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还不到时候。”雾见微轻轻摇头,“只有我最了解我的设计,有些事只能我自己做,我有我的未来规划和节奏。”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些许,又接着说:“但你的建议是对的,我会认真考虑。”
  不知不觉间,他们一聊工作就聊了许久,墙上的挂钟指针已指向十点。
  “你问问姑奶奶到哪儿了?”雾见微不时抬头看钟,有些心不在焉。
  “好。”孟厌修起身,走到阳台去打电话。
  片刻后他回来:“姑奶奶说还要再等一会儿。”
  “哦,好。”雾见微心下疑惑,姑奶奶先前还很急,怎么突然又不急了?
  正想着,饼干又一个猛子扎进她怀里,毛茸茸的屁股结结实实坐在她膝盖上。她猝不及防,轻轻“嘶”了一声。
  孟厌修立刻俯身将饼干抱开,目光敏锐地锁住她:“怎么了?哪里疼?”
  “没事……”她别开脸,声音很淡。
  孟厌修默不作声地将饼干抱回它的卧室,折返时,声音低沉:“饼干该睡觉了。”
  “哦……”手里空荡荡的,她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
  孟厌修的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她穿着一条紧身的浅色牛仔裤:“上楼换身舒服点的居家服。”
  “我不换。”雾见微几乎是下意识地抗拒。
  “姑奶奶还要等一会儿才到。”孟厌修神色不变,理由却冠冕堂皇,“你穿着外出的衣服,容易把沙发坐脏。”
  “哦,那好吧……”原来是在嫌她脏,一股无名火悄然窜起,她攥着手上楼。
  再下来时,她换了条苎麻材质的半裙,上身依旧穿着原本那件雾霭色的高领真丝衬衫。
  “来。”孟厌修看着她,伸手轻易地将她的双腿捞起,横放在自己膝上。
  “干嘛?”雾见微本能地踢了他一脚。
  孟厌修又捞起她的腿,温热的手隔着极薄的苎麻布料,压着裙摆向上推折,露出膝盖上那片淤青,指腹轻轻抚过:“怎么弄的?”
  雾见微试图抽回腿,又被他按住,她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你管那么宽?又不痛。”
  她只是接到姑奶奶电话时,一时紧张不小心磕碰了一下,除非用力按压,否则几乎没有感觉。
  孟厌修确认她真的没事后,手掌顺势下滑,精准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熟稔地揉按起来:“一个月没给你按脚了。”
  雾见微不再搭话,任由他的手指在她脚踝、小腿上力度合宜地揉捏。
  直到……那只手越过界限……
  她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过电:“你的手!你在按哪里?!”
  孟厌修没有回答,按揉着她大腿的手并未停下,另一只手却已覆上她的后背,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雾见微惊诧的眸子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下一秒,他的唇已带着灼人的温度,不容抗拒地压了下来。
  “唔……”最初的挣扎被尽数吞没在孟厌修强势而缠绵的吻里。她瞪大的眼睛,又缓缓闭上。
  她抬手越过孟厌修宽阔的肩头,从一开始的推拒,变成了无意识地抓握,指尖陷入他颈后的发丝与衣领之间。
  温度骤升之际,她忽然惊醒,偏头躲开他的吻,气息不稳:“姑奶奶……是不是快到了?”
  “姑奶奶今天不会来了。”孟厌修的吻再次落下,掠夺着她的呼吸,许久才肯给予片刻喘息,“姑奶奶说今天累了,明早再来。”
  雾见微瞬间明白了,杏眼圆睁:“孟厌修!你骗我,是不是你让姑奶奶今天别来的?”
  孟厌修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看清自己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是。”
  “你……”那些想骂他的话都被他随之而来,更加汹涌的吻堵了回去。在他的步步紧逼与熟悉的气息包裹下,雾见微最终妥协了。
  呼吸纠缠间,孟厌修覆在她背上的手触到了衬衫拉链,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下移,金属齿分离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行!”雾见微突然垂下头,声音带着轻颤。
  孟厌修立即停下动作,掌心仍熨帖地护在她后腰,嗓音低哑,带着克制的喘息:“好,是我太急了,你别生气。”
  雾见微睫毛忽闪,指尖抵在他胸膛,分不清那急促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一片静谧中,她忽然抬起眼帘,手心捧住孟厌修的脸:“你先脱。”
  孟厌修明显一怔,喉结滚动:“什么?”
