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点头,“谢谢啊。”
“没事。”
之后邝野灰溜溜溜走的时候,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这把妹连姑娘名字都没问出来。
在他以为宁遥不过就是个好学生嘛,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不难办,却不想那天宁遥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傻缺。
幼稚的搭讪。
嘴强王者邝野不知道,他是个雏儿,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跟女生手都没牵过,宁遥可不是,她高中就“早恋”过了,给她献殷勤的人比他高明多了。
虽然班上只有四个男生,选班委的时候却没有这几个男生一席之地,女生们竞争很激烈,最终没有给男生留下一个位置,宁遥当选她们班的团支书,为了奖学金。
给班上同学写名单的时候,宁遥突然觉得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是前几天那个傻缺拿着单子走过来,坐在她对面,单手撑着头对她道,“团支,我名儿你给写错了。”
宁遥本着认真负责的原则抬起头来,“抱歉,你是哪两个字。”
邝野笑笑,“团支,你笔能借我用下不?”
宁遥递给他,邝野在她的本子上翻开一页,询问,“能写吗?”
她点点头,“可以。”
邝野转了下笔,他字不错还练过瘦金体呢,在她本子上笔走龙蛇,写下他的大名。
“你见过有姓旷的吗?这个邝,还有,不是也,是这个野,茹毛饮血的野。”
宁遥微愣,茹毛饮血的野?这对吗?
“好,不好意思啊,我等下就改。”
邝野站起身来觉得自己牛逼坏了,第一次就把名字给crush狠狠留下了,这她不得印象深刻?
丁一帆被这家伙告知自己有crush,并且人姑娘也对他有意思的时候,鄙夷的看着他,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梦了。
邝野多不要脸啊,辅导员传花名表填写的时候,他正坐在宁遥前头一个,就剩她俩最后,他转过脸来问宁遥,“你哪俩字,我帮你写了得了。”
宁遥也没有嫌麻烦他,像以彼之身还彼之道一般。
等他写完,宁遥拿来一看,笑了笑,“同学,我名儿你给写错了。”
邝野自觉又上道的递出去自己的笔,宁遥重新改正,“这个遥,不是瑶,路迢迢的遥。”
他看着她写的字,又问,“哪个宁,二声还是四声啊?”
宁遥双手交叉,下巴轻轻搁上去,“宁折不弯的宁,四声。”
邝野笑了笑表示了然,回去就跟丁一帆说成了,给他写名儿诶,八字都有一捺了。
丁一帆眉心跳了跳,呸。
隔天值日,邝野就从簸箕里看到他的瘦金体,正躺在里面呢,靠,她竟然撕了?
他对宁遥那明晃晃的意思算是人尽皆知,宁遥自己当然也知道,只是她很长时间都淡淡的。
邝野寻思追女孩,总得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和长处,不能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大半年了表白都不敢,那是窝囊废,男人上手要有腔调!
他有什么长处呢?
帅肯定是一方面,可感觉宁遥不是很吃啊,那就换一个,打球吧,邝野没选篮球高尔夫什么的,反而选了——台球。
大学城附近最多的就是台球厅和网吧,这俩场所都是男生待的多,烟雾缭绕的,他特意挑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周五没课之后约了人出来。
他本意是为了装逼,搞一种那种冷脸高手的感觉,自己库库打,让宁遥觉得是偶遇,进而不经意发现自己打球打的真不错,很帅。
宁遥是他拜托女生约出来的,为了不那么明显,他还特意戴了个棒球帽,在一边库库打球装高手。
她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缺货,可能确实是因为他长的太帅了吧,就是很显眼。
邝野的那种帅,不需要找角度,不需要修饰,纯纯浓颜系五官,很有冲击力,有种荆棘玫瑰的感觉。
这哥们打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感觉到有人看他,反而刚刚看他的人都少了,去哪儿了?
他撑着杆子刚扭头,“噔”清脆的贯袋声,隔了两个桌子,那边的女生穿一件藏青色卫衣,头发披着,一边夹在耳后,叼着一根棒棒糖。
靠,砸他场子,他倒要看看怎么个事。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打球的人是宁遥,她也太帅了,球打的这么好。
“喂,来一盘?”
邝野对正在打球的女生道,宁遥咬碎棒棒糖抬头,“好啊,来。”
“有个赌
注吧起码,要不玩儿着多没意思。”
宁遥又撕开一支棒棒糖,酸奶味的,“成,你说,赌什么?”
