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柴犬屁股很快出现,隋丛桉根本抵抗不了甜品:“是什么?”
  “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想。”
  “布丁、可颂、芝士千层…还有很多。”程之颂一一回复,“我明天带给你。”
  “嗯。”
  两人的聊天框沉默几秒,隋丛桉问:“要不要帮忙?”
  下意识打了不,程之颂又认为不能早点看见隋丛桉实在可惜,或许也因为突然有点想他,他没能立马发出“不”,反而斟酌着,在“要”与“来帮帮我”之间犹豫,过于生硬的语气,让他删删改改,最后只剩下“帮帮我”
  一个表情包跳了出来,程之颂恍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存的,点了一下,表情可怜的小人出现在屏幕上,“帮帮我吧。”
  愣了愣,程之颂破罐子破摔地重复:“要。”
  “我决定不了要带什么东西。”
  第21章 小战理发店
  隋丛桉到来后,程之颂发现自己要带走的东西也不多,他拿起枕头、被子、牙膏牙刷杯子拖鞋时,隋丛桉都会很认真地告诉他:“还在,我没有扔。”
  当然他也很体贴:“如果你用不习惯,也可以带过去。”
  到最后,程之颂已经开始随便指点什么东西,指了沙发桌子冰箱,在客厅绕了一圈,隋丛桉不厌其烦:“可以不搬。”
  程之颂当然知道,他只是为了听到隋丛桉的回答,这样的氛围就好像两个人都在期待再次同居一样,程之颂站在原地,无意识地用指背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如果他们不闹别扭,这一个多月也不用这么波折了。
  “我知道。”程之颂说,“只有你会这么认真回答我。”
  他蹲下来挪书箱,隋丛桉也跟着蹲下来,突然说了句:“刚刚那个没有。”
  程之颂问:“什么?”
  隋丛桉手指伸了伸,似乎想戳戳他的脸颊,要靠近时手指转了个弯,没有指向程之颂,而是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试图让程之颂回忆起刚刚的事情。
  程之颂跟着他的动作,戳了戳自己的脸颊,联想到自己就是用指尖指向各种东西,听取隋丛桉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带走。
  “所以呢?”在他的注视下,程之颂觉得脸颊烫了一点,嘴很硬,强调,“我还是要过去的,你不能反悔。”
  隋丛桉轻轻地笑了一声,点头:“可以带过去。”
  程之颂也弯了弯嘴角,“嗯。”
  隋丛桉帮他收拾本子,放到书箱里,桌子上有一本很厚的笔记本,程之颂已经写了很多,翻阅过多次的纸张鼓囊囊,拿起来沉甸甸的,很容易被吹开。
  程之颂回过头时看见隋丛桉低头拿着本子,尽管明白隋丛桉不会乱看乱翻他的东西,他还是动作很快地从他手里拿过了本子。
  “这个…我也要带,很重要。”他不解释自己刚刚的异样,若无其事地把本子用自带的丝线绑起来,紧紧地塞进书箱里。
  “知道了。”隋丛桉对他的不解释习以为常的样子,并没有多问。
  出门之前,程之颂把没吃完的草药收拾好扔进了垃圾桶,对姜栎伟说:“草药真的没有用,不要花冤枉钱了。”
  姜栎伟问:“那你的过敏到底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和那个有关?”
