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那些想要竭力遮掩又总是难以遮掩的习惯,似乎对过去讳莫如深,又会对微小的快乐能幸福到落泪
  梅琳娜不会没察觉到。
  我在一点一点地暴露出真实的自己。
  请多好奇我一些,请多怜惜我一些。
  但是有关于维克的话题对目前来说还是太过了。
  在寻找火种的路上不知道又经历了什么,准王维克辗转到最后,潜入王城地底,选择拥抱癫火。
  无论托普斯口中的有点像指的是哪方面,我都不想在危险话题上继续了。
  我冷汗涔涔地转移了话题。
  托普斯也是随口一说,见我不感兴趣,当然也就不提这一茬了。
  我趁机提出告辞。
  多说多错,趁着还没暴露快跑。
  我抱着托雷特的脖子堪称落荒而逃。
  利耶尼亚地区,全称湖之利耶尼亚,整块地由中部巨大的浅滩湿地,以及周围环绕湿地的陡峭山脉形成。湿地与山崖有上升气流连接,部分留有一人通过的陡坡和错落的落脚平台,比开阔平坦的宁姆格福、直上直下的盖利德要复杂得多,水面上有长年不散的迷雾,森林隐藏在迷雾中,不知道何处的漫步灵庙钟声不歇,回荡在水面。如果不是本土人,就算手中有地图,也依旧会迷路。
  但是地图还是必须的。
  地图碎片一共三块,湖南边废墟里的利耶尼亚(东),东北开阔平原的利耶尼亚(西),学院门前镇的利耶尼亚(北)。保险起见,我先走水路,按照132的顺序探索。
  一号位置的废墟叫伊斯卡废墟,处于只要沿着湖心莽直前进就能到的地方,就算有特别路痴的家伙比如一周目的我乱逛找不到目标,被水面上游荡的王室幽魂会追着打,被生生赶到距离最近的高台废墟,才发现的地图碎片。
  当然这一次换成了我追着王室幽魂打,最后挨打得苦不堪言又求死不能的王室幽魂翻着白眼把我往地图碎片的地引,完了见我还没收手,铃铛也不摇了,半死不活地拖着身体往放着传送门的凉亭跑。
  这不,都不用认路,地图碎片到手,顺便通往学院的传送也找到了。
  这一天,在利耶尼亚湖作威作福的欺负萌新的王室幽魂一脚踢到铁板,被打成四分之三死但就是留了一口气的它心情与前段时间的宁姆格福众人奇迹地重合,并以卓越的速度迅速滑跪,在我被传送阵吸引了注意力后麻溜地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梅琳娜对我不做人的行为叹为观止。
  回到了舒适区的我舒爽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将手果断地按在了传送门上。
  魔法学院的传送门就是稳,我一呼一吸间,脚下散出幽幽蓝光,人就出现在了学院的南门前。
  学院大门紧闭,一面垂直树立的魔法封印浮在门前,封印呈漂亮的雪花状,中心是学院或者王室的纹章,周围呈规律的格子发散,末端隐入空气中。大门应当尘封了许久,靠近能看到雾气沉在底端,一个枯坐的干尸垂着头守在门口,他的衣服都已经褪色,依稀能看出是长袍的样式,我屏息靠近,从他的怀中抽出一个卷起来的羊皮纸。
  他应当也是学院的学生,梅琳娜观察了一会说出自己的看法,看姿势应当是在等同伴的汇合。
  所以他的同伴应该有钥匙。我将展开的羊皮纸给她看:这是一个标记地图。
  梅琳娜闻言凑近细看。
  中间的建筑是我们所处的学院,我手指左移,标记点在水面的岛屿上,山崖的东侧,学院的西侧。
  我看了看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了,空气中的能见度降到了最低,我扒着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学院位于崖上,如果走直线的话梅琳娜揪着我的后领把我拖了回去:别想了,会摔死。
  我叹着气爬上了托雷特的背,没说其实只要操作得当,最差也就摔成丝血来自于一周目后期一个人流浪时,闲着没事跳着玩总结出来的经验。
  赶路总是枯燥的,特别是一片雾气的夜路,梅琳娜不知怎么的很有谈兴:小春,介意聊会天吗?
