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院职工夫妻 第132节
  舒然不赞同“跟谁结婚不是结”的说法,不过钱洁现在急需别人的肯定,她不会在这种时候否定钱洁。
  她先是给了钱洁一个暖烘烘的拥抱,然后说:“我觉得你们俩还挺适合的。”
  钱洁瞬间被这句话吸引,迷茫哀伤转变为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惊恐,“我和他,合适!?”
  “不合适吗?”舒然无辜的眨眨眼睛,丝毫不管自己的话会给人造成什么冲击。
  “你俩同龄,还都是海市人,都有职工户口,工资稳定。”
  舒然先掰着手指头说了几个牵强的理由,等钱洁放松下来,才认真说道:
  “你在他面前不用收敛脾气,想骂就骂,想哭就哭,他不仅不生气,还会想尽办法哄你逗你,不受气不憋气,这不是很好吗?”
  钱洁的性格急躁敏感,陈垚开朗懒散,两个人像冤家似的,时常斗嘴。
  大多时候,两人吵完都心情不错。
  偶尔她说不过陈垚,生闷气的时候,他还会递台阶给她下,或者道个歉。
  舒然说完,钱洁没立马吭声。
  舒然便以为她听进去了,轻咳了两声,本想再继续说点什么,结果钱洁悄悄摸摸在她耳边说:“你哥来了,他好像在瞪我。”
  其实她什么都没听进去,望着舒羿身后跟来的人,木着脸迈腿朝他走去。
  舒然看见来人,发现是张辉,下意识抓住钱洁的手。
  “没事。”女人僵硬的笑了笑,她和舒羿相互错身,走到对方原本的位置上。
  俊秀青年走近后,阴沉沉地盯着她衣服肩部的水迹。
  而钱洁面对面与张辉交谈。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舒然紧张的盯着张辉,思考要不要站在近一点的地方。
  万一熟人看见还能解释两句。
  可舒羿不仅拽住她,高大身体还严严实实的挡住她的视线。
  “路上碰见了,他跟了我一路。”舒羿掏出手帕在她肩膀上的水迹上反复擦拭,直至那点水被他擦干,随即将手帕往路边的垃圾堆一扔,又把她的衣服前前后后拍了一遍。
  舒然没留意,一直歪着脑袋想看钱洁的动静。
  等青年终于从面前挪开,舒然发现,远处两人正在激烈的相互推搡。
  像是没谈拢,开始上手了。
  她怕钱洁吃亏,忙拽着舒羿去支援。
  115
  第115章
  也不怪舒然紧张,结婚前夕临时换新郎的事少有,她印象中的张辉虽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多大度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挑着钱洁结婚这天赶来见她。
  尤其是见面后,两人间的气氛不算愉快,要是被熟人瞧见,回去指不定要怎么传呢。
  舒然越想越紧张,越紧张跑的就越快,还不忘拽上舒羿。
  高大男人只由她拽着跑,却也不算配合。
  一截短路让舒然跑出负重几公里的架势,头发松散了不说,还累的气喘吁吁。
  跑近了才看见钱洁和张辉推着一个信封,还伴着争执的声音。
  面对钱洁,张辉既愧疚又气愤。
  愧疚自己没跟她商量就做出离开海城的决定。
  气她不愿为他妥协,气她这么快找下家,气她找的人是陈垚。
  他承认今天来是带了着隐晦的心思,毕竟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钱洁说结束就结束,说换人就换人,他怎么可能轻易释怀,他冷着脸把信封塞到钱洁手里。
  “就当这么多年的补偿。”
  钱洁仿佛受到莫大的侮辱,脸色发青,胸口剧烈起伏,抬起手把信封往他怀里一砸,瞪着眼,咬着牙骂道:“我有手有脚有工作,会自己挣钱,不需要你在这假模假样。”
  舒然没想到会是这种争执,一时有些尴尬,连忙刹住脚,推开几步拉着舒弈挡着他们的身影,不至于让人一眼看见他们两人。
  “我假?我有你假吗!”张辉心里压抑的火气窜到脸上,两颊肌肉快速跳动,像一头忿怒的野兽,拽住钱洁的胳膊。
  “你跟陈垚能这么快搅和在一起,以前没少背着我相处吧。”
  听见这种话,在场的舒家兄妹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钱洁红着眼睛,望着眼前的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说不清是伤心还是失望,张开嘴想要回击,发出的却是哭腔,她难堪的别过脸,肩膀轻颤。
  舒然又气又心疼,把她从张辉手里解救出来并拉到自己身后,准备帮她回怼出气时,钱洁扯了扯舒然的衣角,不想她为了自己跟张辉争吵。
  舒然开口的动作顿了顿,声色俱厉,“你砸到我了,给我道歉!”
