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少爷饲养手册 第100节
  她的指尖仍然轻抚着,再抽下束带,便能窥见他浑身大小旧伤,最为显眼的疤痕横跨锁骨,像一条细绳缠绕着他。
  “那时落下山崖留下的,”李兰钧轻拢慢拈,在她唇边呢喃,“你身上呢,让我看看……”
  说着除下小衣,剥开她身上任何残余。
  她将手挡在身前,遮掩住满身赤诚,她未留下疤痕,上下只见晶莹细腻的光泽,“不许看。”
  “好啊……”他低笑一声,闭上眼啜吻。
  李兰钧身上过于滚烫,她半阖着目,朦胧中忽然想起他的热症,于是推推他的胸膛:“你尚在病中,别折腾了……”
  他不答,一路袭卷至下缘,探指抹过那片白腻的水面。
  “唔……”
  “你不许我看,那其余便是许的了?”李兰钧长睫扇动,兀自勾出一抹笑,露出两只尖牙。
  叶莲撑手在他头顶,揉乱他雨打未干的三千青丝。
  他以面覆下,俯首饮源。
  周遭事物霎时混乱迷离,她挣扎不过,仰面而倒在榻上,烛影摇晃,眼前或清或浑,直到几近失真。
  “李……李兰钧,李兰钧!”
  叶莲绷直脚尖,消受不住只得唤他。
  李兰钧却不肯消停,啜饮源头:“我如今、官封通判,不许唤我名姓。”
  她瞪大了眼,泪眼朦朦地又道:“少爷,您收收神通……”
  他听她这样叫他,不由得弯了眼眸,眸中含情脉脉,当真乖乖止住,抬头满目春色地瞧着她。
  “可觉得好?”他上前将她抱起来,坐在褥上覆掌抚着她的脊背。
  叶莲然是说不出口,靠在他锁骨出轻吐一口气,半晌才幽幽问道:“方才摆弄这些,在哪儿学的?”
  雨声霖淋,李兰钧于将灭的烛灯下不急不缓地回道:“我自己琢磨的。”
  他眼下那颗摄人心魄的小痣明暗隐约,与他那张轻佻俊逸的面皮相映,绯唇微动,又是一番风流蕴藉。
  “骆飞雪那汤药我老实喝了几月,你不在身边,我只能自己上手琢磨,免得再行生疏了。”李兰钧颇为肆无忌惮,附在她耳边低语。
  嘴上说着,也不耽误覆雨翻云,“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
  “你别说了……”
  黑云压雨,檐上乌瓦坠下水帘,陈雪被雨水消融,化作一滩浑浊污泥,任人踩踏而过,携一底泥水啪嗒声响。
  更夫披着箬笠拉长声报时,街头巷尾回荡着模糊的声音。
  屋室内满布嘤呜,抑扬顿挫,双雁犹压香衾。
  李兰钧划过她秾纤合度的后背,在突兀的脊骨上跳跃着:“南园修筑完毕前,我都不想离开。”
  叶莲未应声,他便摸索着握紧她的手,让她有受力可依,随后怜惜地扶住她,继续道:“春日成婚之人可多?到时我买间小院,你我就住在院里,你忙铺子的生意,我就在家等你回来……”
  “好不好?”
  她负手擦去颌下汗珠,蹙眉吐纳:“我没说原谅你……”
  “你偏要在这时说么?”李兰钧沉下脸,语气带着委屈,他拢指在丰腴处,又恶劣地轻哼一声道,“叶莲,你说我们一笔勾销,那如今……”
  “在做什么?”
  “少爷只手遮天,我怎敢不从?”叶莲咬碎银牙,却还是嘴硬说道。
  “那敢情好,我正想让你吃些苦头,”李兰钧挺身,势如破竹,声声带着哑意,“你已不属南园,不许叫少爷……!”他虽是放下狠话,却不见语中愠怒,满是床笫私嗔。
  雨色透洒润过窗棂,简朴屏风上勒出韵韵身姿,背立盈盈。
  “大人……”她终于败下阵来,婉言示弱。
  李兰钧吻她耳旁的发丝:“吃了苦才向我讨巧……倒是应我一句实话啊,你晓得我都会依着你的。”
  “你想要的,尽有了,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
  “我想要你多疼惜我,不可以么?”
  他拥住她,将眼角湿润擦在她耳垂。
  叶莲翕动口唇,浅浅叹息,默许他的莽撞。
  恰逢城郊新辟小径,雨打风吹,有鸟雀停驻在径上,啄食泥水中的藻草,雨露渐满羽翼,鸟雀便于路径之中踽踽独行,徘徊至破晓不飞。
  夜雨卯时才歇,而后便陆续有行人持伞过街,叶氏食坊半开门扉,窗边支起撑条,却未挂上水牌开门迎客。
  叶莲忍着困意爬起,收拾了屋子,又捡起衣袍堆好,才揣着小衣余余悄声出房门。
  从前在南园行事后有下人伺候,如今却只能独自浆洗,更不敢让人窥见。
  李兰钧夜里的热症未消,榻上尚且能感知到滚烫,晨起去探他额温倒是凉透不止,早已没了病痛踪影。
  她一边想,一边抱着木盆踏下楼梯。
  “莲儿?”
