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223节
  如果能折断风筝的骨架、雀鸟的翅膀,她就永远飞不出他的身边,永远困在牢笼,但风筝本身就不该被绳子牵制,雀鸟本身属于天空,不会熄灭的火就应该继续燃烧。
  所以他捏紧了她的命碟,将她的名字从宗谱上划掉的那一刻,
  他陡然用力,将命碟捏得稀碎,好像在同当年那个小姑娘说:“你曾叫我一声哥哥,不过,哥哥是懦夫,当年许多事情没有试过,所以你从来无需感到愧疚。如今想做什么,你就去做。”
  穿插着他的话,
  谢延玉听见更剧烈的怒骂声,还有玉石的碎裂声,
  但下一秒,好像所有的声音都重重按下休止符!
  那些声音全部远去,脑中陷入安静,谢家的声音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嘈杂声消失,好像有什么东西挣脱束缚,飘回来——
  那一点精魂回到身体。
  车帘半开着,回过头,还可以看到天都的方向,
  谢延玉看不见那边的场景,也听不见声音。
  但她知道。
  从此她不再是谢家人了。
  *
  下午的时候,谢延玉到了贺兰家。
  前世今生,她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贺兰家规矩不如谢家那么多,相比起谢家的低调,贺兰家也更加奢靡一些,府中三步一园林,五步一楼台,连一座歇脚的亭子,上面都堆着琉璃瓦片。
  这里除了贺兰危和贺兰明辞,还有几位辈分高的族老们,就没有别的主子了。
  但贺兰明辞前一阵子莫名生了重病,如今已经起不来床了,贺兰危趁这个档口拿到了实权,根本不把族老们放在眼里,族老们也无可奈何,所以他算如今贺兰家唯一的主子。
  所行所到之处,但凡见到人,就全是下人。
  奴仆成群,几乎是无微不至地伺候主子,贺兰危下了马车,刚进府没走几步,前面就有一队侍从抬着几架步辇过来:“公子,可要属下们抬您与两位贵客去住处?”
  贺兰危偏头,似乎在询问谢延玉的意思。
  谢延玉是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怎么走几步路还要乘步辇?
  她安静了片刻,觉得李珣会喜欢。
  于是转头看了李珣一眼。
  就见到他和府中主人一般,很不客气地坐上去。
  下一秒,李珣手往下一捞,又拽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捞上去和他同坐,然后懒散吩咐:“抬吧,抬慢一些,我老婆身体不舒服,走不了远路。”
  谢延玉:“……”
  谢延玉最终没什么反应,倒是贺兰危冷笑了一声,一个吃软饭的,到底是怎么有脸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作威作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地方是李府,不是贺兰府。
  他有点想把李珣扯下来,但看见谢延玉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想起刚才马车上她的样子,难受得像要散架了一样。最终还是没有把人扯下来,吩咐侍从们抬着人走了。
  贺兰府很大,建得比谢府还要大很多,从外宅到内宅,还要路过几个大大的园林,甚至还有马场、校场、湖泊,若是乘马车进来,从外宅到内宅,恐怕也要行驶一盏茶的时间。
  如果步行,怕真的会有些累。
  抬步辇到内宅,大约花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不用走路,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马车上太难受,她还没缓过劲来,晃晃悠悠的,感觉头很晕,有些犯恶心。
  等到了住处。
  谢延玉才感觉到舒服了一些。
  贺兰危将她的住处安排在了他院子旁边,把李珣的住处安排得很远,但两人谁也没回自己那,又挤在她这里。
  贺兰危找了点事做,帮她收拾床褥,贤惠到有些反常了,李珣觉得这作风看起来像沈琅,看着碍眼,把这人卖进勾栏一回,学了满身勾栏作派,还学了一副贤夫的样子,当初就应该听沈琅的,天云秘境里把他杀了。
  李珣心里烦躁,
  看着贺兰危动作,又觉得自己游手好闲站在旁边,显得自己连贺兰危一个瞎子都不如——
  但贺兰危把活都干了,他还能干什么?铺完床又去给她煮茶,周围奴仆成群,他非要在她面前亲手煮,惺惺作态的,没苦硬吃。
  李珣没事干,干脆不和他攀比了,
  他往青青身边一坐,端着大爷架子,把贺兰危递过来的茶一口闷了,
  然后转头看谢延玉。
  谢延玉正想事情呢。
  见到李珣侧目看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
  下一秒,李珣就掐着她下巴,吻落下来,
  当着贺兰危的面,亲了她一口,渡了一小口茶水给她:“喝茶,怕你累。什么茶能让你亲自动嘴?我喂你。”
  贺兰危脸色一瞬间都黑了,麻木地看着面前两人,
  即使只能看见模糊轮廓,但也足够他看见,谢延玉根本没推开李珣,
  李珣比她高大不少,这时候却抱着她,对着她笑,又在她唇间蹭了下,很是骄纵的模样,又轻轻咬了几下她的唇,才回过头看他,凉凉道:“多谢贺兰公子,你对我老婆真好。”
  贺兰危脸色都有点发灰了。
  又有些执拗地“看”着谢延玉。
  但谢延玉没在看他。
  她还在想谢承瑾的事,花了一些时间,才将这件事消化下来,于她来说,不管他是当年那个人,还是他最后把她的名字从宗谱上划去了,都让她感到意外,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以至于她心绪复杂得很,一直在这件事上绕来绕去。
  想起前一阵子系统和她说的话,
  她问:你之前说,前世,谢承瑾还是被余毒折磨死了?
