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算不是他们下的手,那也犯了看管不利的大罪!
  该死!
  比偷盗贼还该死!
  禅院主家、旁支的人怨气冲天,面上还保持着友好,暗地里却下足了功夫恶心禅院甚一和禅院扇。
  特别是那些自持高贵的长老们,腌臜手段层出不穷。
  近些年,禅院家不断上演大戏。
  上位者们对躯俱留队、炳成员的态度越来越差。
  他们带着恶意的报复,在成员们日渐增长的任务量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甚尔对此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和过去自己受到的针对和恶意来作对比,现在的炳成员们实在是太享福了。
  “反正炳那些家伙又不是我们这种杂碎。”
  “区区四十鞭刑逼问算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甚尔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
  “真是越来越期待禅院家那些会叫的好狗了。”
  要不怎么说禅院都是欺软怕硬,爱吃窝囊气的人呢。
  从五年前到现在,禅院扇在天上肆的引导下,名声从御三家到禅院内部都要臭完了!
  这男人硬生生地抗住了,屁都不吭一个。
  连天上肆预想当中的“反抗”都没有。
  禅院甚一负责的是炳。
  他的境遇也没比禅院扇好的到哪儿去。
  兄弟二人光在自家就受到了不少暗讽,背后更是多了些难听的闲言碎语。
  “肆小姐。”
  来人打断了天上肆的回忆,她抬手把床上的帷幔向上收拢,又侧身半蹲在天上肆的窗前,白皙的手压在自己的膝盖上。
  涣散的绿色眸子清明起来,和她对视着。
  “雅子。”
  天上肆利索的起身,在禅院雅子要扶着自己的时候,双脚已经踩在了地面。
  又没扶住!
  禅院雅子在心里吸一口气。
  如果在肆小姐起床的时候,她没有快准狠地握住对方的胳膊。那么下一秒肆小姐就会像个野人一样,光着脚在大院里疾驰了。
  托这些年“刀匠小姐”的福,天上肆旁边的侍女们待遇也好很多。
  禅院的女人们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早早嫁人,用身体换取家族利益。
  二是老老实实待在院所,成为伺候贵人的侍女。
  就算禅院里诞生了无数女性咒术师,也不过是散养到成年,最后落个被送去联姻的下场。
  主家旁支的小姐们,虽不曾当侍女。但日子也十分凄苦。
  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天上肆年龄小,名头上顶着“天上”。
  现如今虽然也被养在禅院家,但因为其脾气不好的原因,减去了很多麻烦。
  禅院雅子曾经被躯俱留队的男人骚扰过,天上肆知道后二话不说冲进躯俱留队的宿舍,逮着男人就是一顿暴打,还踩断了要命的地方。
  这让禅院雅子心惊胆战了许久,但后面却意外的十分平静。
  家主大人和扇大人似乎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倒是那个躯俱留队的男人被扔到后山,悄无声息的被人处理掉了。
  自那件事之后,侍女们开始试探,遇到问题找肆小姐帮忙。
  在对方接二连三的帮助下,大家在背后悄悄地说起肆小姐,脸上的笑都更真切了。
  更何况,肆小姐还在这几年里,确确实实的帮助她们拥有了自己可以握得住的东西。
  力量。
  每每想到三年前,9岁的天上肆带着自己去铸刀坊的那一天,禅院雅子的心就开始止不住狂跳。
  也是同今天一样的木曜日……
  她学会了铸刀。
  -三年前,天上肆9岁-
  天上肆很开心。
  她早就看中了侍女姐姐们强大的忍耐力和控制力。
  经过两年的朝夕相处,禅院雅子在她的试探下变得大方起来,甚至愿意跟着她一起去学打铁。
  这简直是让她心花怒放。
  “我去做准备。”
  “你等我两分钟,不,不,一分钟。”
  哪儿有这样的?
