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色 第78节
  老板娘摇头,“空的。”
  “我住这间房。扶风。”萧邺推开云字号上房的门,示意扶风将行囊放进来。
  萧邺进屋,环视一圈,将紧闭的窗户打开,从二楼可俯瞰半条街。
  赵牧承感喟道:“说起这房间,我和沈姑娘的初识就是在此,当时还闹了场误会。”
  萧邺恍惚间听到一个沈字,微微一顿,但并没放在心上,他对别人的事情不关心,伸手将敞开的窗户压了些下去,只余下半扇打开。他折身坐下,倒了一杯水。
  赵牧承对萧邺敬重有加,早将他当作了亲兄长,“义兄舟车劳顿,在客栈稍作休整,我当值去了,回县衙让人把画像临摹出来,晚上我们再好
  好叙旧。”
  萧邺颔首,赵牧承离开屋子。
  萧邺吩咐扶风道:“去县城探一探有没有姝云的踪迹。”
  津阳县不大,不出两日就能知道她在不在此。
  萧邺在房中休整了半个时辰,离开客栈到了县城里转转。街上热闹,货郎挑着担子卖货,走走停停。
  赵牧承将画像交给画师临摹后,去了街上巡视,瞧见姝云在街边的摊位挑选编绳。
  他走了过去,“天冷,怎么上街上来了?”
  姝云放下手上的东西,微微蹙眉,道:“宅子里有些闷,出来走走。”
  今早起来,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管怎样都静不下来,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她便想着出来走一走,试着将心安定。
  大抵是婚期在即,紧张吧。
  姝云问道:“赵大哥,你义兄何时到津阳县?”
  赵牧承笑道:“今日来了!在福圆客栈歇脚。”
  姝云疑惑怎没住他家去,不过人来了就好。
  “风凉,仔细些。”赵牧承拢了拢姝云披风,摸到她手冰沁,握住她的手呵了呵热气。
  姝云笑着将被暖的手放进披风里,“这样就不冷了。”
  街上人来人往,十一月的风凉飕飕,姝云只觉有道森寒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她不安地抬头去寻,在人潮中瞥见一张熟悉的脸。
  姝云呼吸凝窒,吓得不禁往后拖退了一步,杏眸圆睁,眼里满是惊恐。
  赵牧承扶住姝云,顺着她惊恐的视线望去,只见义兄阴沉着张脸走来,凌厉的目光看向他扶女子的手。
  “义兄?”赵牧承问姝云道:“你们认识?”
  萧邺苦苦寻觅姝云,此刻在义弟身旁玉软花柔的女子不是姝云又是谁。
  “不认识!”姝云紧张得掌心全是汗,萧邺怎会是赵牧承的义兄。她脑中一片轰鸣,顿时感觉天塌了。
  姝云不能再被抓回去了,强作镇定,她现在是沈云,不是萧姝云,“赵大哥,这位公子就是义兄吗?”
  姝云放在披风里的手紧紧掐住,克制惶恐,冲那张阴云密布的脸浅笑道:“小女沈云,淮南人,见过义兄。”
  萧邺一字一句,“沈,云。”
  姝云微微欠身,他看向赵牧承,“我先回去了。”
  姝云垂眸,绕过萧邺仓惶离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难怪今日心神不宁。
  她慌张无措,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萧邺怎会是赵牧承义兄呢!明是想躲着他,他偏偏被找来了。
  萧邺望向离开的背影,敛了眼里的戾气,悠悠道:“沈云啊,好名字,像极了我未过门的妻子。”
  赵牧承觉得气氛不对劲,可一听这话,是喜悦的,“义兄要成婚了?”
  萧邺转头,重重拍了拍赵牧承的肩膀,“届时请义弟来京城参礼。”
  萧邺淡淡一笑,“你嫂嫂叫姝云,也是云。”
  赵牧承沉眸,神色微变。
  ……
  回了宅子,姝云坐立难安,焦灼惊惶,她板着指头算日子。
  六日后,是她和赵牧承成婚的吉日。
  如今他们还成婚么?
  一直到入夜,宅子里风平浪静,萧邺没有寻来,姝云悬着的心落下去一点。
  夜风寒凉,姝云听见屋外响起脚步声,这声音不像是丫鬟的。
  “晴山?初荷?”
  姝云唤了一声没有回应,手心渗出密密匝匝的冷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是哥哥。”
  熟悉的男声从屋外传来,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双干净的锦靴踏入屋中,一袭黑袍的男子朝姝云走来。
  “云儿,让哥哥好找呐。”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姝云强作镇定,呵斥道:“夜里擅闯私宅,请你立刻出去!”
  萧邺非但没离开了,冷着一张脸离她近了。姝云惶恐,往后退避,喊道:“晴山!初荷!来人呐!”
  萧邺步步紧逼,冷声道:“她们闻了妹妹的雪中春信,睡了。”
  昏黄的烛火投下他颀长的影子,渐渐将姝云笼罩,她喉咙干涩,艰难出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
  “沈、云。”萧邺长臂一伸,大力之下将退后的女子拉到怀中,将她按在梳妆镜前,女子惊惶的面容映在镜子里,“这不是妹妹又是谁?”
