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古人是很相信这些的。
  见她发如此毒的誓,薛彩月的怒气瞬间下去了,一副我可没逼你的架势:“倒也不必如此,你就说要是喜欢太子表哥就满脸生疮,缺手断脚好了!”
  屮艸,这个也很毒好吧!
  “要是我喜欢太子殿下就满脸生疮,缺手断脚。”反正她是不可能喜欢太子的。
  薛彩月突然朝着她身后兴奋的喊道:“太子表哥,您怎么来了,是来送我的吗?”
  白婵转头,就见祈修彦穿着暗金云纹蟒袍站在她身后五米处,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他——全听到了?
  她秉承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就没人尴尬的理念,抬头看天!
  薛彩月绕过她跑到太子身边,眼角眉梢都含着羞涩:“太子表哥.....”
  祈修彦冲着她笑得温柔:“表妹出宫,孤怎么能不来送,不然岂不是错过许多?”
  他实在太俊雅高洁,薛彩月眼都不敢瞟,羞怯的低头。丝毫没注意到祈修彦越过她看向白婵的目光。
  祈修彦见白婵看屋瓦,看云,甚至眯着眼看日光,就是不看他,也收回目光,轻笑道:“彩月表妹,阿婵娘曾救过孤,没有佳慧姑姑就没有孤现在.....”
  他还没说完,薛彩月立马道:“我明白的,今后阿婵就是我妹妹,我会替太子表哥报答佳慧姑姑恩情的。她虽然傻笨,但只要有我薛彩月在就不会让人欺负她。”
  祈修彦伸手拍了拍薛彩月发顶:“这孤就放心了。”
  薛彩月瞬间像打了鸡血,都想将眼珠子抠下来看看自己的发顶了。
  “那你们出宫吧,孤还有事就先走了。”
  薛彩月目送着祈修彦走远,后退几步,熟稔的揽着白婵的手臂问道:“阿婵妹妹,你说太子表哥怎么能那么好看呢?我好喜欢他!”
  “你看看,看他背影,是不是特别迷人?”
  这人未免太自来熟了,怎么就阿婵妹妹了?
  说迷人,肯定又要被误会喜欢太子,说不迷人,薛彩月这个迷妹能手撕了她。
  白婵看看她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又看看太子‘迷人’的背影,眨巴眼道:“还好吧!”
  不管太子脾性如何,但他对感情的态度她很不喜欢,对她嫂嫂这样,对她也是这样,对薛彩月还是这样,说得好听叫温润多情,说得不好听就是‘中央空调’。
  听乳娘说,太子生母只是宫外小小的舞女,被皇帝一见钟情,直接封为美人。太子五岁那年意外亡故,皇帝还颓废了许久。他无依无靠,在众位皇子中杀出一条血路,前两年才养在皇后名下。
  或许他逢人就笑的性格就是这样养成的,但面具之下必定不是什么善类。
  太子现在帮她,白婵很感激,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回报一二。
  “我们一起出宫吧。”太子背影消失在拐角,薛彩月拉着她的手道。
  “好啊!”白婵若无其事的任由她拉着走。
  薛彩月一路上嘴巴不停的重复着太子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迷人。
  白婵一脸天真的附和。
  到了宫门口,薛家华贵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平阳侯府的几个还在受罚,不可能让马车来接她。
  薛彩月环顾四周后,骂道:“你爹是死的,周氏和白向晚也是贱人,你搭我家的马车回去吧。”
  白婵正想说好,宫门的僻静处忽然有人喊她。
  “阿婵......”
  第25章
  那声音带着惯有的冷,隔着人群传来。
  虽然很轻,但白婵就是听见了。
  她侧头看去,一辆不起眼的青棚马车停在宫墙的左侧,撩开的帘子里露出一张清艳的脸。
  他眸色极淡,像是隔着云雾投来。
  晨光从云层漏下,穿过他白瘦的指缝,隔着一列守城侍卫,与她遥遥相望。
  白婵一瞬间欣慰极了。
  努力抱大腿这么久,大腿终于拿正眼瞧她了。
  小别胜新婚!呸,不是,小别居然知道来接她。
  白婵朝着薛彩月道:“嫂嫂来接我了,你自己回去吧。”说着欢欢喜喜的朝祈湛奔去了。
  薛彩月站在原地,看着祈湛那张脸,惊艳又庆幸。
  还好他已经是寡妇了。
  他比太子表哥还好看!
  呸呸呸,想什么呢,怎么拿个女的和太子表哥比,应该说他比白向晚那假清高的高洁多了!
  可惜是个寡妇!