  “我不想贴着你的衬衫。”她对上孟厌修的视线。
  客厅里,凝滞的空气瞬间变得绵软。
  孟厌修深深看她一眼,手指利落地解开纽扣,扔掉了衬衫。他俯身托住雾见微的腿根,声音沉得发烫:“上来。”
  雾见微环住他的脖颈,目光始终锁在他眼底。
  “帮我一下。”孟厌修松开一只托住她的手,往下拉开西裤拉链。
  雾见微毫不客气地抬脚踩在他胯骨上,一下一下将碍事的布料蹬落在地,动作带着几分赌气般的狠劲。
  孟厌修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细密的吻如剪不断的雨,从眼睫到唇瓣,无处不在。
  两人终于陷入主卧柔软的被褥,在体温交融的某个瞬间,一滴泪从雾见微眼角滑落。
  孟厌修骤然停下,眉头紧蹙:“让你不舒服了?”
  她只是摇头,迎上他担忧的目光,清晰地说道:“再来。”
  这一夜,她只说过这两个字,但不记得说了多少次。
  第49章 遗传胎记
  比意识先苏醒的是嗅觉。
  乌木玫瑰的馥郁与苦艾香根草的沉郁在空气中缠绵,像极了她与孟厌修的关系,奢靡、清苦又虚幻。
  雾见微挪了挪头,脸颊贴着孟厌修肩胛处,他们始终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她不喜欢被人从背后抱着,于是孟厌修永远将她圈在身前。
  “醒了?”察觉到动静,孟厌修低头寻她的唇,晨起的嗓音像浸过雪的朗姆酒。
  雾见微试图把脸埋得更深,躲开他的吻,呼出的笑烫在他心口:“一晚上,嘴都要被你啃烂了。”
  “不够。”孟厌修掌心托住她后颈,克制又轻柔地压着她,吻却带着吞噬的力道。
  直到电话响起,打破缱绻旖旎。
  孟厌修反手捞过手机瞥了眼来电显示,唇瓣仍流连在她唇角,接着直接摁断了电话,随手扔在一旁。
  雾见微余光扫过他的手机,手指捏住他的下颌,打趣道:“你的吻技倒是又精进了。”
  “只是吻技?”孟厌修低笑,鼻尖蹭过她敏感到发颤的颈侧,低沉耳语,“别的你没感觉到?”
  “哦……”她尾音拖长,忽然仰头,咬在孟厌修的唇角上,“跟谁练的?”
  “除了你,还有谁。”他话音未落,已翻身将她轻柔笼罩。
  窗外天光骤亮,他只觉得这一夜短暂得像指尖流沙,快得如同一个仓促的美梦。而幸好,这个梦,终究成了现实。不再是过去那些年,他独自沉溺的虚幻梦境。
  就在他即将再次攫取那抹温热时,手机继续响起,执拗地震动着。
  这一次,孟厌修握着手机,迟疑了一瞬,屏幕的光亮映在他深邃的瞳孔里。林诀跟着他五年,最懂分寸,从不会在他明确拒接后,不识趣地打来第二遍。
  他用指腹摩挲着雾见微的锁骨,嗓音低哑:“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再睡会儿。”
  “就在这里接。”雾见微的指尖贴着他光洁的肌肤,感受他的心跳。
  孟厌修动作微滞,拿起床头的银质烟盒:“我想出去抽支烟。”
  雾见微依然不为所动,脸颊在他肩窝里蹭了蹭,发丝扫过他胸膛,既轻又痒:“就在这里抽。”
  孟厌修手臂收紧,垂眼看着她:“你以前从不让我在家里和你面前抽烟。”
  “允许一次。”她语气慵懒,漫不经心地揉捏着孟厌修的耳垂,就像小时候,她在家里玩爸妈给她做荷花酥的面团一般。
  “不抽了。”孟厌修正要放下烟盒,只见雾见微伸出光溜溜的手臂,拽住了他的手腕。
  “抽。”雾见微拿过烟盒,取出一支烟,抵在孟厌修唇间,指尖勾着他的下颌,“自己点,我怕烧了你眉毛。”
  孟厌修低笑着,顺从地点燃,刚抽了一口,准备侧头避开,不想熏到她。
  雾见微却已俯身从他手里拿走烟,手肘撑在他耳旁,长发垂落。她深吸一口,挑衅般地将烟徐徐吐在孟厌修脸上,而后又将烟塞回他唇间,对他笑了笑。
  孟厌修还在烟雾中眯着眼看她,电话第四次响起。
  见孟厌修依然没有要接的意思,雾见微面色无澜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按下接听键,开启扬声器,然后若无其事地躺回他怀里。
  下一秒,林诀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孟总,孟董事长要见您,请您今天……务必回老宅。”
  说到“务必”两个字时,林诀的声音颤了又颤,就像是有人站在他身旁,盯着他一字不漏地传达这命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