  禅院雅子小步跟在她后面,根本追不上她。
  禅院家的贵人们,都是等待着洗漱用品搬到床面前,天上肆好像除了贪吃的时候会要求她们做一些事情,其他什么都不强求。
  天上肆是很好的人,禅院雅子想一直跟着她。
  就是因为打定了这个主意,害怕自己会失去“价值”的禅院雅子,才会主动在昨天忐忑地提出了想学习铸刀的请求。
  等禅院雅子找到天上肆的时候,她已经把睡衣脱下来,换成了一件小纹和服。
  腰腹的系法有些麻烦,懒得麻烦的天上肆抬手就随意地打了个结。
  禅院雅子嘴唇抖了抖。
  “肆小姐……”
  天上肆还嫌不够。
  和服下摆的衣摆大多是呈现直筒向下的形状。
  这种涉及太束缚她的行动了,她蹲下身子拽着两片衣角,“哗啦”一声向外一拽。
  禅院雅子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实际瞳孔地震。
  她看着把H形的和服拉扯成A字样、甚至还露出小腿和脚的天上肆,头隐隐作痛。
  今天的计划应该会去禅院家的铸刀室吧?
  平时很少有人会碰见,碰见了也不敢明面上去说什么。但铸刀室那条路和禅院扇的屋居很近,就百来米。
  万一被他碰见了,岂不是会变得很糟糕吗?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禅院雅子劝阻起来。
  “肆小姐,你是女孩子,这样是不美观的。”
  “什么?”
  天上肆歪头看她,问道,“这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审美?还是规定?”
  禅院雅子:“……不是‘你们’,是‘我们’。”
  “女性要保护自己。就算肆小姐是小女孩,也要注意保持自己的得体形象。”
  天上肆睨她一眼,“衣服就应该怎么舒服怎么穿。”
  而且这衣服又不夸张,她又不是改成了超短的短裙,只是分叉了衣摆方便走路罢了,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天上肆说:“雅子,没有人会一直盯着我看的。”
  禅院雅子欲言又止。
  是、是的。
  确实是不敢一直看,但要是被传出去了,在禅院家一定会被长老训斥的啊啊!
  似看懂了禅院雅子的眼神,天上肆‘哦’了一声,牵住了她的手。
  “没事啦。”
  “之前在加茂家的时候有几个要管教我的老头,已经被我打过嘴了。”
  早年的时候,她的力量还很弱。
  虽说那会已经展现了能做特级咒具的实力,但‘会做特级咒具’这事儿就像是画饼一样,禅院家的人并没有实质感受过。
  为了不让跟在身边的侍女姐姐难做,天上肆才乖乖穿了一段时间的木屐和和服。
  后来天上肆体力达标,实力增长,再加上咒具也如约给了御三家们。
  身份地位水涨船高的她,才不会继续委屈自己。
  更何况,雅子的解释对于天上肆来说,是真的太奇怪了。
  尸魂界的大家看起来比这里的人还要封建一些,可大家都是任由小孩光脚丫,衣服想怎么穿怎么穿。
  从未有过露出来什么地方的皮肤,就会被人嘲笑或训斥的规定。
  再加上禅院家是真的在搞什么男女不对等。
  尸魂界的大家,无论男女,死霸装都是裤子的款式,方便又舒服。
  木屐是会穿。
  但为了他们方便行动,都会准备成平底有绑绳的款式。
  而禅院家,只有男性可以选择穿带裤装的黑色浴服或小纹和服,女性是必须穿直筒小纹。
  木屐更不用说了,简直是酷刑!
  从流魂街那个垃圾堆一路打拼到静灵庭,天上肆发誓,她从来没穿过禅院家这么变态的鞋子。
  鞋跟居然在鞋底的中段,难以置信。
  是的,禅院家的杂种们为了变态的嗜好,打压所有的女性,幼小的孩子也要穿带根的木屐。
  搞不好就是害怕女人们太强大了,窝囊废们会被揍下台。
  天上肆心里骂着他们。
  禅院雅子:“在禅院家是不一样的,肆小姐。”
  “别担心。”
  天上肆回头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出来的话让禅院雅子头皮发麻。
  天上肆伸出一根手指,讲着道理一样。
  她言之凿凿道:
  “按这个道理,禅院的甚一大人一使用术式就脱衣服,那应该被吊出去鞭刑。”
  禅院雅子有些害怕,可心里更多的是古怪的雀跃。
  她不忍心让天上肆一个人唱独白戏,低下头有些不自在的轻声询问:
  “然、然后呢?”
  “禅院的扇大人年龄一大把还学小姑娘梳马尾辫更是臭不要脸,不仅要剃光头发体现男子气概,还要把‘禅院男训’抄写十遍。”
  天上肆连描述带形容,有理有据的说完后,兀自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