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邝野身体没大碍,只是他醒来就后悔,当时不该冲动到宿舍,而应该在那间出租房,肯定没有人发现,那里有他跟宁遥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
  论文答辩那天,宁遥一直在等邝野会不会来,他到底还是来了,感觉瘦了一些,黑色的半袖,直筒牛仔裤,手腕上什么都没戴。
  他没
  看她,宁遥垂了垂眼睫,将答辩名单递到他跟前,“写一下自己的名字吧。”
  “你已经忘了我的名字了吗?”
  邝野抬头看她,宁遥鼻子一酸,“这个要自己签。”
  他从她手里接过笔,耳朵旁的邝,茹毛饮血的野。
  宁遥将他的单子收起来,将答辩会问的关于论文的问题写到了纸上递给他,“安心,肯定能过。”
  她其实等着他像以前那样嚣张,这算个屁,我闭着眼睛都能过。
  可他低下了头,浏览起了纸上的内容,“谢谢。”
  “没事。”
  那天答辩完,邝野问宁遥要不要出去吃饭,她答应了,吃过饭之后,两人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很痛苦,宁遥开着车想送他回家。
  “宁遥,你真的不要我吗?”
  宁遥扭头看他,“小野,你愿意跟我私奔吗?”
  ……
  我们要逃到哪才能不被人发现?
  宁遥开着车到了一个她们之前去过的山上的一家民宿,山路不好早,但是她技术不错。
  “你知道为什么我台球打的好吗?因为我舅舅开台球厅的,我才小就玩儿。”
  “至于开车,我驾照拿的很早,我妈后来想开小卖铺,我开我舅舅五菱宏光练的手,其实我是B本呢。”
  什么样的自由才是真的自由,可能真爱即自由。
  邝野回答,“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宁遥笑了,看着前面的山路,“那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他没回答,像是早已经知道宁遥要做什么,用他那只割过腕的手,扣开了安全带。
  疯子。
  我早知道,你跟我一样。
  宁遥踩了刹车,缓缓停下,眼泪从眼角滑落,“凭什么我们死,我不愿意。”
  他的眼睛也是红的,“我也不愿意。”
  宁遥倾身吻住他,好久没有亲密却一点也不生疏,他安全带本来就没系住,从座位上起来去回吻她。
  “车里有套吗?”
  “没有。”
  宁遥知道自己也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理性崩盘,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没事,你进来吧。”
  邝野摇头,从她怀里抬起来,吻掉她的泪水,“不能毁了老婆。”
  “没关系,我不在乎。”
  “不要,我在乎,我不能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后来,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上的星星都出来了,她才休息过来。
  “小野,我们分手吧。”
  第14章 ☆、14.一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
  隔日,宁遥早起的时候觉得眼球都是涨的,坐在床上呆滞了五分钟才拍拍脸清醒过来。
  一天就这样无趣的过去了,等到下午五点多,邝野给她发消息,宁遥点进去看是某三甲医院的检查报告。
  【宁博,能看懂吧?】
  【您智商这么高。】
  【本人没病且身体良好。】
  宁遥简单浏览了一下,看到红色涂鸦标注,【这个精子活性是指?】
  邝野回复的很快,文字中透露着骄傲,【当然指的是我的男性功能良好】
  宁遥,【fine】
  【怎么,宁女士有要让结扎的需求?】
  宁遥无语,回复六个句号。
  【真要你结扎你去吗?】
  邝野,【复通有难度诶,我要是以后不能生了,宁女士对我负责吗?】
  他说话总这样,宁遥已经习惯了,真话说成假话,假话随口就来,一点也不靠谱。
  宁遥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重新发送,【周六见。】
  邝野盯着手机屏心满意足,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搂着厕所里出来的丁一帆,“有没有什么能一周速成腹肌的呀?喝蛋白粉有没有用?这几年懈怠了。”
  丁一帆老实,被这小子坑惨了,撑着他颤颤巍巍坐到沙发上,不适感仍然没有消退,“你他爹的为什么没做这项?”
  更关键的是,办健康证,需要检查前列腺吗?
