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好过你的人生,早日娶妻生子,别因为我毁了自己。
  爸,我再说一次。边渡强调,我不会娶妻,更不可能生子。
  边志良愣住,眼底有失落,又很快劝服自己。
  爸活成这样,也没资格要求你。边志良苦笑着,你过得开心,怎么样都行。
  只要你好,爸死都无憾,你妈在天有灵,也会瞑目了。
  十几公里外的红枫小区。
  边渡走得无声无息,孟汀一天魂不守舍,思来想去,还是没能发出一条消息。
  晚上九点,有拧锁的声音。
  孟汀蹿下床,缓缓开了个门缝,刚好对上边渡看向这边的眼。
  西装革履的男人,职业精英,成熟又得体,既远又近。
  边渡换了鞋子,主动开口:还没睡?
  孟汀还藏门缝后,探出半个脑袋:我还没吃饭。
  边渡未接话,西装搭到沙发椅,手表整齐摆桌上,挽好袖口,打开了厨房灯。
  孟汀保持探脑袋的姿势,从门边持续看他的背影。
  是熟悉的,越看越眼熟。
  等厨房熄了火,孟汀已乖乖坐到桌前,肚子咕咕叫,双手放腿上,像幼儿园等待分发零食的小朋友。
  边渡端来青椒肉丝面,上面扣着个溏心蛋,香气铺漫满客厅:吃完早点睡。
  人站他身边,放下碗就要离开。
  边大哥。孟汀捏紧筷子,追他的目光,你、能不能陪陪我?
  边渡没问理由,坐他对面。
  孟汀低头吃面,余光打量他,偷偷描摹曾经和现在。
  天差地别的性格身份,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孟汀没想过,也不可能往那边想。
  可就算身份性格无法重合,他也不该忘记这碗青椒肉丝面。
  小时候的他是挑食的,却有个无条件满足他的人。任何时间,只要他喊饿,就总有一碗热腾腾的青椒肉丝面。
  他还曾信誓旦旦说: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八岁到十九岁,年少时不负责的承诺,在那句永远不会忘记中,渐渐遗忘了。
  面吃完,边渡端碗去厨房。
  再回来时,孟汀还坐那里,直勾勾看他,嘴巴不说话,想法全写在眼睛里。
  边渡拿他没办法,替他开了口:再不问,我就回去了。
  桌下的手指掐疼大腿,孟汀避开他的眼睛:你、让我问吗?
  让。
  胸腔充血膨胀,孟汀耳朵里有尖叫和嗡鸣,东拼西凑的言语,最终汇聚成三个字:是你吗?
  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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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闻总和闫医生的故事,这本是死对头文学,应该会更快乐一点,感兴趣可以收藏一下呀,么么。
  《限时心动》
  毒舌医生受嘴欠赛车手攻
  闫芮醒闻萧眠||女王烈犬||宿敌变情人||he
  闫芮醒上午刚把主治医师胸牌别好,下午就拿到了自己的诊断书: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暂无配型。
  下班前最后一位患者,还是中学时代的死对头,跟他斗了五年的白痴傻狗闻萧眠。
  双侧听神经瘤,已包裹脑干、小脑前下动脉,并与三叉神经紧密粘连。闫芮醒扫过影像单,通俗点说,可以准备遗愿了。
  闻萧眠:真、没救了?
  有啊。闫芮醒敲敲桌面,跪下来求我,我勉为其难为你开台手术。
  闻萧眠扭头就走,多停一秒都是侮辱。
  辗转多家医院,结论一致:手术成功率不足10%,建议保守治疗。可保守意味着等死,不是闻萧眠想要的人生。
  最后只剩主动上门的闫芮醒:真不让我试试?
  闻萧眠:我凭什么信你?
  我活不久了。闫芮醒坦然一笑,但没想拉傻狗陪葬。
  手术四周前。
  闻萧眠: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闫芮醒:有让你死痛快的把握。
  闻萧眠:
  手术一周前。
  闻萧眠:我要是没醒过来,你能在我坟头扭三天秧歌吗?
  闫芮醒:我给你烧个中老年舞团。
  那玩意儿哪有你好看。
  滚。
  等等,遗愿还没完呢。闻萧眠拉住要走的人,侧头看他的脸,少爷我临死初吻都在,要不闫医生给个临终关怀?
  手术当天。
  麻醉生效前,闻萧眠忽然拽下他的口罩:我还有最后一个遗愿。
  闫芮醒难得没发火:什么?
  如果还能醒来,能不能再亲你一次?
  闫芮醒重新戴好口罩,看向已经沉睡的人
  那就给我活下来。
  你予我新生,我想以余生偿还。
  【阅读指南】
  1.sc,he,都活着!健康长命百岁!!!
  2.宿敌变情人,双向奔赴,越爱越斗嘴,互相鼓励战胜病魔的笨蛋情侣。
  第23章 强迫
  往事翻江倒海,一股脑砸向孟汀,头晕目眩,快要分不清记忆和现实。
  外表懦弱的哑巴哥。
  内心坚强的哑巴哥。
  曾耐心照顾他的哑巴哥。
  说好永远陪伴的哑巴哥。
  你早知道是我。孟汀心脏不受控制,快要跳出胸腔,对吗?
  边渡看着他,目不转睛:嗯。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怕你忘了。
  怕自己像个小丑。
  孟汀不敢说记得,但也并没有忘了。
  春日吹过的蒲公英,夏夜追过的萤火虫,记忆里的点点滴滴,被新生活压进了深处。
  可他实在无法将两人重合。
  当年的哑巴哥,只肯与他和边奶奶说话,见到陌生人就往门后躲,怎么会是眼前穿高档西装,成熟稳重的律师?
  孟汀想为自己辩解:你以前不叫这个。
  改名了。边渡说,你不也改了。
  孟汀搬来东隅后,就改随妈妈姓。
  当年,妈妈为生活外出打工,便将孟汀托付到边奶奶家。那会儿孟汀与哑巴哥很亲,欣然接受,也住得开心。
  等妈妈稳定下来,第一时间将他接走。偏偏赶上哑巴哥人在外地,直到孟汀离开,彼此都未能当面告别。
  我走前留了电话。孟汀小声抱怨,你都没打过来。
  打了。边渡说,很多遍。
  不可能!我一次都没接到。
  号码不对。
  哦。
  搞了一大圈,还是自己的问题。孟汀垂着脑袋:可能走得太急,写错了号码。
  所以呢。边渡目光落他眼睫,你想过我吗,想过回来看看我吗?
  那时的孟汀只有八岁,满脑子去大城市和妈妈团聚的兴奋。起初几天,他还守着电话等,可新环境、新学校、新滑板,很快填满了新生活。
  关于淮北村,他没有刻意忘记,却也没再想起,只留下个梦游的后遗症,还有时常做的噩梦。
  深知劣迹斑斑,孟汀无力辩解: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边渡未答,但问:还走吗?
  不走了!孟汀宣誓似的,我保证,绝不再不辞而别。
  信你一次。
  故人重逢,孟汀有一肚子话想问:边奶奶呢,她还好吗?
  边渡压下声音:不在了。
  寄住淮北村的日子里,哑巴哥和边奶奶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