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言朔停顿了一下,微微弯了眼眸,继续道:“可是我知道,对于我来说,爱是臣服,是绝对的臣服。我诞生于他,亦臣服于他。遇见他之前,我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遇见他之后,我就只为他而活。”
  “在岁月面前,彷佛一切都会变得微不足道,可我对他的爱永远不会被消磨,只会愈加愈深。”
  萧正烨听着言朔的话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我错了,这么多年错得彻彻底底!”
  “以后,我不会再阻拦你们了,我也没资格。”
  这件事一直压在心里那么多年,他不愿意去回想,也不想提起,却让妻子和儿子跟着他难过,甚至限制儿子的交友和感情,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没有资格去评判萧砚的感情。
  直到跟言朔说完,直到亲手将这个伤口撕开,他仿佛才真正地从那段悲伤又离谱的过往中走出来,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只要时序交替的规律不变,春天总能逾越寒冬,带来温暖,融化冰雪。故事也总会迎来新的转机,有新的发展,不到最后一步,又怎知一定是死局呢?
  说不定,暴风雨之后才是最耀眼的彩虹。
  言朔接过了他的话,道:“不,您永远都是萧砚的父亲,这点谁都改变不了!”
  “谢谢……”
  “谢谢……”
  第79章 爱意泛滥
  直到萧砚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谈了一次心,得到了一个道歉之后,他才明白言朔之前说的不能告诉他的那件事是什么。
  挂断电话很久,可父亲说的那句“我诞生于他,亦臣服于他”还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正发着呆,言朔的声音突然响起:“萧老师,走神了。”
  尾音带着笑意,果然,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笑得神魂颠倒的脸。
  “没什么。”
  他压下了心底泛起的涟漪,淡淡地应了句。
  言朔也没再问什么,直接坐到了他旁边,化妆师站在了两人中间,隔绝了他们的余光。
  但稍微一抬眼便能从镜中看到对方的眼神。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拍摄正式开始,两人都进入了状态。
  这段是一场心理博弈戏,顾寒笙心中已经基本肯定萧竹溪就是年少时救他的那个人,可他不承认,那他就逼他承认;而萧竹溪看出来顾寒笙对他的怀疑,但他不能承认,只能继续隐瞒。
  因此,便有了这场更衣共浴的戏码。
  御书房内,点满了烛光,跟白日的光亮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
  顾寒笙正在批奏折,萧竹溪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动作,也不出声。
  突然,顾寒笙放下了手中的笔,站了起来,对着萧竹溪道:“朕今日乏了,不批了。更衣,我要沐浴。”
  萧竹溪有些怔愣,给皇帝更衣、伺候沐浴,这不是他的活啊。
  就在他思考的瞬间,顾寒笙已经在催促了,好像有点急不可耐。
  “你在等什么?”他的语速不快,声音也不重,但萧竹溪却不自觉地捏紧了指尖。
  只听他又继续道:“还是说,你连朕的命令也不听了?”
  顾寒笙出口的话中已经带了怒意,可嘴角却挂着浅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萧竹溪不敢再耽搁,随即便躬身道:“奴才遵命。”
  他低下了头,也遮住了眼底的光,再抬起来便只剩恭敬与木纳。
  这是横在天子与奴才之间的一道不可逾越的线。
  他萧竹溪没资格碰,哪怕是心底里动点念想已经是逾矩了。
  浴池位于养心殿后面,是由白玉砌成的池子,此刻正在咕咚咕咚冒着热气。
  虽然四周有轻纱遮着,可萧竹溪还是感觉好似被那热气迷了眼,也昏了脑,不然,他怎么会感觉全身都在发烫。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四下看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池子冒着热气的水和一个站的板正、脸色发黑的顾寒笙。
  现在,整个殿内只剩了他们两人,静下心来,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顾寒笙站在池边并张开了双臂。
  “你在等什么?”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萧竹溪咬了咬牙,快步走上前去,将手搭上了顾寒笙的龙袍。
  他笨拙地解着胸膛上的盘扣,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就连耳朵都烧了起来,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脸红、千万不要脸红……”
  可是下一秒,顾寒笙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传到了他耳边,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
  “你脸红什么?是热的还是?”说着,他还轻笑了一声。
  一个没注意,萧竹溪直接将手按在了顾寒笙的胸膛上,此刻,他的手跟顾寒笙的胸膛之间只隔着一件中衣,他感受着手掌之下的起伏,下意识地就忘记了动作。
  顾寒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其紧紧地按在了他的心口,低下头,在他耳边对他说:“怎么样,听到了什么?”