  邝野搂着他象征性安慰,“我本来要检查的,但是我睾酮不低,一切正常。”
  “那你不做这个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钱都花了,买个放心。”
  丁一帆作势要掐他,“你去死吧——”
  他又弹起来,不顾丁一帆想杀了他的心,“诶,你平时不健健身吗?有没有办卡啊?给我用用。”
  丁一帆闭了闭眼,“您现在哪还需要健身,您哪是雄性啊,简直都是超雄了。”
  邝野翻找箱子,旋身过来搂了搂他,“谢谢啊,不过我没有胸毛,不算爆表。”
  又在丁一帆即将掐住他后颈旋身离开,翻找一圈,像狗刨家,“我忘了,你又没有女朋友,脱给谁看啊,我去问问林晓,他是在校生,在学校附近办卡打折。”
  他走到门口拿了钥匙换鞋出门,丁一帆恨自己此刻不能立马站起来掐死他,只能对着邝野的背影喊,“你他爹的饭卡还没还给人家呢——”
  *
  周六,邝野提前到了西餐厅,原市正儿八经上档次有排面的外国菜并不多,日料法餐泰国菜正宗的很少,他没听说过宁遥约的这家餐厅,简约利落的外立面,细灯条组成的英文字母灯牌,这是近两年新开的店,邝野来之前查了查,人均消费小一千,宁遥这是在哪儿发达了,前两天不是还说博士很穷,今天就订西餐厅,发来的酒店还是洲际。
  她从一旁的地铁口出来往过走,邝野一眼就看到了宁遥。她是很有气质的那种类型,身量高挑,长发垂胸,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专门和他出来约会的缘故,她穿了一条长春花蓝长裙,带跟的鞋,甚至还卷了头发。
  他不得不承认,看到她就觉得被拿捏的死死的,像什么刻在基因里的宿敌,现在他像是宁遥鞋跟下碾过的一粒灰尘。
  等人走近了,邝野往前几步收起目光,调侃道,“上回不是还说没钱包我吗?这回就请我这么贵的?你对我可真不错。”
  宁遥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邝野瞥向
  她,“怎么了?负债了?要反悔?我可不管昂,你挑的。”
  她拨拉了两下手机,抬起头来,“走吧。”
  邝野怕她逞能,出来一次三四千倒也不至于,要是一周一次的话,这还不上万了,她哪儿有那么多钱啊。
  “喂,宁遥,咱们要不还是……”
  宁遥已经走的离他十步远,见人没跟上来,转过头去,“怎么了?”
  邝野小跑两步跟上去,“我是说,咱们要不还是,”
  随便吃点这四个字还没说完,宁遥就用手机指着前面的一家餐馆对他到,“就是这儿了,没找错。”
  邝野跟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精致典雅的西餐厅下竟然藏了一家,“兰州拉面”?
  诶等等,不是兰州牛肉面吗?
  她扭头看向他,“怎么了?你不吃牛肉,还是淀粉过敏?”
  直到邝野坐进这家“兰州拉面”馆,还是迟迟没反应过来,他以为的牛肉的放在白色盘子里,有迷迭香黑胡椒配红酒的那种,而不是现在,拢共没有三片的片状牛肉。
  “二细吧,你呢?”
  邝野抿了一下唇,不再看挂在墙上的菜单,对服务员道,“跟她一样。”
  宁遥把包放下,看了看菜单又叫老板多上一盘牛肉。
  “怎么了?嫌烫?”
  邝野摇摇头,挑起一筷子来,“不是,哪儿能啊。”
  虽然这是家看似冒牌的店,但面条拉的真不错,牛骨汤熬的也好,没有他之前吃过的味精味。
  更重要的是,这家馆子只有老板娘和后厨,外加俩服务员,很热情。邝野待着还挺舒服的,比某些商场连锁预制店毫无感情的念词机器好多了,后者呈现出一种诡异,服务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可惜资本家并不懂。
  “你怎么给我发西餐厅的定位啊?”
  宁遥咽下才回答他,“怕你找不到,我都找不到。”
  邝野扯了扯嘴角,讪讪的笑,可不是嘛,谁能想到啊,这城市建设做的。
  “你误会我请你吃西餐?”
  他点头,“以为你发达了。”
  宁遥也笑笑,“我要发达就不会读博了,受虐好玩儿啊,我又不是维特根斯坦。我就一穷鬼,不过洲际是真的。”
  邝野,“你领了个满900减500的劵?”
  她摇头,“不,是开业的时候抢的,五折。”
  宁遥竖起手来比了个五。
  开业的时候抢酒店的劵?不是你那时候打算跟谁住啊?邝野心里抓耳挠腮的,可他也没问,没什么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