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苏木里带着一路卫兵赶到门口,刚要布阵,只见一阵疾风冲了过去,下一秒那狂傲之人就被甩在了地上。
  在场的小妖目瞪口呆,有苏木里也有些诧异。
  冷离辞是向来不管这些的,更恍若这等货色,他们来都是大材小用。
  勉强抑制住的暴躁之意因为这插曲,毫无预兆地开了闸,轰地一下,将冷离辞的理智淹了彻底。
  冷离辞的手中烧起烈火,下一秒,火焰化为无数利刃冲向躺在地上愣神的仙人。
  送上门的玩物,他没理由不用。
  一道利刃下去,一片肉就脱离了身体。
  “啊啊啊啊——”
  那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一刀又一刀,眼里的狂傲在这一刀刀下彻底没了踪影。
  冷离辞眼里的暴躁在这惨叫下渐渐恢复平静,他欲转身离开。
  “我错了我错了,妖主妖主放过我!求求你!”
  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眼泪鼻涕与血液混杂在一起,冷离辞看着此景,眼里刚平复下去的暴躁,又“腾”地而起,他嘴角微勾,一双金眸平静得犹如一片死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疯劲儿。”
  “好啊。”
  地上的人见此,以为有了生机,眼里迸发出光芒,但这光芒还未来得及荡开就僵在了眼眸里。
  骨剑出鞘死死缠住了猎物的脖颈,溢出的鲜血尽数被剑体吸收,很快所谓的仙人就化为了干瘪的尸体。
  冷离辞捏了个决,血淋淋的内丹摇身一变换了身干净的外衣,他一口将内丹吞服而下,再也没看地上的人一眼。
  “本尊平生最讨厌废物。”
  “殿下,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降雪施福仪式了,您今日就早点回去吧。”洪渊打了个呵欠,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这些天,我皮肤都变差了!”
  天界典籍楼里,云清无坐在书案前,神色专注,书案上的书刷刷地翻着页,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地的书,与此同时,空中还不断地有书飞来。
  他已经持续这样好几日了。
  准确的说,从距离一月之期只有一周开始,到现在逾期了一周,这半个月他一直彻夜泡在典籍楼里。
  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可以不去屈服于那个约定,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他总能找到其他方法!
  和一个妖……
  绝无可能!
  “殿下,书中自有黄金屋,但再多的黄金屋,也没法助您打败那狐妖呀,没能活捉狐妖,陛下也就责骂您几句,但若明天的仪式出了错,那陛下可是真的会生气的!!”
  洪渊一个瞬息,闪到书案前,瞪着眼睛道。
  云清无眼眸一抬,空中一本书径直朝着洪渊砸去。
  洪渊敏捷地扑棱着双手一躲,但还是被书角砸到了一点额角,他眼睛一红,眼泪要掉不掉。
  云清无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再看一会儿。”
  洪渊耷拉着的眉眼一扬,马不停蹄离开了典籍楼。
  掉落在地的书重新漂浮起来,又排着队有序地跟随大部队回了书架,云清无将桌案上的书合上,看着书封有些出神。
  这些日子,失控的频率明显渐长,也不知道那孩子和冷离辞,到底是谁折磨谁。
  思及此,他唇角勾出一抹不明显的弧度,烦躁的心情也舒爽了些许。
  活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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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也是拥有段评的咕了[竖耳兔头][竖耳兔头]谢谢大家捧场![红心][红心]
  第6章 孩子的关爱
  事实证明,孩子的“关爱”是公平的。
  昨夜的那点幸灾乐祸,到了今日尽数还给了云清无。
  人间俗话“瑞雪兆丰年”,冬日的第一场雪寓意来年丰收有个好兆头,因而这场降雪仪式于天界而言,意义同样非凡,是一场赐福凡间的祈福仪式,根据往年的惯例,每年的祈福仪式都将由元君和元女交替进行。
  这意味着他们将会是下一任的天帝和天母。
  今年的赐福仪式,轮到了云清无。
  彤云密布间,淡金色身影犹如游龙,踏云而行,在云彩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更添一丝庄严之感。
  冰枪挥舞之处,片片雪花悠悠洒落,坠入人间。
  “元君才貌皆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真颇有当年赤焰神君的风采!”一位观礼的神君感叹到。
  “毕竟是亲父子,赤焰神君当年……”
  这些议论声入耳,坐在中央位置的天帝眉心轻皱,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些许,他余光看向坐在隔着两个位置的儿子赤焰神君云川。
  若不是云川当年胡闹,未继位就生子,他这个儿子怎么会只有当年。
  被议论的人面色从容,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专注地看着远处大放异彩的云清无。
  旁边有眼力见的神君立即道:“我看元君和赤焰神君都是像陛下,来日必将大有作为。”
  云川听见此话,也转头看向天帝,他知道父神心中的结始终未除:“父神,清无很优秀,比我更像您。”
  站在下方的一个长相斯文的神君听见了“大有作为”四个字,立即应和道:“那是,元君可是我最得意的徒弟。”
  “人有知学,则有力矣?;与你武曲星何干?这是我的乖徒儿。”另一边长相魁梧的神君反驳道。
  眼见又要吵起来,山云元君将两人的视线一挡:“文武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武曲星师父文曲星师父,你们对清无都很重要!”
