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院职工夫妻 第64节
  是席策远。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漆黑眸子里尽是平和,很往常没什么两样,他朝舒然伸出手:“该回家了。”
  舒然看着他淡漠的脸,心里的愤怒渐渐平息下来。
  她伸手把苏媛媛拉回来,然后猛的松开手,任对方重重摔在地上,撂下一句“别惹我”后朝席策远走去。
  回机械厂家属院的路上,舒然坐在席策远自行车后座,抓着他的衣服解释道:“我刚才只是想吓吓她。”
  席策远看不到自己的衣服被她揪出大片褶皱,只点点头,“嗯,我知道,晚上想吃什么?”
  “后街的酸辣面片。”
  两人吃完饭,在体育场看别人活动。
  场馆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舒然从跳高场,看到乒乓球场,最后在篮球场停下来。
  露天的水泥篮球场上有十几个篮球架,昏黄的小灯泡照亮对应的篮球架。
  因着钢厂有个大体育场,今天有灯光球场的联赛看,许多人都跑去看比赛了,机械厂体育馆篮球架大多都空着,就剩下一些小孩。
  舒然站在旁边,兴致盎然的看着几个七八岁的男孩拿着皮球往篮筐里投球。
  席策远见她一直看着,到球场管理员那花四分钱租了个篮球。
  普通的橡胶篮球八块一个,好点的二三十块,厂里买了十多个好篮球,放在管理员那里租借给厂里工人,以此鼓励他们锻炼。
  席策远脱下工装外套系到舒然腰间,压住她的长裙。
  初秋,晚上气温凉爽,青年穿着短袖,舒然看着就冷,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你这样会不会感冒。”
  他把球放到舒然手里,“不会感冒,要试试吗?”
  “可我不会。”舒然完全没有运动天赋,以前都是在旁边看别人打,鲜少上手摸球。
  席策远:“没关系,随便扔。”说完走到边上让她自己投,他则在旁边捡球。
  舒然投了几个,次次投空,旁边的孩子出声笑话她。
  她抱着手看着捡球回来的席策远,满脸写着不开心。
  在席策远又一次把球给她的时候,舒然鼓着脸说:“你玩吧,我累了。”
  席策远站在她身后,耐心的手把手教她投球,他比舒然高了一头多,几乎是将她包裹在怀里。
  在他的教学后,舒然篮球在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后,落进球筐中。
  进球后,舒然看向旁边的孩子,他们一改先前的嘲笑,在她“威胁”的眼神下纷纷鼓掌。
  见状,舒然笑弯了眼,转头想求身后青年的夸奖,意外撞到他的下巴,碰撞的声音闷响,听着就痛。
  “没事吧?”席策远面不改色的轻揉舒然被撞的脑袋。
  舒然蹬鼻子上脸,捂着头作出委屈的表情,哼唧说:“痛死了。”
  等席策远信以为真,想带她去灯光下看看有没有撞伤时,舒然又眼笑眉舒的说:“骗你的。”然后跑开去捡球。
  舒然在球场上活动了半个多小时,身上出了黏腻的汗,玩累后喝着席策远买的常温汽水,坐在边上看他打篮球。
  席策远的短袖被汗浸湿,衣服贴在身上,勾出紧实不夸张的线条,随便站个位置,手里的球都能轻松进框。
  晚风掠过,舒然感到丝丝凉意,站起身的瞬间感觉小腹坠痛,又皱着眉头坐下。
  席策远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异样,收球走过来,半蹲在她面前问:“不舒服?”
  他头发被抓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挂着些许汗水顺着流畅的下颚线往下滑。
  舒然把剩下的大半瓶汽水递给他,小声说:“好像是月事来了。”她月事不太准,有时候早有时候晚。
  “我去还球,你坐一会。”席策远解下她腰间的外套,给她裹好去还球。
  到家后,舒然洗完澡,喝完他煮的红糖水后,抱在被子难受的躺在床上。
  席策远洗漱完,晾好衣服关灯上床,等手热一点后给她捂小腹。
  舒然感觉小腹的胀痛在减轻,困倦渐渐涌上来,不由往他身边贴的更紧了些,迷迷糊糊的问:
  “我今天真的很生气,你要是没上来,我真有可能把她推下去,到时候你跟我哥会不会很失望?”
