碰分毫,甚至是他自己。
  “我后悔了,”谢定夷翻过身把他压在身下,说:“玩玩不够,再不治治你就要爬到我头上了。”
  事实证明,就算什么都没准备谢定夷也能把他弄得丢盔弃甲,沈淙几乎没有拒绝的权力和时间,轻易就被扯进了情潮的漩涡,身体上最纯粹的欢愉充斥着他的灵台,甚至感觉最基本的羞耻都要在这场颠簸中被丢弃了。
  情到浓时,沈淙睁大眼睛落下了两行清泪,被一只手轻轻擦掉,恍然间感觉自己变成了白日里谢定夷拉满未松的那柄弓,被迫停滞在陌生的极点上,从身到心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说你爱我。”谢定夷命令道。
  沈淙攥紧身下散乱的衣物,费力地回应她,说:“……爱、我爱你——”
  话音落下,谢定夷的呼吸也乱了个彻底,她托着沈淙的下巴吻他,深切之程度仿佛要和他一起在这场情潮中窒息。
  第95章
  第二天一早,惦记了一晚上踏星的谢真率先来敲响了毡房的门,谢定夷披衣下床,掀开帐帘让她跑进了房内。
  “姨姨,陪我去骑马!”她穿着整整齐齐的骑装,背着一把长弓,腰间别着箭筒,兴高采烈地说:“你送我的弓,我练得可好了,我们去试试!”
  谢定夷笑着答应,说:“好啊,那等姨姨换好衣服就来找你,好不好?”
  谢真说:“珈依要一起去吗?”
  这称呼让谢定夷一怔,笑问道:“谁教你这么叫他的?”
  谢真说:“我自己想的,他不是吗?”
  雪瑙珈依,凤居语中意为雪山权柄上的宝石,是族人对首领伴侣的尊称。
  “没事,”谢定夷摸摸她的脑袋,顺着她的话道:“珈依昨晚太累了,今天就不和我们去了。”
  “好吧,”谢真也没多失望,放开谢定夷的手往外跑,说:“那姨姨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哦!”
  谢定夷看着她风风火火地消失在门外,不由得笑出了声,上前几步把门关好。
  回到内帐,原本还在安睡的沈淙也被这动静吵醒了,掀起长睫看了谢定夷一眼,声音带着春起的慵懒和沙哑,说:“要出去?”
  谢定夷解下披在身上的外衣,去拿备好的骑装,说:“不是你昨天答应了阿真要让踏星陪她玩一天的吗?”
  沈淙对这里实在不算熟悉,更不想她和那个狄安再相处一整日,可以他现在的精力,又没办法再同她一起狩猎跑马,只能恹恹地躺回榻间,用一种欲说还休的眼神望着那个穿衣踏靴的女人。
  等谢定夷穿好衣服回过身,看见的就是他薄衣赤足,蜷在榻上的这一幕,视线交接的一刹那,他又别开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身上盖着雪白的狐裘,阳光透过半扇天窗倾洒了他满襟。
  这一番风情任谁看了都不会无动于衷,谢定夷走上前去,垂手摸了摸他白里透着潮粉的脸,说:“你再睡会儿,晚点让庄华贞过来陪你,等晚上回来带你去湖边看星星,怎么样?”
  那就是要一整天都看不见她了。
  沈淙慢吞吞地嗯了一声,伸手覆住她贴在自己颊侧的手,缓缓抬眼看她,纤密的长睫在脸颊上落下一片浅影,漆黑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异常剔透,更显那张容颜湛然如冰玉,霭然似春温。
  他偏头在她掌心落下一吻,道:“我在这里,你不许要别人了。”
  既然谢定夷已经将他带到这里,他定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人旧情复燃。
  谢定夷哑然失笑,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随时随地会想这种事的人?”
  平日里她一个月也就进三四次后宫,忙的时候一个月也不见得去一次,怎么落到沈淙眼里她就这般滥情。
  沈淙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
  他支起身,盖在身上的狐裘落下来一点,连带着薄衫也被扯动,露出半边白皙的肩头和深陷的锁骨,其上还有着点点深红瘢痕。
  “早点回来。”他就着这个动作,仰头吻在了她的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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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还是清晨,走出毡房,便能看见屋外晨光初绽,金色的阳光如融化的蜜糖流淌在无边的草海上,将每一根草尖都镀上了粼粼的光,在门口等候已久的谢真见谢定夷出来,立刻跑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嘴里念叨着:“快快,我们去看踏星。”
  谢定夷忍俊不禁,跟着小孩踌躇满志的步伐疾步往前走。
  谢真的骑术比谢定夷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共骑了一阵,她见小孩不尽兴,就让她单独骑了踏星往前走,自己则骑着步月跟在她身侧。
  两人只带了三两个随扈,但个个都是狩猎的好手,一日下来满载而归,就连马鞍两侧都快挂不下,只能先回了营地,行至途中,谢真想起什么,兴奋地问谢定夷:“姨姨!你要不要看我驯马!”
  草原上的孩子十岁之前就会拥有自己的第一匹马,谢真骑术尚佳,早在年前就不用大人带着一起骑了,但一直到今年,她还是没能从好马如云的草原中寻到自己满意的坐骑,直到半月前,延冲为她在野马群里套来一匹烈驹。
  这些日子,谢真一直在为驯服这匹马做准备,但草原上的众人忙着迎接即将来到的承平帝,无人有时间看顾她,谢定端又不可能真的放心她一个人去对付一匹尚未受训的野马,是以一直勒令她不许独自靠近,直到今日才得出空来。
  谢定夷自然不会不答应,便道:“好啊,但你还有力气吗?”
  “有啊有啊!”谢真像是个不知道累一样,兴奋地在踏星背上左扭右扭,道:“快!快回去,我要去骑另外一匹马啦!”
  ……
  谢定夷带着谢真外出之时,庄华贞也依言来陪伴了沈淙,他出身池州,本不是凤居人,所以和同为异乡人的沈淙还算说得来。
  早在昨日听闻沈淙出身故晋沈氏时候他就在心里惊叹了许久,今日又单独同他相处了半日,既觉他美貌惊人,又觉他聪慧剔透,也怪不得承平帝会喜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