  “云儿右肩有块似蝴蝶的胎记。”
  他的指尖从她肩膀游走,沿着锁骨缓缓滑过,指端挪下,停留在胸口。
  在盈盈沟壑处,萧邺指尖一点,抬眸看向镜子,“还有这里,有颗小小的红痣。不是很喜欢哥哥吮咬么?”
  姝云撑着梳妆台,脸颊由白转红,耳尖烫了起来。
  抵着着她后腰手掌倏地收拢,萧邺对她浑身上下再熟悉不过,在她耳畔低喃,“云儿,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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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本文私设:孝期一年[求求你了]
  男主找到女主时孝期已过。
  第50章
  屋中烛火昏黄,姝云被他按着趴着梳妆台,她抬眸,铜镜里映着两道亲昵的身影——
  男人的手指落在盈盈沟壑间,指尖精准地按在胸口红痣的位置,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他指腹的温度。姝云脸颊发烫,莫大的羞耻感席卷而来,她挣扎着,妄图逃脱男人的桎梏。
  萧邺把在细腰的大掌一按,姝云半直起来的腰身再次塌下,趴着案面,男人伏在她身上。
  羞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姝云脖颈红了一片,她低头不愿看镜子,可一垂眸,男人的手臂从后面横过来,环着她,指腹仍旧还在胸脯的痣间。
  指尖悠悠画着圈,萧邺在她耳边低喃,问道:“他碰过云儿这里吗?”
  姝云咬着唇,没有回答。
  萧邺轻笑,把着细腰的手臂紧了紧,姝云身子一阵轻颤,在他臂膀间浑身僵了僵,他抬头看向镜中的女子,这面镜子不及府中的清晰,却也还算看得清楚。
  萧邺湿热的唇轻咬她的耳,“妹妹的腰,他碰过吗?”
  萧邺俯身,紧实的胸膛压向女子的背脊,姝云呼吸凝窒,臀不由一紧,脑中一根弦紧绷着。
  萧邺腾出腰间的手来,擒住雪白脖颈,扳转她低垂的头,一双杏眼惶悚不安。
  贝齿咬着下唇,萧邺的手伸过去,指腹抵着绵软的唇,“还有这里,哥哥盖了章的,他吻过吗?”
  一想到在街上撞见的那一幕,萧邺眼底蓦地沉暗,她在这里有了未婚夫,真真是郎情妾意,婚期在即,即即将成婚的小夫妻蜜里调油,萧邺一声冷笑,带着一股怒气,吻上她的唇。
  发间的步摇摇晃,掉落在梳妆台,姝云的挣扎在他眼里不痛不痒,萧邺擒住捶打的手,反剪至身后,蓦地将她抱起坐在台面上。
  萧邺扣住雪颈,迫着她仰面,加深了这一吻。
  姝云挣脱不开,迫着与他交吻,口津从唇角溢出,灼热的气息快要将她吞没,可越是这样,姝云越不想从他。
  他忘情吻着她,钳着她的力道逐渐松懈,姝云蓦地挣脱开他的手。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打破宁静,将暧昧缱绻的气氛割断。
  萧邺猝不及防,那张俊朗的脸印着发红的巴掌印,她的长指甲划伤了他的下颌。
  一掌扇去后,姝云愣怔,他下颌那条细长的划痕渗出血珠,她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掌心发烫震得有些麻。
  两厢愣怔,姝云推开萧邺就跑。
  忽然,一只健硕的臂膀从后面伸来,捞着姝云的腰往后,她蓦地撞进男人的胸膛。
  萧邺桎梏住不盈一握的细腰,将她按在胸前,冷声道:“一年不见,妹妹的胆子越发大了。”
  姝云怎也躲不开他,积攒的委屈齐齐发作,“谁家的哥哥会对妹妹起那龌龊的心思?谁家哥哥会逼着妹妹做那样的事情?”
  萧邺眼底了露出戾气,揽着细腰调转怀里的身子,将她抵在墙边。姝云就算挣脱不开他,也没有畏惧,她一次次的服软换来的是他的变本加厉,“从头到尾你都没打算放过我,我马上就要成婚了,你还是追了来,想追赶猎物一样对我穷追不舍,这次又打算怎么拆这桩婚事?”
  姝云以前是怕他的,如今一口气将心里话说出来,反倒不惧他了,“我不是你妹妹,我有家,有父母,有兄长!我姓沈,这桩婚事你插不了手!”
  姝云满眼恨意,想起沈萧两家的恩怨,“侯爷难道要随了你爹,夺了兄妻吗?”
  她一句接一句的控诉像一把利刀刺入心脏,萧邺双目猩红,已经很生气了,却还是将胸腔内的怒火压了又压,大掌握住纤白脖颈,冷声道:“你敢嫁他?!”
  “为何不嫁?他喜欢我,会顾忌我的感受,不像你,只会对我威逼利诱!”姝云眼里慢慢蓄积泪花,控诉道:“在侯府时,逼着我来求你;在私宅时,又利用我娘的婢女,逼着我留在你身边。原来哥哥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愿在你身边,所以使了卑劣的手段!”
  萧邺心里堵闷,握住纤脖的手紧了紧,“姝
  云,我当初就不该心软。”
  回想当初真是可笑,他满背皮开肉绽地被抬回宅子,后背的衣裳都烂了,一条条鞭伤血肉模糊,担心她被这血腥场面吓住,特地瞒了她。
  可她呢,趁此机会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