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当真掰着手指头数起来，“餐厅洗盘子、家教、做厨师、咖啡馆服务生、家政、奶茶店……数不过来了。”
  “这个朋友肯借钱给你，一定非常信任你。”
  舒桐点头，“我去她家做过大半年的钟点工呢，她工作非常忙，可是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我就过去帮她做晚饭，说起来，我的手艺刚开始都是她教的。”
  周盛东听她这样描述，猜测对方八成是个职业精英，舒桐聪慧机灵，要赢得雇主的欢心并不困难。
  “你打这么多份工，是为了勤工俭学？”
  “对！我读书的钱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舒桐眼里有一丝自豪。
  “真不容易……你大学是在 J 大念的？”
  舒桐摇头，神色赧然，“我的理想学校是 J 大，但高考没考好，成绩不够，去了具江大学。研究生我想试试考 J 大，希望这次能考上。”
  周盛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欠人家的钱还清了吗？”
  “还了。去年努力打工，就是为了还钱。虽然朋友说可以不用还。但是怎么行呢？我不想欠人情。”
  “女孩子太好强，会很累。”
  “要不然怎么办？”
  “找个男朋友。”
  舒桐抿唇笑，“没想过。”
  周盛东心里涌动着怜惜，“你真是个奇怪的女生。我见过好多女孩子，没有遇到什么人生难题，也情愿找个男人做靠山，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我的活法是很累，有时候还得干点自己不喜欢的事。”舒桐托腮，眼波流转，“可是心里踏实呀，我呢，没什么远大理想，只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晚上关了灯能马上睡着。”
  周盛东感叹，“我嘴上说要照顾你，结果呢，是反过来被你照顾。吃你做的饭，喝你泡的茶，还能享受你给我做推拿。告诉我，该怎么谢你？”
  “下次给我煮海鲜面吃？”
  周盛东笑，“好。”
  过九点了，他主动起身，“我该回去了。”
  舒桐没有留他，“你喝了酒要注意安全，还是找个代驾吧！”
  周盛东想说这点酒不算什么，但看出舒桐的担忧，便点点头，掏出手机约了司机。
  他走到门口，舒桐一直在后面跟着，周盛东忽然转身，两人撞了个满怀。他把她搂在怀里，动作轻柔，怕吓到她。
  “一会儿就好。”他凑在她耳畔低语。
  舒桐身体僵硬，还是不自在，但没有推开他。她身上有清淡好闻的体香，不时掠过周盛东的鼻息，他恍恍惚惚地想，这个女孩为什么会如此妥帖，如此治愈？简直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他也没有进一步做什么，只是轻轻抱着她，好一会儿后，松开她，温柔笑笑。
  “我走了。”
  舒桐神色自然多了，“嗯，好好睡一觉。”
  代驾开车时，周盛东在后座刷手机，翻完常规信息后，想了想，又点开浏览器，往里面输入关键词：舒桐、具江大学。
  手机屏上跳出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信息，周盛东逐条翻看了会儿，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时，不禁哑然失笑，今天过得太紧张，以致于神经过敏，对一切事都开始疑神疑鬼。舒桐怎么可能和举报人扯上关系？
  但即便如此，出于本能，他还是在脑中将两人的交往历程过了一遍：舒桐的出现，她对他的态度，以及他们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
  没有异常之处。每一步，舒桐都是被动的，是周盛东在主动靠近她。如果不是他阻拦，舒桐早就去戍门工作了。
  他眼前浮起舒桐说话时天真诚挚的脸，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在悄悄查她，不知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周盛东手指迅速按键，将和舒桐有关的搜索记录删除干净。
  C63