“要是你赢了,随便你对我提什么要求,怎么样?”
她笑笑,“随便?您口气可真不小。”
邝野更骚,“当然,你求我人求我物,我什么办不到。”
“但要是你输了,宁遥,当我女朋友。”
台球厅白炽灯耀眼,照的此间少年愈发桀骜张扬,宁遥莞尔,伸出手来,“行。”
邝野那是第一次跟宁遥击掌,也是他第一次碰到宁遥的手,他不知道的是,这巴掌以后常常落到自己脸上。
她走到他身侧去拿杆,“不过,我不可能输的。”
“哟,狂的。”
当宁遥最后一颗黑八打进洞,而邝野的半色球还有两个,他输得很明显。
宁遥把杆子一插,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再次咬碎棒棒糖,“菜,就多练。”
邝野愣在原地,像只傻鸟。爹的,这女人怎么回事啊,台球都打这么好。
不过看着宁遥的背影,他好像更爱了。
本着愈挫愈勇的愚公精神,邝野又别出心裁的想了别的招数。
他将他老爹其中一辆“揽胜”开了出来,停到学校的东门,等着和舍友聚餐的宁遥偶遇。
那是快入冬的时节,宁遥穿了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长发卷了卷,在她平时的凌厉中多了一份柔美。
邝野收回目光,按了按喇叭,按下玻璃探出头去,“你去哪儿,我送你。”
宁遥抬头看过去,盯了他几秒,把包拿下来到手上提着,“坐哪儿?”
邝野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咧开嘴笑了笑,朝她努下巴,“副驾。”
她把她的大衣脱了,搭在臂弯,里面是一件纯色的羊毛衫,她有耳洞诶,今天戴了一副珍珠耳钉,还化了妆。
宁遥身上有很明显的香水味,橙花?闻着像是自由之水,但没有那么刺鼻,可能是挥发掉了。
“你今天化妆了啊?”
宁遥从手机屏上抬起头来,“嗯。”
“以前没见过,半学期了都没见过你化妆。”
宁遥觉得他不会聊天,懒得搭理他,邝野也觉得自己又蠢又笨,一遇到宁遥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驶期间,邝野本来想展示一下自己的“高超”驾驶技术,单手打方向盘,显得自己老司机,帅的不刻意。
宁遥到确实看了他一眼,主动聊起了话题,“你是不是就是原市人?”
邝野愣了一下赶紧道,“对啊,你不是本省的吧,你有什么都可以问我,我肯定知无不言,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原市了。”
宁遥颔首,“好啊,以后有什么麻烦你了。”
“不麻烦,很乐意。”
宁遥看他那副狗摇尾巴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原先以为他咋咋呼呼的又骚又爱撩,其实“一清二白”的菜。
到了商场,宁遥正要道别,邝野说他下去停车刚好也要去附近玩儿会,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邝野说,“你们散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送你。”
宁遥正要说不用了,被邝野先手拒绝,“顺道的事,可以把你们都拉回去。”
“随便你。”
即使她挺冷摸,邝野还是觉得很高兴,这样他就能多跟她待一会儿了,说明宁遥还是在给他机会。
开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车位不好找,邝野转了两圈都没有找到,他叫宁遥先走不用等他,宁遥却没走。
又转了一圈,车位还是没有找到,邝野有些着急了,好不容易看到一辆车要走,他等着走了之后开进去。
那个车位有些刁钻,前后车并没有按着边线规矩停车,导致中间位置的车很难进去,邝野试了两三次都不太行,他那驾照本来都没有过实习期,这可是在宁遥面前啊,不要掉链子!
又试了两次,这下他是真的汗流浃背了,碍于面子想叫宁遥下车先走,宁遥“咔哒”一声解开安全带,“邝野,信得过我吗?”
之后邝野从车上下来,宁遥将大衣扔给他,好香啊,一种让人不敢肖想的冷调香。
宁遥按下车窗,歪头看看后视镜,踩离合挂倒档,漫不经心抬头朝他看的那一眼,仿佛在说,小子,姐只给你开一遍,看好了。
一气呵成的侧方停车,看的邝野目瞪口呆,自愧不如,车里那倒车影像好像成了摆设,人家根本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