  这一番争论下,天帝有些沉郁地脸色缓和了些,看向云层里的人影,眸中带了些得意之色。
  “我长大后要和元君表哥一样厉害!”
  山云元君左边站着的小童眼睛亮晶晶。
  “就凭你每天逃课玩乐?”右手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童硬邦邦道。
  “好啦好啦,地儿不要打击你弟弟。”山云元君一手牵一个忍俊不禁。
  这时,地儿眼睛倏地睁大,惊呼出声:“元君表哥的枪掉下去了!”
  “什么?!”
  听见这声惊呼的人纷纷看向云层,但苦于没有地儿的千里眼天赋,所能看清的情况也非常有限。
  变故陡生,云清无感觉自己的灵力好像漏了个洞,不过瞬间,便有流失殆尽之势。
  不好!
  这个感觉他委实过于熟悉。
  为什么偏偏在这时!
  他下意识看向天帝所在的方向。
  不行,他今日不能出错!
  下一瞬,浑身雪白身形如狮子、头顶金色龙角的白泽在彤云间乍现,生生停滞了下坠的趋势,白泽重新衔起冰枪,彩云随着缠绕金色纹路的白足游走,或聚拢在一起,或散开留下一道道斑斓的足迹,浓淡相依间,犹如一幅天然带有神性的彩墨画卷。
  下落的雪花纷纷扬扬,凡间众人看着雪花覆盖的农田,眼里满是希冀。
  “原来是这样!元君表哥好厉害!”地儿激动地原地蹦了蹦,一双能看千里的眼睛里亮闪闪。
  周围的众神和众仙更是没有看出方才惊险的一瞬间,见此情景,赞赏之意都化为了一声声惊叹声,不妨还有借此向天帝拍马屁者。
  但天帝的眼里却并无喜色,从变故开始的那一刻,他紧皱的眉心便不曾松缓过。
  仪式结束,云清无来到天帝身前,他知道自己的失误没有逃过爷神的眼睛。
  “去领十道天鞭,你可有异议?”
  云清无眼眸低垂:“没有异议,谢爷神。”
  天帝此时即便外形是15岁少年的模样,但他看向云清无时,眼里的威压却丝毫不减:“清无,不要再有下次。”
  其他人眼里露出疑惑,不解天帝此举,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道又一道的天鞭落下,在云清无的背脊上留下道道痕迹,天鞭所造成的伤害对于受刑者来说,是身体和神魂的双重痛感,不致命但很受折磨。行刑的神官面露不忍,但受刑者却一声也不吭,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感。
  实际上,云清无也的确习惯了,在过去的这些年,爷神一直对他颇为严格,刑罚在曾经是家常便饭,但他知道爷神是为了让他记住教训,变得更好。
  他不在乎这点皮肉之痛,但在乎爷神的态度。
  仪式上,天帝眼里的失望不自控地在脑海浮现,他死死咬住下唇,身上的疼痛和内心的懊悔,让他原本如海洋一般的澄蓝的眼眸带上了一丝红意,犹如染上血意的大海。
  大局为重,他不应如此矫情,这个罚,他该受。
  等到最后一道天鞭落下,另一位守候在旁的仙君将一瓶药递给云清无。
  “元君,这是陛下为您准备的。”
  云清无忍着疼痛道谢,回房后迅速为自己上了药,原本骇人的伤口开始迅速好转。
  爷神总是如此,罚得不容情,但事后也不忍他受苦。
  云清无叹了口气,快速将衣服穿上,他该去有苏山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