  开完会，周盛东回到办公室，进门就见高信独自在里面坐着，心头掠过不悦，正要扭头找秘书，高信赶忙起身。 “老周，你别骂小林，是我让她不要吭气儿的，谁让你老躲着不见我呢！” “什么事？”周盛东绷脸坐下。 高信一反常态没有呛他，脸上竟还陪着小心，“老周，我有个事儿，你无论如何得帮忙！” 高信手上有个承建项目，已到收尾阶段，前几天他心血来潮，跑去工地视察，转了一圈感觉没什么问题，就在墙根掏出烟来点了一根。他正美美抽着，旁边走来三个西装笔挺的家伙，都戴着安全帽，为首那个看了眼高信，眉头一皱说，工地上明令禁止抽烟。 高信寻思自己不在工地里面，在外围，就嘴硬抢白了他两句，那人就问旁边人这是谁，都说不知道，高信嚣张惯了，主动自报了家门。那西装佬听完，沉着脸一言不发走了。 事后客户打电话给他，说那西装佬是总公司专管基建的秦副总，高信这下算是踩到老虎尾巴了。 “这不完犊子了嘛！验收、付款审核都在这家伙手里攥着，他不说不批，但找点小毛病拖我个一年半载我也一点办法没有啊！” 周盛东无语地看着他。 “老周，后来我打听了，这位秦副总跟你有点交情的，听说他对你印象不错呢！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约顿饭，我当面给他赔礼道歉。” “你自己约不就行了吗？反正你都准备赔礼道歉了。” “我给人打电话了，不接！没办法才来找你的！帮帮忙好吧？款子收不回来，又不是我一人的损失。” “就这事？” “就这事儿！” “行！我找时间给秦副总打声招呼，肯不肯出来我讲了不算，面子没那么大。” 高信脸上立刻敞亮了
  ， “你肯帮忙就行！主要啊，他们还有二期工程要招标，不赶紧把关系弥补上，后面就彻底没戏了！ ” 他见周盛东始终淡淡的，便起身说：“那我不耽误你时间，什么时候有空，咱哥俩喝个小酒去！” 眼看他快走到门口了，周盛东及时问：“最近去看过甜甜吗？” 这些天，周盛东一直在暗暗等，等高信告诉自己他也被赵觉约谈的消息。可是高信一丝动静都没有。 …
  开完会，周盛东回到办公室，进门就见高信独自在里面坐着，心头掠过不悦，正要扭头找秘书，高信赶忙起身。
  “老周，你别骂小林，是我让她不要吭气儿的，谁让你老躲着不见我呢！”
  “什么事？”周盛东绷脸坐下。
  高信一反常态没有呛他，脸上竟还陪着小心，“老周，我有个事儿，你无论如何得帮忙！”
  高信手上有个承建项目，已到收尾阶段，前几天他心血来潮，跑去工地视察，转了一圈感觉没什么问题，就在墙根掏出烟来点了一根。他正美美抽着，旁边走来三个西装笔挺的家伙，都戴着安全帽，为首那个看了眼高信，眉头一皱说，工地上明令禁止抽烟。
  高信寻思自己不在工地里面，在外围，就嘴硬抢白了他两句，那人就问旁边人这是谁，都说不知道，高信嚣张惯了，主动自报了家门。那西装佬听完，沉着脸一言不发走了。
  事后客户打电话给他，说那西装佬是总公司专管基建的秦副总，高信这下算是踩到老虎尾巴了。
  “这不完犊子了嘛！验收、付款审核都在这家伙手里攥着，他不说不批，但找点小毛病拖我个一年半载我也一点办法没有啊！”
  周盛东无语地看着他。
  “老周，后来我打听了，这位秦副总跟你有点交情的，听说他对你印象不错呢！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约顿饭，我当面给他赔礼道歉。”
  “你自己约不就行了吗？反正你都准备赔礼道歉了。”
  “我给人打电话了，不接！没办法才来找你的！帮帮忙好吧？款子收不回来，又不是我一人的损失。”
  “就这事？”
  “就这事儿！”
  “行！我找时间给秦副总打声招呼，肯不肯出来我讲了不算，面子没那么大。”
  高信脸上立刻敞亮了， “你肯帮忙就行！主要啊，他们还有二期工程要招标，不赶紧把关系弥补上，后面就彻底没戏了！ ”
  他见周盛东始终淡淡的，便起身说：“那我不耽误你时间，什么时候有空，咱哥俩喝个小酒去！”
  眼看他快走到门口了，周盛东及时问：“最近去看过甜甜吗？”
  这些天，周盛东一直在暗暗等，等高信告诉自己他也被赵觉约谈的消息。可是高信一丝动静都没有。
  高信说：“没有啊！她怎么了？”
  周盛东趁他这一转身，机敏地打量他一眼，高信神色正常，完全看不出藏着什么。
  “没事。我随便问问。”
  “那我走啦！”
  有关甜甜的话题总能让高信变得畏缩，他拉开门走出去，连一句话都不想多问。
  周盛东是了解高信的，即便这些年有所改变，脾气在那儿摆着，他不是擅长掩藏心思的人，只要有一丝异样，周盛东就能捕捉到。但是刚才，高信眼里什么都没有。
  赵觉为什么只约谈了他，却没去找高信？
  难道就因为他到过车祸现场，算目击证人，而高信和车祸扯不上直接关系？警方的调查真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那举报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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