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224节
  她有预感,这是她最后一次和系统对话了,其实和它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到底是最后一次。
  谢延玉想了想,问了句不相干的:你想让这个世界一直运行下去,为什么?
  系统理所当然道:【还能为什么?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主神不给我能量,我也会一起消失啊。】
  它像是很疑惑:【你自己也不想死,不想消失;不想消失还需要理由吗?】
  谢延玉应了一声:嗯,想活着不需要理由。
  系统:【这不就是了,你自己也清楚,为什么问我呢?】
  谢延玉便没有再继续问。
  她安静下来,手触碰着那一团烟雾,开始试图把系统往外引。
  太安静了。
  系统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于是它又絮絮叨叨地出声:【所以你现在还做这些有什么必要呢?你重塑灵根,再修行,你知道到成仙需要花多少时间吗?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谢延玉:信。
  系统:【那你这不就是没苦硬吃?你信我,你就知道我没坑害你,要你走剧情对你也没害处。反正你都要走剧情的,你非要花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到时候还是会觉得走剧情最快。何必多此一举?】
  谢延玉安静了片刻。
  系统又想说什么,她越安静,它越感觉到不安,
  然而还没想好接下来要说什么话,紧接着,就陡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拉力——
  有一股力量在把它从她身体里往外扯!
  它突然感觉到不妙,将视角切出去,随后就看见谢延玉正在用咒术。而下一秒,就听见她说:但是现在,我更想要自由。
  所以。
  她没有在重塑根骨。
  她在用新学来的法术,试着将它从她魂魄中分离出来,当作筏子,去找到这世界与主神之间连接的枢纽。
  这些话没说出来。
  但系统已经明白过来,它大为惊诧,一时间所有代码都开始乱蹦——
  这人疯了!为什么?——宁愿死了也要反抗一下吗?!
  然而没等话骂出来。
  下一秒。
  它眼前一黑,好像陷入宕机的状态。
  *
  引魂的法术是从沈琅那里学来的。
  那天下午,她去了沈琅的私宅,在书房里看了很久的书。
  除了学到了要如何将系统从她魂魄中引出,还学到了将系统引出后,要如何控制它。
  将它引出来的过程并不痛苦,她甚至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引出来后,系统进入了前面那团雾气中,渐渐的,雾气开始生出形状,变成一个类似于人偶的形状,里面似乎有灵力撞来撞去,应该是系统在里面,想要挣脱。
  谢延玉快速地在上面画了几道符咒,
  然后按照在书上看来的方法,试着控制它。
  最开始几次失败了,但多试了几次后,就成功了。
  她控制着它去找它自己力量的来源,顺便在它身上放了个追踪的咒术,这样,等它找到了那个枢纽,她就会知道位置。
  这可能会花一些时间。
  谢延玉将人形的烟雾放出府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回府的时候,谢延玉找来下人,问了一下谢家的情况。
  她有时候觉得,因果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想过,谢承瑾就是当年那个人,救过她的命,在庙里发高烧的日子,她靠着喝他的血活下来,后来她与他谁也没认出谁,她认为是等价交换,放血给他,换来一个谢家小姐的身份,但其实她在偿许多许多年前的那份情。
  她并不觉得她亏欠他什么,但若说他亏欠了她什么,她也不觉得。
  可若说互不相欠,她又觉得不对。
  好像有一根线,从她与他相见的最开始,一点点缠绕,越来越乱,扯也扯不清,即使从谁的立场来说都不算亏欠对方,但这根线始终没有断开。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谢延玉从前嫉妒他,厌烦他,但此刻,所有的东西纠拧成一股乱麻,最后一刻,他成全了她,她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但希望他能好。但谢家人怎么会善罢甘休?
  她问起下人谢家的事,
  第一次问,下人说没有任何消息;
  过了几天,第二次问,下人说谢家请各大世家帮忙寻找她的下落,帮助他们找到折灵尺,贺兰危直接将谢家发来的求助书撕了;
  又过了几天,第三次问,下人说谢家内乱起来了,还牵扯到天都周围的几个世家。
  谢延玉就多问了一句:“是谢承瑾要夺权?”