  走到一半,忽闻底下传来云儿的声响。
  叶莲满腹心虚地一哆嗦,向四周望去。
  云儿从楼梯间跳出来,手里搬着一块水牌,她探头看向她手里的木盆,又道:“你来月事了?”
  叶莲囫囵点头,赶紧转移话茬:“你要挂水牌了,等我浆洗完再添两样菜上去如何?”
  “晏公子走了,你会写大字吗?”云儿未起疑心,顺着话头问。
  “认识几个字,勉强能写吧。”
  “那我放在柜台这儿,你待会得空再写,我去煮茶汤。”云儿将那块半人高的水牌横放在柜台,拍拍手提起茶壶往厨房走。
  叶莲应了一声,埋头端着盆走到后门边的水缸旁,她掀起盖正欲捞水,云儿又从厨房折返回来,走近她一脸难以言喻。
  “莲儿,你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儿?”她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问道。
  叶莲手一抖,水瓢里的水“哗”地倒在地上,木盆还放在脚边,只有水花溅上。
  “你听到了吧!”云儿见她反应古怪,扯着她的手臂确认道。
  叶莲装傻充愣,反问道:“听到什么?”
  “哎呀,”云儿左右瞥着四周,凑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就是……那种声音。我昨夜等你等得犯困,便在桌上趴着睡过去了,睡到半夜三更,本是要上榻继续睡,没成想——”
  “如此大雨,竟听有女子吟声!”
  叶莲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是吗?”她干笑着说。
  “我要细听,而后却没再听到,外加我困倦得紧,便作罢了,”云儿一副凛然模样,“今日想来,定是有人潜入铺中苟且,我们要不搜寻一二?”
  叶莲见她要大肆搜索,急忙拉着她和稀泥:“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恐怕你一时听岔,还是算了吧。”
  “万一那双野鸳鸯还藏在铺里呢,”云儿柳眉一拧,转头瞥见她盆中衣物,面色大变,“你你你……你洗的什么!”
  叶莲循声看去,只见木盆里衣衫混杂,不偏不倚正面放着一条锦织金亵裤,盖在小衣私衫之上格外显眼。
  她脑中顷刻空白,只留下满面通红。
  云儿紧紧攥住她,瞪着大眼尖声道:“夜里那声响,莫不是你!”
  叶莲羞愧欲死,以手捂住她的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好云儿,你轻声些……”
  “你、你平日里也不是放荡的人,怎么会同男子……过夜。”云儿口中的浑话几经翻转,终是吐出一句不轻不重的词来。
  两人僵持不下间,楼上一身影斜斜倚靠在栏边,散漫地舒出一口气,勾唇低笑。
  “云儿,你同她说什么呢?”
  他身着绸白里衣,玄色外袍松垮地搭在肩上,一双含情目,目下点缀淡色小痣,磕碰嘴唇声如珠玉。
  虽是叫着云儿的名讳,他却只盯着叶莲,含着有意作弄的念头戏谑开口,静候她的反应。
  甫一出声,楼下二人如同惊弓之鸟,倏地望向他,面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少爷……?”云儿花容失色,皱着脸道。
  原来李兰钧就是那野鸳鸯其一。
  不过细想来也是合情合理,他与叶莲本就曾有情意,还几次三番纠缠,如今卖弄可怜得了垂爱,旧情复燃只是早晚的事。
  “嗯。”李兰钧心情尚可,悠悠应道。
  “大人,今日不是休沐。”
  叶莲打岔说,不让他有戏弄的余地。
  “你别急着赶我,我可是未沐浴、更衣的,如何能以此面目示众?”李兰钧有意将沐浴二字咬得极重,随手掸掸袖摆,作无可奈何之状。
  云儿惧怕他惯了,嘴比脑子快了半步,抢先说道:“我去烧水!”
  说着便一溜烟跑进厨房,放下门帘不再踏出。
  天边翻着鱼肚白,而后竟透出几分日光下来,车轮轧过街道,徐徐停靠在食坊附近。
  叶莲孤立无援,唯恐他再出言调戏,便背过身坐在门槛上,舀水浆洗衣物。
  长靴踏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多时,就有一双纤长苍白的手握住她的指尖,将她手中的小衣抖落下水。
  “这么冷的水,你别洗了。”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便捂热她的手边开口说道。
  “大人府中自有衣料更换,民女可无多余的。”叶莲欲抽手无果,不冷不热地回道。
  李兰钧掀袍落座在她身侧,满不在乎地盯着盆中的小衣:“我让裁缝过来给你裁几件,顺道连今年缺了的冬衣也一并裁了。”
  “你喜欢什么样式,湘裙、还是蝶裙?”他往叶莲身边靠,忽而有些羞赧地压低了声音,“小衣……也是可以挑选的。”
  叶莲心下一漏,转头嗔怒地盯着他。
  李兰钧被她直勾勾地看着,羽睫扑朔,垂下眼帘看向别处,末了又恢复了底气,回首与她对视。
  第10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