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于泽暎!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陆绥从玉米地里捡了块石头砸过去,于泽暎侧了侧身躲了过去,“好大的火气,这得是憋了多久呀?”
  两人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满了18就入伍,于泽暎是陆军航空兵,陆绥是野战军,身份特殊,再加上管辖地较远,要两三年才能见上一面。
  “暎哥!”梁靖暄甜甜的喊了一声。“诶!”于泽暎从三轮车上下来,掀起盖着肉的白布,挑了一块最好的五花肉,不疾不徐走到两人面前,递到梁靖暄手里,“暄宝,拿回去让惠婶给你做花肉。”
  梁靖暄塞回去,躲到陆绥后面,“不能要,二婶说,你不收钱,不能要!”
  于泽暎“啧”了一声,看向陆绥,“我记得你脸皮挺厚的,你老婆怎么就不像你呢?”
  陆绥听出了他的揶揄,一点也没跟他客气,夺过他手里的五花肉,扔进了空竹篮里,“你怎么还卖上肉了?你哥不是在市里当官儿吗?他没给你安排工作?”
  “我是替我爸去送肉,他当官是他的事儿,跟我有毛关系啊?!而且我他娘也学不会阿谀奉承,当孙子这种事儿,他一个人去做就行了!”
  于泽暎瞥到竹篮子里的包子,“正好饿了,我拿两个!”
  说是拿两个,实际上是拿了五个,陆绥脸沉了下去,“贪死你算了!”
  “吃你两个包子就这么小气,我还没怪你一回来就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寡妇给勾走了呢!”
  陆绥脸色微冷地瞥了他一眼,“想死你就直说!”
  于泽暎细嚼慢咽,“我又没乱说,你看,小寡妇不就来了吗?!”
  隔了两块玉米地的羊肠小道上,走来了一个穿着一条蓝色棉布裙的女人,乌黑的长发梳成了两个麻花辫,一颦一笑,勾人摄魂,更不要说她楚楚可怜的时候了。
  “陆大哥,我家的玉米地在最底下,三轮车进不来,你能帮我扛上来吗?就一袋……”
  陆绥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住在他家后面的周家媳妇儿,林娇娇,嫁过来的那一年,他正好休假,还去做过伴郎,可惜嫁过来还不到一年,她老公就死了。
  这不只有一个男的,可她偏偏就只叫陆绥,明眼人都能看出猫腻。
  梁靖暄想去拽陆绥的衣服,让他别去,可陆绥已经抢先一步答应了,“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梁靖暄痴痴的看着,有些手足无措,“老公……为什么要跟她去?”
  于泽暎逗他,“因为她胸大呀,绥子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女人了!”
  梁靖暄心里咯噔了一下,于泽暎说什么他听不见了,依稀只记得他好像说他还要去送肉。
  他蹲在土坎上,看着竹篮子里的包子,小鹿眼越来越红。陆绥扛完就走,林娇娇把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追上去,“陆大哥,我请你吃个饭吧!”
  陆绥往前走几步拉开距离,“不用,小事而已!”
  回去的时候,陆绥只看到了梁靖暄一个人,“老公!”梁靖暄听到脚步声,咻的一下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他跑去,“老公,我的大了!你别喜欢她,喜欢我好不好?”
  陆绥看向他挺起来的大“胸”。一阵眼黑耳鸣,额角青筋都蹦出来了,呼吸急促,粗暴的拉下他的领口,“胸”一个接一个的掉了下来,瘪平的胸上,红了两大块儿。
  “你是不是有病啊?!”吼声音很大,还很凶,梁靖暄心里一突,声音很弱的说,“老公……我只是……想让你看我一个人的……”
  “妈的!”
  陆绥长臂一扯,逮着梁靖暄狠狠的揍了一顿,停下来的时候,梁靖暄满脸泪痕,沾湿的黑色长睫仿佛濒死蝶翼最后的颤动……
  “你打我……我要去告诉二叔二婶!让他们打你!”他咬着嘴唇,颤巍巍的走回刚才的刚才的土坎上,艰难的提起装着五花肉的竹篮子,姿势很怪异的走了,一边走一边擦眼泪。
  陆绥烦躁的掰断了一根玉米杆子,“妈的……!”
  于泽暎送完肉回来的时候,陆绥蹲在土坎上,叼着狗尾巴草,一脸的郁闷,“哟,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跟小寡妇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嘞!”
  陆绥冷冰冰的斜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闭不了,就过来我帮你割了!”
  于泽暎嬉皮笑脸的摆摆手,“错了错了!”巡视一圈,不见梁靖暄,“暄宝回去了?”
  陆绥扯掉狗尾巴草,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诶,还有两个包子!正好我还饿着,我拿走了!”于泽暎手还没伸进竹篮子里就被陆绥打掉了,“这两个不行!”