  白婵手脚并用爬上马车,茯苓顺手托了她一把。她掀开帘子直接就扑进祈湛怀里。
  撒娇道:“嫂嫂,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她抱的时候特意避开肚子,担心压到肚子里的宝宝。
  祈湛这次居然没有推开她,只是拥着她轻轻嗯了声。白婵觉得他有些反常,松开他的腰,坐直身体,仔仔细细的看他。
  祈湛坐得端正,一言不发的任由她打量。
  “嫂嫂,你没生气吧!”她小心翼翼的问。
  她眼珠子转转,忽然想到什么,立马双手合十,求饶道:“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留我在宫里,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态度好的像个数夜不归,被妻子在青楼逮到的丈夫。
  见他不搭话,她立马又献宝似的道:“我娘的嫁妆你收好了吧,这次太子表哥帮忙,陛下做主,把它们要回来了。以后都给嫂嫂买好吃的,买绫罗绸缎!”
  “嫂嫂要是想再嫁,也可以给你一半嫁妆的。”
  祈湛眼皮动了动,突然道:“那另一半?”
  白婵眉眼弯弯:“给我自己做嫁妆啊,你一半我一半,感情不散!”
  “你想嫁谁?”
  他眸光里映着白婵灿烂的眉眼,不动声色的问。
  白婵歪着头想了想:“林昭那样的就不错,可他娘好凶,家里还有哥哥姐姐,他爹长得也凶。”
  憨憨傻傻好拿捏,对她又一心一意,时常送东西给她。但他娘太厉害,还是算了。
  祈湛危险的眯起眼:“林昭?”
  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街道上,喧嚣声透过布帘传进马车。白婵手还搭在他腿上,仰头看他。
  “是啊,嫂嫂你是不知道......”本想同他说说昨夜整治平阳侯一家的事。
  额头突然被他抵住。
  “别挨着我!”他一根手指将她推远,白婵眉心吃痛,乖乖的坐到他对面。
  对面的人浑身冒着冷气,闭目靠着车辕,不再理她。
  白婵很郁闷,嫂嫂这脾气怎么像三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马车每转一次弯,白婵就故意碰祈湛一下,他愣是没反应。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从上马车起,将方才每一句话想了一遍,白婵恍然大悟,难道嫂嫂是嫌弃一半嫁妆太少了?
  想全要!
  做人不能这么贪心!
  马车里的空气沉闷又冷冽,晃悠着行了一路,到平阳侯府时,车子停了下来。
  茯苓在外头喊他。
  白婵没动,抿着唇可怜巴巴的看他。
  他掀开眼皮,上勾的眼角似是藏着刀锋,凉凉的瞟她一眼。白婵立马端坐好,委屈的低声道:“嫂——嫂,要不嫁妆全给你吧。”
  祈湛:“......”他说过要嫁妆吗?
  祈湛越过她走下马车,白婵紧跟出来。俩人一前一后往平阳侯府走。
  “小婵!”不远处的街道上突然传来清朗欣喜的喊声。
  白婵回头,一身月白长袍的林昭打马而来,少年眉眼英俊,恣意风流,浑身都洋溢着青春气。
  他下马跑近,边走边道:“我今早听父亲说宫里遭了刺客,小婵你没事吧?”
  白婵停下步子转身,后脖颈突然一凉,祈湛以力拔千军之势将她直接拖进了平阳侯府。
  冷声道:“关门!”
  侯府里其他主子都在受罚,这会儿祈湛最大,他气势又盛,一嗓子下去犹如军令。守门的福宝立马关门插销。
  朱红的木门在林昭眼皮子地下关得严严实实,还险些夹住他脚。
  他困惑的拍门:“小婵,你怎么走了?门房你怎么回事,好好的关什么门,快开门,开门呐!”
  他‘嗒嗒嗒’的拍着,门半晌没动静,气得他用力踢了一脚。
  侧门的狗洞里突然冲出两条恶犬,直奔他而来。
  那恶犬刺啦刺啦的留着哈喇子,两排犬齿又尖又利,被咬上一口肯定连皮带肉都没了。
  林昭瞳孔放大,惊呼出声,拔腿就跑,狼狈蹿上马背的前一刻,左脚的靴子被恶犬一口咬下。
  骏马受惊,扬蹄嘶鸣,瞬间跑得没影了。
  等跑回了家,他停下来细想,小婵这嫂嫂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对他有很深的敌意?
  白婵被拖拽着一路往苏合苑走,她哎呀了两声,身后的人依旧没松手。
  到了苏合苑,乳娘迎了上来,见俩人这般模样吓了一跳。
  连忙伸手想去拦,被祈湛一个眼神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