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灼玉一手捂着心口,一手跟蛇探头一样飞速地抢了过来,容濯转身背对着她,给她递干布。
“擦擦身子再穿上吧。”
“……”
灼玉沉默了一会,终是从水中起身接过了那方帕子。
她不敢耽搁,胡乱擦了擦就把抱腹套上。也不管所有的系带是否都已系好,更不管她下半身还泡着水里,便出声管容濯要别的衣服。
“外袍给我。”
其实下一件本该先穿亵裤的,可她实在不想再让容濯触碰她别的贴身衣物,这件被容濯触碰过的抱腹穿到身上,贴着她的肌肤,就像容濯的手在触碰着她,更何况是别的衣物。
可容濯已从容地替她把亵裤取了来,耐心地劝哄:“阿蓁,要一件一件地穿,戒骄戒躁。”
灼玉被他弄得没话说,也不敢说话,容濯虽偏过头不去看她裸露的身子,可他每一句都像一双眼睛,从她的身上逐寸逐寸掠过去。
他一件件按着次序递给她,就好像亲眼看着她穿上每一件衣裳。
先是把底裤递给她。
再是外裤。
绸裤较长,灼玉穿得又急,套上裤管脚时不慎踩着裤管。她吓了一跳,但实在怕被容濯看到她的身子,冒着可能摔倒的风险硬是穿上。
容濯轻叹一声,转过身来把她揽入怀里。灼玉只穿着一件抱腹和一条绸裤,猝不及防便以一个暧昧的姿态跨坐在他身上:“你要干什么?”
容濯没说什么,平静地拉开狐裘,将她裹入了狐裘中。
“会着凉。”
把她裸露在外的身子裹好之后,他按住她的腰肢,让她换了一个侧坐的姿态倚靠在他怀里。手指捏住她身后系带,无奈道:“系错了。”
灼玉当然知道是她系错了。
她想推开他自己来,但这样一来不仅需要她伸出赤裸的胳膊会露出来,抱腹还可能从身上脱落。
她犹豫的须臾,容濯已然解开系带并按照正确的方式耐心系好。
他不紧不慢地系着,并不觉得这样的亲近余力不喝,仿佛只是在做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可灼玉受不了,她的羞耻心防在进入赵国后开始堆积。在阿兄把她揽入怀中替她穿小衣时疯涌。
她无力地缩在他怀中,垂下脖颈:“阿兄,你能不能别这样。”
容濯没有说话,系带的长指微顿,又去系另一条。
替她妥善穿好抱腹后才开口。
“为何不能,阿蓁,你我之间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他低头吻她光裸的肩。
上次见面时兄妹便曾在温泉池畔相拥,此刻虽从长安到赵国,但没有大多改变,她又回到了容濯身边,和他不清不楚地牵扯。
容濯唇贴着灼玉的肩头,郑重而温柔地轻柔印上。
灼玉闭上眼。
“阿兄,容濯。你放手好么?我不想在赵国与你这样,我们曾在这里以兄妹相待,我们这样像是乱'伦。”
容濯裹紧了身上狐裘将他们二人围在方寸天地间。
灼玉半露着身子被他裹在狐裘里,狐裘外是寒凉的冬日空气,狐裘内温暖如春,但却令人羞耻。
容濯捧起她的脸,让她更清楚地直视他的眼眸,兄妹对视了许久,他低声哄道:“既然在赵国会想起从前,那我带着你回长安。若赵邸也会勾起旧忆,妹妹不妨跟我住进太子宫。”
如前世一般成为他的太子妃。
“不,哪都一样。只要我还把你当成阿兄,在哪都一样!”
不想看到他眼底情愫,灼玉闭上眼。他们又陷入了僵持,外头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侍者何在?!”容嵇担忧声音在外想起,匆忙的脚步声停在外面,关切地扬声朝里问,“王妹可还好?”
灼玉倏然睁眼,怕容嵇看到她和容濯兄妹衣衫不整交缠的模样,她忙朝外应:“王兄,我没——
“啊……”
她的声音也陡然转了个调子,变得娇娇颤颤的,仿佛遭遇不测。
顾不得虚礼,容嵇带着两名女护卫闯入后方,起初怕看到不该看的还用手遮着眼,待发觉池边石上坐着的清雅身影,容嵇愕然落下手。
“殿下?!”
