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如今回京,你老子态度是那样,外头揣测多。他心里不好受是有的。
悲哀的就是,别人不是不能理解你,而是别人理解你,但还是要跟你对着来。
无他,偏爱就是如此。
利益更是如此。
独孤钺深吸一口气:祖母,我要做太子。
太后笑了:傻孩子,太子不好做。她又拍拍独孤钺的手:祖母帮你。
独孤钺对太后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我饿了,没吃饭呢。
本来回来后宫里要摆宴的,这全废了。
太后也忘记了这一茬:快上,你一说,我也饿了。
宣政殿里,静的落针可闻。
皇帝坐在上首,看着站在下面的太子。
距离有点远,他的眼睛不如前几年,烛火不够亮,他只觉得看不清楚这个儿子。
看不清,就盯着看。
太子站在那,被上头的陛下盯着,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件事他绝对是冤枉的,可要是拿不出证据,这个屎盆子只怕是永远扣在他头上了。
太子。皇帝叫了一声。
父皇,儿臣在。
今日事,你做的吗?皇帝直接问。
父皇!儿臣冤枉!太子跪下:儿臣绝没有谋害兄弟的心,父皇要相信儿子!
皇帝又沉默了许久,他此时也拿不准,但是比起相信独孤钺是自导自演,那他还是更怀疑是这个儿子容不下弟弟。
事已至此,朕无话可说。太子啊,这件事,势必是要查的,这么多人看着,朕不能糊弄。你是朕的儿子,四郎也是。独孤翀这话说的有些沧桑。
闹成这样,他这个做爹的并不好受。
可听在太子耳朵里,就是父皇默认了就是他做的。
父皇!四郎与儿臣一母同胞,就算有些龃龉,我也不会杀他!父皇要是怀疑我,也要怀疑他!
他也是父亲寄予厚望,疼爱至极的儿子来着。
怎么做了太子,就都变了?
他如今满脑子都是怒气和担忧,口气也好不了。
皇帝倒是没有因此动气,他只是沉默了许久后摆手:你先回去吧。
一切还是要看调查结果,不过想得出来明早早朝是什么样子了。
太子走后贵妃就来了。
进来就道:陛下先用膳,是不是都忘记了?
你怎么来了?老娘那怎么样?皇帝疲惫的问。
我送他们回去就先回去了,太后娘娘就是一时怒气害怕,没事的。四郎也没事,就是伤口需要慢慢养。贵妃进来:陛下快来偏殿,我叫人摆膳,不管出什么事,饭不能不吃啊。
皇帝站起来:你不来,我还真就不觉得饿了。
唉,不管出什么事,身子是第一的。皇子们还要您照管,您不好好吃喝还行么?贵妃牵着他往侧殿去。
说的话是温柔的。
第212章 怀疑啊
气都气饱了,那边吃上了?皇帝问。
是,我走的时候没有,不过我叫人去看过了,太后娘娘和四郎都摆上了。贵妃扶着他坐下:陛下也是,气性怎么还愈发大了?事儿已经出了,好好查就是了。四郎的伤势不算太严重,好好养着就是。
哼!这还不气呢?这都要闹出人命了。皇帝哼了一下,把刚拿在手里的碗丢桌上了。
贵妃忙接着,挨着他坐下:事儿是怎么说还没查清楚,陛下自己别先气着。这外头还有些不安分的人,谁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来害人?
是外头的,怎么不刺杀太子?倒是认准了老四?皇帝不满。
贵妃哎了一声:您这话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今儿伤着了太子,您就不气了?您这样可不行,怎么自己的孩子,还分出个轻重来了?
贵妃摇摇头给他盛饭:我是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但是刺客也死了。指不定他们是谁也不认识,就认识四郎?又或者故意的,就是为了挑拨天家兄弟关系呢?