  “为什么?!”于泽暎问。
  陆绥哑了哑嗓子,“我也没饱……”
  “那我们一人一个!”于泽暎又把手伸了进去,“不行!”陆绥把两个包子攥在手里,像是生怕他会来抢,两个包子,一个咬了一口,于泽暎瞬间就没了胃口。
  “吝啬鬼!”
  陆绥罕见的没骂回去,只是缄默无言的把两个包子吃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包子太烫了,吃完很久了,他的手还是很烫……
  第7章 吵架
  晏昼时分,炎炎烈日之下,蝉声阵阵,陆军在小院里修面包车,梁靖暄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看,时不时的给他递工具,看到陆绥回来了,一溜烟的跑进了屋里。
  陆绥有点暴躁,“妈的……”
  陆军看他一脸凶神恶煞的过来,缩了缩脖子,“看什么看!我等会儿会去扛玉米的……”
  陆绥懒得搭理他,掀开面包车的引擎盖子,大致看了一遍,又拉开车门,放倒驾驶座的椅子,“应该是发动机坏了,要重新换一个。”
  陆军半信半疑,“李鹰那小子也这么说,我还以为他是诓我的……”
  陆绥,“……”
  “你不诓人家就算好的了!”
  “嘿!你怎么说话的?老子好歹也是你半个老子。”陆军举着扳手,又悻悻的放下。
  陆绥大跨步进屋,客厅没人,圆桌上散落着几颗大白兔奶糖,电视机还开着,正在放着《春光灿烂猪八戒》。
  “是绥子回来了吗?”宋惠子在厨房里。
  “是我,二婶。”陆绥往厨房里走,青烟缓缓升起缭绕在悬梁上,梁靖暄背对着他蹲在灶孔前,掰着地上的干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灶里扔,大锅上架着木甑在烤酒,稍微走近就能闻到甜腻的酒香味。
  “在烤什么酒?”陆绥耸了耸鼻子,没闻出来,宋惠子用青花瓷的碗接了一小点递给他,“你尝尝!”
  陆绥喝了一小口,抿了抿嘴,“石榴酒?”
  宋惠子笑着说,“对!”又拿了一个青花瓷的碗,接了一小点,“暄宝,你喝不喝?”
  “喝!”大抵是靠灶太近了,梁靖暄的脸被烟熏得跟花猫一样,宋惠子一边笑,一边给他擦,“下次不能靠那么近了!”
  梁靖暄捧着碗,乖乖的点头,“好!”
  擦好了梁靖暄的小脸粉糯糯的,嘴唇嫣红微微张开,灵动的小鹿眼似乎有些肿,往日薄薄的眼皮透粉,乌浓浓的睫毛安静地颤动的……
  陆绥舔了舔干裂的唇……
  “小绥?”宋惠子以为他还想喝。
  “啊?那个二婶……我先去洗个澡……!”陆绥把碗搁在灶台上就走,梁靖暄磨磨蹭蹭的跟上去……
  洗完澡出来陆绥裸着上半身,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一身肌肉散发十足的男性荷尔蒙,胸膛和腹肌上面挂着水珠。他随意的用干帕子擦了擦就去了房间。
  听到推门声,做坏事的梁靖暄像一头受惊的幼小鹿,慌慌张张的就要跑,陆绥眸色一沉,一把拽住他,“跑什么?!”梁靖暄瘪嘴,“老公坏!老公……坏……!”陆绥看到一地的碎片,眉毛倏地皱了起来,那是他的内裤!
  拿眼角冷冰冰地瞥梁靖暄一眼,他打了个寒颤,“老公……我错了……”眼泪扑簌簌掉下来,陆绥冷笑一声,骨子里的劣性根被这小傻子软乎乎的求饶勾出,忍不住想看他哭的更可怜一些!
  粗糙的大手掐着他的嘴,把断断续续的哭声捏碎……
  梁靖暄猛的推开陆绥,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哭,抽着鼻子泪眼涟涟控诉,“老公,你打我……你坏!我不给你当老婆了……!”
  “暄宝怎么了!怎么哭了?!”陆军听到了哭声,拿着扳手就往屋里走,陆绥不想惹麻烦,眼疾手快捂住了梁靖暄的嘴。“没有,你听错了!”
  随后用浓黑的眉眼紧紧盯着梁靖暄,恶狠狠的说,“再哭我就揍你!”
  梁靖暄猛的一颤,抽抽噎噎的摇头,滚烫的眼泪一颗颗的砸在陆绥手上,“不哭我就放开你!”
  梁靖暄猛点头,陆绥戏谑的笑了笑,早知道威逼利诱这么管用,先前就不用那么憋屈的忍着了。
  手掌一挪开梁靖暄反拽过去狠狠咬了一口,陆绥“嘶!”了一声,梁靖暄牙齿很细,很锋利,像小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