  在场的人都被她这番言论震了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张轻薄的信封。
  这东西是张辉拽钱洁的时候落下的,还刚好掉落在舒然脚边,被她拿来充当发难的借口。
  她这么一掺和,紧张敌对的气氛瞬间消退。
  张辉无语的掀了掀嘴皮,说了句“对不起”。
  舒弈则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俯身捡起信封,走过去塞进他胸前的口袋,语气散漫:“自己的东西收收好,再砸到其他人,可就没我妹这么好说话了。”
  明明是关切玩笑的口吻,张辉莫名觉得这话像警告。
  原因是对方虽然在笑,可眼里没什么笑意,只是唇角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透出些许阴湿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张辉忍不住心生戒备,但再一看那张脸,分明笑得亲切友善,没有半分刻意虚伪,仿佛刚才的阴湿恶意只是他的错觉,
  舒羿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
  “别说让自己后悔的话。”
  “怎么都在这站着?回去吃饭啊。”身后传来的男声张辉和钱洁身体一僵。
  舒然回头,看见是陈垚和席策远,一颗心不由提起,她身旁的钱洁连忙转身,用手背抹去眼眶内的湿意。
  舒羿没受半点影响,手搭在张辉的肩膀处,神色自若的说:“你不是说一定要当面祝贺他俩吗。”
  陈垚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酒桌上喝了不少,出来上厕所正好看见钱洁的背影,当即笑眯眯的大步跑上前来,注意到钱洁红的不正常的眼眶时愣住。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喜极而泣。”钱洁瓮里瓮气答道。
  陈垚不信,一边手足无措地给她抹眼泪,一边环顾四周寻找罪魁祸首。
  随即看见被舒羿身形挡住,脸色僵硬的张辉。
  四目相对,陈垚立马反应过来,开口却是憨厚实诚的话。
  “辉哥也在啊,刚才离得远都没看见你,在这站着干嘛,走走走,跟我们回去吃饭,今天我可得好好敬你几杯,让我有机会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舒然自觉站到席策远旁边,边和他说小话,边看着陈垚以一副哥俩好的做派,打的张辉措手不及。
  钱洁也被他不要脸的发言惊住,悲伤情绪荡然无存,甚至有些羞恼。
  她轻轻踢了脚陈垚,“说什么呢?”
  陈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梗着脖子喊:“我哪说错了?你不就是很好的很好的媳妇吗?”
  钱洁被夸的脸红,疯狂踩他的脚。
  “别说了,闭嘴行不行!”
  “怎么不能说,我就说,你不仅工作努力,还特别孝顺父母,勤俭持家……
  见他还是没完没了的絮叨,钱洁一急,狠狠捶打他的背,“跟别人乱说什么呢!”
  陈垚疼得龇牙咧嘴,看着她止不住的笑,“行行行,不说了,我知道就行。”
  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张辉心头,那感觉就像是苦涩混着辛辣,让他浑身难受又刺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恨不得立刻戳瞎眼睛,捂着耳朵逃离这里。
  事实上,张辉确实这么做了。
  他绷着脸把钱洁拒收过的信封交到陈垚手里,艰难吐出一句话,“礼金,酒我就不喝了,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先走了。”
  在其他人开口之前,极快的消失在这对新人眼前。
  陈垚:“哪有来看人结婚,连句好话都没有就走了的。”
  钱洁却放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又飙了出来。
  “怎么又哭。”陈垚挠了挠头。
  钱洁没忍住,又锤了一下他,“看不出来喜极而泣啊。”
  她侧头对上舒然关切的目光,吸了吸鼻涕,笑着说:“这次是真的。”
  从厕所回去的路上,钱洁和陈垚走在前面,嘲笑他说:“拼酒的时候,不中途上厕所才算有真本事。”
  “我本来也没想上啊,谁让你们一直不回来,席工看着舒然的位置频频走神,都没心思陪我喝酒了,我这才陪他出来看看。”陈垚嘟囔了句。
  钱洁转头看了眼舒然旁边低着头听她讲话的冷峻男人,“啧,还挺粘人的。”
  舒然以为她在跟自己说话,跑过去和她走在一起,剩下三个男人跟在后面。
  许是解开了心结,钱洁回去后放开了许多,不再端着矜持,大大方方的和亲戚朋友喝成一片,就连舒然也喝了几杯。
  婚宴结束后,她坐在自行车后座,风一吹,头晕的厉害,骑到一半,怎么都不愿意再坐在自行车上,而是耍赖要人背。
  席策远只得把自行车扔给舒羿,让他推着两个自行车,自己背着舒然走。
  回程还剩下十几公里路,舒然喋喋不休的的说着话,最后成功把自己哄睡。
  睁眼的时候,她还趴在席策远背上,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她酒醒的差不多了,仍是不想坐在自行车上,也不想下地走路。
  可她又实在心疼席策远,脸在他颈间胡乱蹭了蹭,“很累吧,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
  听出她的语气中的疲乏,席策远把她往上掂了掂,“不累,快到家了,你继续睡吧。”
  舒羿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们一眼,“我累,推了一路,我手都酸了,谁过来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