  我握着缰绳的手收紧:可以啊,聊什么?
  好奇几个问题,比如褪色者都是不会觉得饿的类型?
  不知道。我松口气,你如果只问我的情况,可能是天天喝露滴圣杯瓶和灵药圣杯瓶,补足了营养和能量,褪色者也没有谁像我一样喝得多吧?
  我睁眼说瞎话,编的有理有据,越说越有道理,把自己都说服了,不过,事实就是我不会饿,个人猜测,可能和褪色者都是从死亡中唤醒,是死过一次的人有关?
  总不可能说宫崎老贼设定游戏的时候没给设定饱食度吧。
  说起圣杯瓶,梅琳娜状似随意地问:你说过红的甜,蓝的清爽,具体是什么味道?
  嗯?我险些脱口而出:你不知道?
  在交界地和人交手,绝大部分人都会有一个掏出圣杯瓶往嘴里灌的动作,只是从头至尾我没有见过梅琳娜这么做过。最初我是以为她一个灵魂体没有这个东西,可直到后来她不在了以后,没事做的我天天回忆过去,发现了一个盲点:作为一个没有女巫的褪色者,我最初也是没有圣杯瓶的。
  我拥有圣杯瓶是在和梅琳娜的初遇以后,从漂流墓地醒来,身上就有了。
  圣杯瓶本来也应该是由解指女巫给褪色者的,我没有女巫,不具备将卢恩转化为能力的升级,不拥有能恢复体力和专注的圣杯瓶,而这些在遇到梅琳娜后才有的。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梅琳娜将她自己的圣杯瓶送给了我。
  那她以前也应当用过才是?
  我抱着这个疑问,回答得有些犹犹豫豫:红色的是柑果类的清甜,蓝色的也类似,但是偏酸一点?
  魂类玩家管加血的红瓶叫果粒橙,加魔的蓝瓶叫脉动,我第一次喝到发现味道也完美符合的时候着实震惊过。
  梅琳娜的表情有点奇怪:是吗?
  是啊,因为猜不透她只是好奇还是话中有话想知道什么,我一边说还掏出了红蓝露滴圣杯瓶递给她:你要尝尝吗?
  梅琳娜将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动到我的手上,她轻轻点头,接过了红色的,抿了一口:
  她沉默得有点久。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
  嗯,是甜的。没有说什么味道,她只是点了下头,将杯子边缘擦拭干净,还给我。
  我晃了晃杯中水红色的液体,看她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蒙了。
  咕噜咳!干得太快,我一边顺气一边道,是一样的味道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味觉出问题了。
  想太多,梅琳娜:自己吓自己。
  还不是你态度奇奇怪怪的,我的圣杯瓶不就是你给我的吗?我抱怨道,我不信你没喝过,突然向我确认味道,我当然要多想了。
  每个人持有的圣杯瓶味道不同。
  是吗?我将信将疑,疑到一半:等等!所以说圣杯瓶真的是你的啊?
  不是。
  现在不是对吧,以前呢?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吗?
  小春,梅琳娜确认似地问道,你确定你要和我玩这个?
  秘密最多的人到底是谁,又是谁最会选择性隐瞒啊?
  我我色厉内荏地转过了头:哼。
  拌嘴没说过她的我转身就去找附近黑夜骑兵的麻烦了。
  已经特地绕路远远躲开的黑夜骑兵:?
  
  单方面愉快的切磋后,我又神清气爽了,总算能好好赶路,照着地图标记的位置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一头趴着小憩的辉石龙前。
  举着法杖的我:
  站在旁边的梅琳娜:
  装睡的辉石龙:Zzzzz
  我法杖举起落下,落下举起,举起又落下。
  辉石龙掉了个头趴下,开始打鼾。
  我哭笑不得。
  怎么我是没见过龙吗?谁家龙睡觉还打鼾,入侵者都舞到鼻子前了还不醒。
  还特地背着我睡,把路都给让出来了。
  我很尊重辉石龙表演成果地和梅琳娜说悄悄话:我锤黑夜骑兵的动静应该传不到这边吧?
  怎么辉石龙怂得像是从宁姆格福来的一样?
  是传不到,梅琳娜道,但是宁姆格福的生物会和利耶尼亚的有交流,你很出名,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