  贺兰危坐在旁边。
  他偏了偏头,“看”了那下人一眼,下人原本想回答得更详细一些,但这时候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然后贺兰危才慢条斯理问她:“你挺在意他的?”
  谢延玉:“……”
  谢延玉没出声呢,
  旁边,李珣就酸溜溜道:“怎么不在意啊?当然在意了,半个月问了三次,啧啧,青青,不如你说说看啊,他干什么了,让你这么放不下啊~”
  十分阴阳怪气的语气。
  这些天,
  她在哪里,贺兰危就在哪里,李珣也跟到哪里。
  最开始,不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两个人还会打架,暴打对方,要么按着脸打,要么往胳膊腿上招呼,只要把对方打得行动不能自理,或者打得鼻青脸肿有点毁容的意思,第二天,对方就不会再出现在她身边。
  但修士的身体恢复得太快了。
  打也打不死,也没法真的打残,也没法真的把对方弄毁容,
  很多时候,两败俱伤,第二天谁也没法去找她,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谁都捞不到好处,最后两个人干脆不打了。
  好处是安静了。
  坏处是,两个人凑在一起,有点吵。
  平时倒还好,谢延玉看书的时候,这两个人互相呛声,李珣骂贺兰危眼睛看不见的死残废,贺兰危骂李珣缺了根手指的死残废,李珣骂贺兰危倒贴货,贺兰危骂李珣在贺兰家吃软饭,李珣说我老婆让我吃软饭,怎么了?
  贺兰危也不敢要他滚。
  他不想看见李珣带着谢延玉滚了,滚了就不会回来了。
  但她一提起谢承瑾的时候,这两个人就不互相呛了,一唱一和起来,谢承瑾人不在,但这两个人还要踩他两脚,说谢承瑾死病秧子,短命鬼,绷着个脸每天和哑巴一样。
  谢延玉很认同,谢承瑾确实是这样的。
  但他们太吵了,说起来就没完,谢延玉最初认同完以后,还是觉得头快炸了。
  她放下了手里的书。
  紧接着李珣就凑过来,缠住她:“你说啊,他哪里好,啊?他有我了解你吗?你说说看啊,说啊,哪里比我好?你念念不忘问了好几次,怎么现在我问你你就不说话啦?他一个死人脸,每天跟个哑巴一样,有我会说话吗?”
  没有的。
  谢延玉在心里回答,李珣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时候,和一百只鹦鹉一起说话一样,从来都是这样,念得她头好痛。
  而且她对谢承瑾只是很单纯地关心,希望他能过得好一些,不像李珣想的这样,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听见李珣问这一堆,刚想让他闭嘴,但李珣嘴巴飞快,说个不停,抢在她开口前继续说:“还是他一个病秧子比我健壮?身体比我漂亮?”
  他脸都不要了,他一直都不要脸,
  话说到这里,又拉着谢延玉的手,开始触碰他的身体:“你摸摸啊,嗯?说啊,谁漂亮?”
  谢延玉手指尖都发烫。
  被强拉着触碰过他劲瘦的腰,还有肌理分明的饱满胸膛,她硬着头皮说:“……你。你比他漂亮。”
  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评价了。
  贺兰危在旁边,脸色阴沉地听着,李珣的话太密了,一口气能说好几句,几个时辰不停,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他甚至插不上话,谢延玉的注意力全都在李珣身上。
  但李珣还是不高兴:“什么叫我比他漂亮啊?你还真的摸过他是吗?”
  谢延玉忍无可忍了。
  直接把人推开,书往桌上一扔,转身走了。
  夜里的时候。
  谢延玉点着灯看书。
  等着系统找到枢纽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荒废,折灵尺与玉牌都已经被使用,她无法再给自己塑造新的灵根,所以她近来一直在看书,想找找有没有方法,能够就这样继续修行。
  看到子时,她感觉到困。
  于是她将书放下,吹熄灯火,准备睡觉;但吹到最后一盏灯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不知道这么晚了,谁过来找她。
  屋子里灯光昏暗,她走过去将门打开,下一秒,愣了一下——
  门外的人黑衣黑袍,腰封束得工整,头发一丝不苟。
  很沉闷,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是谢承瑾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