  程之颂坐上车,安静了一会,回他:“以后应该不会过敏了。”
  姜栎伟连续发问:“为什么?不是说草药没用?你不会要回去找隋丛桉吧。”
  “不可以吗?”程之颂反问。
  “倒也不是,当初是他和你提的分手,你俩问题都没有解决,你回去找他不是…”姜栎伟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潜水已久的方媛说:“再来一次也这样,我是觉得,你拿这个借口接近对方,对方可能会更生气。”
  不过隋丛桉他的性格?也说不准?方媛和姜栎伟旁若无人地开始讨论,信息频频地发过来,最后语气软了一些:“橙子,反正我们不希望你再受伤,你俩因为性格不合分开,如果没有办法磨合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冷静一点,想清楚,不然也是重蹈覆辙。”
  程之颂在他们各种表情包轮番轰炸中发出一条信息:“我没有受到伤害。”
  “没有?”方媛戳破,“橙子,你那段时间状态真的很糟糕,不然你觉得我和大姜为什么突然飞回来,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死了,你懂吗?你自己不清楚,我们两个不清楚吗?还有后来每次和你说话,你都在频繁地走神,听不进去。”
  程之颂的手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最终什么都没有反驳,只说:“我心里有数。”
  何况,事情并不如他们所说,他们并不是不可磨合的存在,只是程之颂的磨合意识来得太晚,是在分手之后而已。
  而且隋丛桉并没有因为他的过敏借口生气,反而过分心软,松口答应了他的同居请求。
  程之颂收拾东西,让自己的痕迹布满整个家时,突然意识到隋丛桉其实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无论从他嘴里说出多么荒谬的理论,他都很安静地听着,尽管眼神已经很少停留在他身上。
  程之颂想问为什么突然让他回来,他们是否已经翻篇?这样是否意味着复合?但想问的进度条进行到一半,他冷静了下来——现在的程之颂毫无改变,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贸然提复合,非常不礼貌,他只好搁置。
  搬回隋丛桉的宿舍第二天,程之颂实习结束回到小区之后第一件事是去找楼下那间美发店,上次发生太多事,程之颂没来得及计较。
  他的头发长了,宜州的气温升起来之后,为了方便实习,他会把头发扎起来,一个很小的啾啾出现在后脑勺上,美发店的小哥看见他就问:“剪头发?”
  程之颂冷着脸,目光在他们四人之间来回扫,最后落在一个陌生面孔上,他陪隋丛桉来过一次,头发并没有剪得那么糟糕,当时主刀的是一个三七分刘海的潮流小哥,还有两个专门负责洗头业务的,除此之外只剩下那个生面孔。
  “是你吗?”程之颂很直接地问,“把别人头发剪毁了。”
  这件事可以追究到五月底,四人都表示吃惊,惊讶于程之颂的小题大做:“多久的事了,你现在还来说啊,头发都长长了。”
  程之颂坐在沙龙沙发上,眼睛瞪得很大,显得脾气很坏:“那又怎么了?”
  他把照片调出来,截掉了隋丛桉的脸,只剩下前后的刘海对比,“你们把他刘海剪毁了,还收了他的钱,不过是觉得他好脾气,不敢发声而已。”
  老板和理发小哥一开始死也不认,态度还笑嘻嘻地:“又不贵,实在不行,你再把他拉过来,我们再剪一遍。”
  “我没有办法相信你们的技术。”看他们依旧在笑,毫不在乎,纯粹把程之颂当上门的乐子看,他的语气冷硬了一些,手机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发出巨响,他站起来,用严肃的语气警告:“我不介意曝光你们。不仅技术有问题,你们的态度也有问题。”
  “所有平台,我都会给差评,配图,配长文字,当然我也会发视频,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就是不知道你们觉得这些小事闹得全平台都知道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看他表情认真,生面孔摆了摆手,不想闹大,于是承认:“是,是我,是我剪毁了,我道歉行吧!”
  程之颂皱眉,抓住重点:“你果然还记得,剪毁得很过分才记得那么清楚,但是刚刚我问你,你还不承认!”
  生面孔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指了指他,又歪头,重重叹气:“你…!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程之颂无视了他的呲牙裂嘴,摇摇头:“不需要你们的道歉。”
  道歉太廉价,而且道歉需要面对面,以隋丛桉的性格,听到估计会觉得抱歉。
  老板主动说:“七八折优惠。给你们十次优惠行不行?”
  程之颂反问:“你剪得那么差,还想我们继续消费吗?”
  四人大眼瞪小眼,“道歉不行,优惠也不要!你想怎么样?”
  程之颂疑惑:“直接把钱返回给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五人在店里僵持不下,有顾客推门而入,看着气氛怪异,尴尬地笑笑,原路后退,老板急忙哎呀一声:“剪头吗?”
  程之颂伸出手:“钱!”
  老板重新把顾客招呼进来,生面孔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来,付款码。”
  扫完码,程之颂想了想:“我还要道歉信。”
  生面孔沉默了几秒,本着大事化小的态度,从收银台抽出一张纸,歪歪扭扭地写下:“道歉信。”
  程之颂看着他,让他按照自己念的写下:“因本人不小心剪毁您的头发,对您表示诚挚的歉意。”
  小哥写得艰难,写到一半:“什么挚?咋写啊?”
  “诚挚。”程之颂这会颇具耐心,特地搜索了“挚”,让他对着抄。
  程之颂监督着他在道歉信上签上日期名字、摁下手印,才收回视线,想了想,又伸出手,“七八折优惠,你们刚刚说的,应该还算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