  系统:【是啊。】
  谢延玉:我将根骨剖出来,那件法器不是留给他了吗?
  系统:【他没用。】
  谢延玉这就不是很理解了。
  不过她永远也不可能真的完全理解旁人的想法,所以她也没再追问系统这件事,
  她将折灵尺拿出来,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办正事为好——
  将折灵尺的力量全部注入玉牌中,就能令玉牌生效,她不用它重塑灵根,而是要试着将系统引出来。
  于是她就转过头,想找李珣要玉牌,扯了下李珣的衣袖。
  也就是这时候,她发现贺兰危正“看”着她。
  她顿了下:“怎么了?”
  贺兰危深吸一口气。
  她抓着李珣袖子的手太碍眼,他想要把她的手给拽下来,忍住这种冲动,他淡淡道:“刚才的茶。觉得怎么样,好喝吗?我还未曾给旁人煮过。”
  谢延玉点头。
  贺兰危心中这才舒服一点,捏了捏茶盏,准备给她再煮一些,
  但下一秒,就听见她道:“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话想单独与李珣说。”
  ——从她进院子,他就在帮她铺床煮茶,忙前忙后,就算是沈琅做这些,她都会夸奖两句;可是刚才李珣跟着进来,就坐在她旁边装大爷,什么都没做,游手好闲的,可现在她却无视他的讨好,留下李珣,要他出去!
  贺兰危喉口一甜,差点气笑了,刚要说话,却又对上她的目光,
  目光有些警惕,像是怕他又要发疯,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淡淡的讥诮——
  那口气一下便被堵在喉咙口,发不出来压不下去。
  蓦地一下,他想起曾经很多时候,他也是这样对待她的,扔掉她送他的吃食,高高在上地无视她的讨好,她煮茶给他,他便无视她的辛苦一般,慢条斯理叫她先回去;怎么位置对调,他就受不了了?
  第156章 你可以把我当成他 像不像?
  贺兰危走后, 屋子里安静下来。
  谢延玉捏着折灵尺,找李珣要来了玉牌——
  先前在上清仙宫的百年秘境里,李珣找到了玉牌的启用之法。
  但这用法记录在竹简上,来自百年前, 上面的字都是些难以辨认的古老文字, 她与李珣谁也看不懂。因此, 从秘境出来后,谢延玉还找了一些古籍出来,等着李珣将上面的文字翻译出来。
  最开始,李珣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 速度很慢。
  谢延玉还以为他要将竹简上的内容都翻译出来, 需要花个十天半月。
  但当天下午, 李珣就突然就知道竹简上写得都是些什么了。
  很不符合常理。
  其实现在想一想,李珣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恢复前世记忆的。
  然后他便将启用玉牌的步骤全部告知了她。
  眼下,
  她拿着玉牌, 将折灵尺中的灵力全数注入玉牌。
  李珣辅助着她,一起让玉牌生了效。
  玉牌看起来就是一块玉做的牌子, 它甚至没有一个名字,因为是李家的宝物, 当年到天剑宗手中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名字了,若随意乱起个名字,倒有不尊重之嫌, 但没有名字, 又不知道要如何称呼这样至宝。
  到最后,干脆称呼它本身,它是一块玉做的牌子,所有人便叫它玉牌。
  但如今, 生效后,
  它却从一块玉牌,渐渐变成一团很飘渺的烟雾,连实体都没有了,
  谢延玉伸出手去,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用眼睛看见自己把手伸入了雾中,若是闭着眼,恐怕还以为自己只是在触碰一团空气。
  系统见她这样,忍不住说:【你要重塑灵根?】
  谢延玉不置可否:嗯?
  系统说:【你最开始要玉牌和折灵尺,不就是为了重塑灵根吗?之前你不相信我,还想找一个备选方案。但现在,所有的事情我都和你坦白了,你确定你还要重塑灵根?】
  谢延玉倒也没否认系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