你呀,你就会往好处想!皇帝摇头失笑。
贵妃又叹口气:人就该往好处想想。我记得那年陛下征皖南,被困在山里十几日,生死不知。消息传回来,别人乱了,太后娘娘纹丝不动。她老人家当时是不是就往好处想?我学着她老人家,也愿意往好处想。
皇帝沉默的开始吃饭了。
贵妃今日来,就是没有偏向。
这都是意外,绝不是皇家子弟谁害了谁。
她半辈子过来,自然不会这时候出错。何况她也不知道真相,这时候踩太子是傻。
可她这样说了,陛下难道就不会怀疑了?
其实不管是谁害了谁,对于陛下来说,都绝对是一件不能容忍的大事。
但是陛下内心里,是不想怀疑自己的儿子的。
尤其是不想怀疑太子和晋王。
那么贵妃来,就是为了叫他舒服一点,她也不怀疑那两个人。
贵妃陪着皇帝用过膳食,还陪他坐一会才回去。
陛下年岁大了,如今也不经常召幸嫔妃了。
贵妃离开宣政殿回到住处,她的贴身宫女就道:太后娘娘那边已经安置了,咱们特地叫送去的水果也用了些。
宫女玉翘弯腰声音不大:娘娘,不见万福宫有什么别的动静,分平素比,就是今日多留下了晋王,有些添置。
贵妃点头。
其实,谁也不知道事情全貌,大家都会有多种怀疑的。
贵妃的偏向是一回事,她内心未必不会怀疑晋王。
事情太巧了。
盯着太后那边有没有别的动静,也就是想看看晋王有什么动作,或者太后娘娘有什么动作。
至少,也是个判断。
这么看来,也许真是太子。玉翘道。
贵妃慢慢摘了头上的钗环:看看明天怎么说吧,这件事啊
她摇摇头:善了不了。
她头上的钗环已经拆了个差不多,虽然年岁是上来了,眼角的皱纹也逃不掉。
可美人就是美人,她的长发披散下来的时候,在灯光下仍旧有种迫人的美。
一双眼生的勾魂夺魄,却又不显媚俗。
骨相极佳的脸部轮廓,皮肉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最难得的就是这样的美人,还有极佳的心智与聪慧。
就算她老了,也永远屹立不倒。
这一夜,睡不着的人太多了。
除了死去的十二个刺客,还有被连城灭口的三个。
他们也会在这一两天内,被人从合适的地方找出来。
至此,周先生可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他完全不必再做什么,再做就多余了。
那些刺客的尸首都在宗正寺,仵作们正在连夜检查。
也是这时候才证实,他们不只是嘴里含着毒药。
确实只有嘴里的毒药,万一被救下呢?
他们根本就是出发之前就服毒了,就算是能有人动嘴快把他们嘴里的毒药取出来,他们最迟一个时辰,也会因体内的毒药毒发而亡。
这些刺客的身份是空白的,就算宗正寺的仵作再厉害,也只能验出死因。
仅此而已。
一查就查到了太子头上,那可太假了。
所以啊,还是要费点事儿的。
早朝,独孤钺被太后留下来,没去参加。
不出所料,早朝闹翻天。
臣子们不敢直接指责太子,但是对于晋王遇刺这件事,大家都是高度关注的。
这可是影响他们本人以及家族未来走向的事,怎么可能不关注?
太子昨天想要撇开众人叫自己的人单独查案的举动,果然为他自己埋下了一个雷。
但是这不足以证明什么,昨天撒出去的侍卫,以及后来撒出去的禁军都没有找到什么有力证据。
今天已经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查。
昨晚就关了城门,但是他们是在城外遇刺的,这就不好锁定人了。
但是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些发现。
京城本来是有几家前朝皇族的,前文就说过,陛下登基后,还是荣养了那么几个的。
不过他们都是李氏皇族的旁支,在本朝时候都已经是边缘化的那种。
这第一个问题,就是从安康伯的宅子外头开始的。
死在他家宅子外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的人,暂时还没人知道。
不过这个人是重伤不治,一路血滴滴答答的,他逃到这里想要翻墙,然后可能是因为重伤力气不够,所以摔了。
没人发现,他流干了血死在这里。
安康伯吓死了,他整个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这个人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