  昏黄的床头照在她脸上,勾勒出姣好的柔和线条,纤长的睫毛不断轻颤,显示出她内心极度不平静。
  席策远收紧胳膊,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在她细软的发丝上落下一吻,“不会,睡吧。”
  次日吃午饭的时候,舒弈看着席策远下巴的淤青,调侃说:“这是被人贴脸打了吗,干了什么事这么惹人恨。”
  “我用头撞的,你要不要也试试。”舒然恹恹的咽下嘴里的饭。
  舒弈似笑非笑的说:“我说想送你去文工团,可没说要送你去少林练铁头功,怎么还自己练起来了呢。”
  舒然抬头瞥了他一眼,幽幽叹了口气:“心寒,我不都是为了你吗。”
  舒弈转头看向席策远,用谴责的语气说:“你惹她干嘛?你看给她气的,说话都阴阳怪气了。”
  席策远:“……”我才该心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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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第60章
  关于苏媛媛的话,舒然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她相信季昀铮走前最后见的人的舒弈,但不相信是舒弈鼓动季昀铮离开。
  舒然在舒弈面前,一向不会拐弯抹角,挑着席策远不在的时候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季昀铮走之前,你有跟他见面交谈吗?”
  舒弈看着手里的书,眼睛也不抬,漫不经心的轻轻颔首。
  “你们说了什么?”舒然坐在他旁边,上半身趴在桌上,歪头看着他。
  “谁告诉你我们见面了?”舒弈垂头看她。
  他眉眼俊秀,眼下是藏不住的乌青,总翘着嘴角,看起来平易近人,似乎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可舒然总觉得他怪怪的,如果一定要说他有什么变化,应该是气质变了。
  相较从前,他身上少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整个人沉稳了很多,其他好像什么都没变。
  又或者,只是在她面前没有变化。
  舒然小声说:“苏媛媛。”
  “昂。”
  “该你啦,你们说什么了?”
  舒弈靠着椅背轻笑,“我说要打他,估计吓得连夜跑了吧。”
  舒然皱起眉头,盯着他仔细看了一会,他全然不躲闪,不像是说谎,即便如此,她还是不相信。
  舒弈摊手,“说了你又不信,那你问我干嘛。”
  舒然鼓着脸从他柜子里搜罗出一堆吃的,带着东西气哼哼的走了。
  “真难伺候。”舒弈言语责怪,嘴角却噙着笑,不紧不慢的关上柜门,翻开书继续看下去。
  舒然咬着山楂条上楼,遇到许久不见的常思思,自从舒弈拒收了两次她送的东西后,她就很少来找舒然了。
  常思思朝舒然抿嘴笑笑,主动开口说:“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啊。”
  “谢谢。”舒然拿出一大包桃酥递给她。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舒然把东西塞到常思思怀里,“没关系,就当沾沾喜气,我先上去啦。”
  她先前吃了常思思做的薄荷糕,一直想还点什么,但总找不到借口,这次碰面刚好是一个借口。
  常思思看着舒然轻快的背影,想到了舒弈,想到对方当时体面的拒绝,不由有些难受,她看着手里的桃酥出神的想,要是跟他们成为一家人就好了。
  苏媛媛从厕所回来,看见舒然就小腿打颤,停下脚步目睹了她们两人的短暂交集后,心里下意识开始盘算。
  销售科,钱洁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摞信,把最上面一封放到舒然桌子上,“喏,你的信我给你拿回来了。”
  “好,谢谢钱姐。”舒然以为还是周时盈寄来的,站着严梅柜子边整理东西抽不开身,看张辉坐在她桌边,便让钱洁把信放在她抽屉里。
  张辉拿着电话簿,按照上面的号码挨个打回去,“喂,木林矿厂吗,我是海械一厂的张辉,找黄主任。”
  打了几个,张辉就要出外勤,拿铅笔在电话簿上做了记号,连同几个文件夹放到舒然面前,说:
  “你告诉他们咱们厂出了新机器,问他们要不要安排人来厂里看看。
  他们要是问,机器类型文件夹里都有,你大致说一下就行,我赶着出去,这几个电话你帮我打一下。”
  说是几个,但剩下没打的足足有半页,算下来有二三十个。
  但舒然的工作本来就是处理这些业务员顾不上的杂事,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点头接过来。
  等她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好,才抽空去打剩下的电话。
  介绍业务颇费口舌,她语速又不像张辉这么快,打几个电话就已经口干舌燥,她停下来喝几口热水再继续,终于赶着下班铃响的时候打完所有电话。
  钱洁打趣说:“你现在比我们还忙,是不是活太多了,等过段时间让组长给你招个助理。”
  舒然声音微哑,跟着她笑了一阵。
  席策远上来的时候,看见她端着杯子跟同事有说有笑的样子,也没打扰,站在门外等。
  还是其他同事提醒她,“小舒,你家属来接你下班了。”
  “嗯?”舒然回头,看到门外站着的俊朗青年时笑弯了眼睛,放下杯子跟同事大方告别,“那我先走啦,明天见。”
  离开的时候,舒然感觉忘拿了什么东西,到厂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抽屉里的信忘拿了。
  席策远:“要现在回去拿吗?”
  舒然摇摇头,“没事,先回爸妈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