  萧竹溪已经不敢想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了,只匆忙地开口,道了句:“奴才再也不敢冒犯皇上了,还请皇上赎罪。”
  他说着就要下跪,却没想到顾寒笙直接发了怒。
  “冒犯?赎罪?”他从齿尖溢出一声冷笑,“好,今天朕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冒犯!”
  话音还未落他便揽住了萧竹溪的腰,一个转身跳进了浴池中,顿时水花四溅,两人的衣服湿了个彻底,脸上也全都是水。
  萧竹溪想伸出手去擦脸上的水,却被顾寒笙拉住了。
  下一秒,他的唇直接覆了上来。
  萧竹溪吓得一口咬住了舌尖,痛得一声轻呼。
  “嘶……”
  顾寒笙立马将人放开,二话不说就要掰开他的嘴看看哪里受伤了。
  萧竹溪却在顾寒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跪了下去。
  “请皇上饶了奴才吧,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就要磕头,却被顾寒笙拽住一把提了起来。
  他看了萧竹溪两眼,嘴张了又张,最后只说了一句:“罢了,服侍朕沐浴吧。”
  萧竹溪低下头,应道:“奴才遵命。”
  衣服本就解得差不多了,脱下来也就只是一会儿的事,可看着面前赤裸的胸膛,和胸膛正中间那道疤痕,萧竹溪的心里却泛起了一阵心疼。
  他没注意到在他看着胸口上那道疤的时候,顾寒笙正在看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眼里的心疼与异样情绪被顾寒笙尽收眼底。
  但顾寒笙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
  接下来的沐浴完全是在沉默中进行的,两人都没说话,静得只能听见水声。
  从浴池里出去后,萧竹溪又亲手为顾寒笙穿上了寝衣,至于他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此刻正紧贴在他的皮肤上。
  就在他以为任务完成了,可以好好静静了。
  顾寒笙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套素白常服,递给了他。
  “换上吧,别着凉了。”
  他缓缓伸出手将其接过,正要跪下道谢,顾寒笙拉住了他的手腕,强大的臂力愣是阻止了他跪了一半的动作,生生将他拉了起来。
  “不用跪。”
  说完,顾寒笙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阴影处,他也没回过神,手里还在不断摩挲着那件素白常服。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看顾寒笙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多了点别的东西。
  “卡!完美!”
  陈野在监视器后面看得就差要跳脚了,他已经被这两人的演技深深折服了,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动作,他们的每一次接触,都太有张力了。
  都不用说太多的台词,就能感觉到要表达的那种氛围。
  至于ng,他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要打断他们。
  “太绝了!”他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句。
  在陈野喊完卡的瞬间,萧砚的助理吴洲就拿着浴巾过来了,直接将萧砚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砚哥,快擦擦,晚上凉,别感冒了。”
  “嗯。”
  就在吴洲要给萧砚擦头发的时候,言朔走过来接过了他手中的毛巾。
  “给我吧,我来。”
  吴洲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就撒了手。
  “砚哥,那我先去收拾东西,等会儿我送你们回酒店。”
  “好。”
  萧砚的头被埋在毛巾里面,出口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言朔擦头发的动作可谓是熟练至极,他甚至知道用什么力道,朝哪个方向能让萧砚感觉到舒服。
  不过指望着直接擦干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把水分沥得差不多。
  “行了行了,我先去换个衣服。”
  萧砚拍了一下言朔还在他脑袋上动作的手示意他放开。
  言朔没立刻拿开,而是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又多抓了两把才把手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