容嵇看不见灼玉,只看到容濯一人,但他狐裘下露出了一双玲珑的玉足,脚趾紧绷地蜷起来。
容嵇大为愕然。
“殿下……灼玉,你们……”
容濯没有回应,倒也不是傲慢冷淡,而是腾不出空。
他正低下头,似乎在吻灼玉肩头,也可能是别处。
容嵇震惊万分,随后才想起君臣之礼,又赶忙回身朝容濯请安:“赵国公子容嵇拜见太子殿下。”
容濯还是没空回应他。
齿关微收,再次轻啮灼玉的肩头,留下微弱齿印。
“嘶啊……”
灼玉猛地急促抽气,咬牙屏住将要那些令人误解的声音。
疯子……容濯就是个疯子!
方才她甫一开口唤容嵇王兄,容濯落在她肩头的吻突然从温柔的轻印变为用力而暧昧的含吮。
再听到容嵇入内唤她王妹的时候,他又轻啮她一口。
既然这么在意兄长的身份被别人抢走,为何还要亵渎兄妹之情?
当着真正的亲兄长被曾经视为亲兄长的人拥着,灼玉感到悖'伦的羞耻,她低声斥他:“放开我!”
容濯齿关松开了她的肩头,却转而含吻住了她的唇瓣。
“唔……”
他如此疯狂,灼玉也疯了,用力咬他的唇。容濯却仍固执地吻着她,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开,灼玉脑子一片空白,失去理智用力地打他。
不知她打到哪里,容濯闷哼一声,松开了她的唇瓣。
他们背对着容嵇,容嵇看不到他们亲吻的一幕,可也足够猜出来这对兄妹在做什么,他比灼玉还要错愕。
且不谈曾是兄妹的两人如此是乱了伦理纲常,哪怕只是当众亲吻一个女子也堪称放浪形骸。
更何况做出这一放诞的行径的人,是外人口中清濯如竹上雪、有如玉君子之称的容濯,他如今还是储君。
荒谬,这太荒谬了……
温厚的容嵇震惊地僵立在原处,好半晌才醒过神,忙挥手遣退边上两名目瞪口呆的女护卫。
他以臣子的姿态恭敬劝诫:“殿下,吾妹已与公子顷定亲,且阿蓁视您为亲兄长,您如此恐伤君臣和气,亦伤了友人之谊、兄妹之情。”
这句“吾妹”让容濯方平静的眼眸再次掠起晦暗波澜。
他仔细用狐裘将妹妹裹住,连脚趾都不露给旁人看。
随后他平和地问容嵇。
“日后若是阿蓁嫁去吴国,你可会亲自为她送嫁?”
容嵇不明所以:“自然。”
他猜容濯是在考验他这个半路兄长是否能对妹妹呵护有加,也想顺道唤醒容濯对妹妹的初心。
又道:“在翁主心中我虽不如太子殿下亲厚。但我毕竟得她唤一声兄长,自当尽力尽好兄长之责。”
容濯敛眸默了会:“但原本该送她出嫁的兄长是我,你今是她的兄长,我如今又能做什么?”
容嵇仔细想着容濯这些话。
他有了一个猜测,难不成容濯是因为舍不得兄妹之情,才要借更亲密的夫妻之情来填补空缺?
容嵇斟酌道:“世间夫妻情分会随着名分破裂而消亡,然而兄妹亲情却不会随名分消失,无论殿下是在赵国还是长安,依旧可以为阿蓁送嫁。”
容濯笑了声。
“可孤既不想舍弃兄长的身份,亦不舍得送妹妹出嫁。除了亲自娶她,没有更尽善尽美的办法。”
听来只是偏执的兄妹之情,但其中蕴含着的畸态亦叫容嵇震惊。
他尽量平和地劝诫:“可王妹与公子顷还有婚约,此事亦需经由父王君母同意,更需请示陛下与皇后娘娘,最重要的是王妹的意愿。”
容嵇提出了诸多难题,但容濯只在意最后一个。他笃定道:“她曾经爱过孤,往后也会再次爱上。”
“再次?”容嵇闻言讶异,他看向灼玉的方向想求证。
可灼玉泡了半日已浑身无力,因为衣衫不整无法从他怀里出去,更是羞耻得没心思听他们话,只恨不得将脸彻底埋入狐裘中,以逃避这荒唐。
容嵇本要拦下容濯,见王妹默许了这话,一时不大确定。
“你们……”
莫非他们兄妹在赵国时就有了越界的关系么?可那时容濯的身世还未公之于众,这、这属实太荒谬了。
兄妹悖伦的荒唐过往又掺杂了“移情别恋”的纠葛。
容嵇过去二十年的认知和所受教诲让他对这种事大为震撼,思绪有那么一瞬完全凝成了石块。
容濯不欲让容嵇难做,同呆若木鸡的容嵇道:“公子嵇不必紧张,孤不多留,与阿蓁说几句话就走。”
说罢抱着妹妹往外走,经过容嵇身侧时收拢狐裘,将灼玉都牢牢遮住。仿佛容嵇才是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