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色 第29节
  姝云着急,学了几声猫叫,还是不见团团的身影。
  林云熙安慰道:“别急,兴许是在草丛堆里睡觉。”
  几人在池塘边、园子里寻猫,梁蒙从燕拂居出来,仍旧被那道窈窕的青色身影吸引去。
  他心头悸动,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一只小猫从他身后跑过去,朝青衣少女跑去,梁蒙认得,是萧邺方才抱玩的三花猫。
  “姑娘,瞧!”琼枝惊叹,姝云转身看过去,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顿时喜笑颜开。
  团团已经跑到她的身边,姝云蹲下,抱它在臂弯,有些生气道:“以后再乱跑,就不给你吃鱼了。”
  姝云皱皱鼻子,吓唬它道:“等你跑到东边的院子去,就给你扔出去。”
  姝云准备回蘅芜苑了,又看见方才捉蜻蜓时的男子,她微微一愣。
  梁蒙走了过去,拱手一拜,道:“新任水部郎中梁蒙,见过二位姑娘。”
  姝云和林云熙虽不认识他,但也莞尔一笑,回了他。
  姝云臂弯里抱着猫,好奇问道:“听见口音,梁大人不像是京城人士。”
  梁蒙点头,嗓音温润,“我是扬州人,这三年在幽州任职,是这月月初到的京城。”
  姝云眼前一亮,多打量了男人几眼,她慢慢低头,敛了眸子。
  梁蒙是来拜访萧邺的,已经从燕拂居出来,不便久留,很快便跟着领路的仆人出府。
  姝云抱着团团,若有所思地回了屋子。
  林云熙饮了盏紫苏饮,“我听我爹说,自从十二年前陛下下令重建通天楼,这些年工部任命了不少匠人,这位梁大人虽是水部郎中,但应该也略懂营造之术。”
  姝云有所耳闻。通天楼要建三十五层,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立于高楼鸟瞰,将整个京城尽收眼底,如此蔚为壮观的通天高楼,一旦建成,可彰本朝威仪。
  通天楼已经修建了二十四年,还没竣工。
  十六年前,修了八年的楼突然坍塌,工匠死伤无数,负责的官吏被圣上问责。此后,通天楼的修筑停了四年,在十二年前,才开始从重启修建。
  林云熙有感而发,叹息道:“通天楼的年纪,比你我都还大,也不知何时能竣工。”
  姝云抿唇,倘若一切顺利,尚未等通天楼拔地而起,她便已挣脱萧邺的桎梏。
  ……
  突然下了一场雨,夜雨淅淅沥沥,翌日天空一碧如洗,烈日灼灼。
  燕拂居。
  扶风进屋,在萧邺身边小声禀告。
  萧邺神色严肃,起身离开屋子,去后院马厩牵了一匹马,策马离府,独自前方康乐坊。
  别苑大门紧闭。
  神志不清的疯癫妇人被扎了睡穴,静躺在床上。温容取来银针,寻着头顶
  的几个穴位,将银针缓缓扎入头顶。
  温容施完针,萧邺已经来了,在一旁的椅子上端端坐着。
  “她如何了?”萧邺看了眼,淡声问道。
  温容收了针,朝萧邺走去,“情况有所好转,可若要恢复神志,还需一年半载,她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才成了这疯癫模样,与白姨娘的情况不同。”
  一个是真疯,一个是装疯卖傻。
  萧邺抬眸看过去,昏睡的中年妇人安静了。
  温容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帮助她恢复记忆,没准儿这记忆一恢复,她就清醒了。”
  萧邺示意她说下去。
  温容:“医书记载,刺激她的情绪,对恢复记忆有帮助。这妇人在田家屯经历的种种,应该都不是很好,因此不能拿此做刺激,反而是没失忆前的、印象深刻的事,能帮她忆起一切。”
  萧邺敛了敛眉,缄默半晌,“你有几成把握?”
  温容沉默一阵,伸出四根手指,保守估计道:“四成。”
  萧邺长指轻扣桌案,神色晦暗不明。
  仅有四成把握。
  萧邺问起另一件事,道:“上次让你配的药,配好了吗?”
  温容微愣,道:“避子是女子之事,大人何必让自己吃那药。”
  她劝不动,将配好的避子药给了萧邺,叮嘱道:“是药三分毒,大人谨记,不能频繁服用。”
  萧邺将瓷瓶攥在掌中,不能让她再喝避子药了。
  夜幕渐沉,一弯皎洁的月悬挂苍穹。
  萧邺立在窗前,将那尚未雕刻完的木鹰拿在手中,指腹摩挲雕刻的羽翼,心头沉郁。
  良久,他放下木雕,抬眸望向蘅芜苑的方向,神色复杂,夜风吹动衣袂,胸口的闷意却久久不散。
  廊下挂了灯笼,萧邺早起遣走仆人,虫鸣蛙叫的院子里突然想起急促的脚步声,一道窈窕身影出现,脚步虚浮急切,衣袂飘飘,像是翩然起舞的蝴蝶。
  少女手托裙裾,上了台阶,出现在他的寝屋。
  烛火通明,映照她潮红的脸颊,杏眸潋滟,媚眼如丝,鼻翼浮着细汗,鬓间的发钗都卸了去,青丝及腰,亭亭玉立。
  烛光下,她朝萧邺奔来,馨香撞了满怀。
  萧邺愣怔,几乎是她撞入怀中的一瞬,身形轻颤,往后退了半步。
  男人的气息是最好的解药,姝云踮脚抬臂,圈住他的脖颈,将她柔软的唇送了过去,吻着他。
  两唇相贴,姝云吻得生涩,杂乱无章,没有一丝技巧可言,是情窦初开的青涩。
  唇舌交缠着,交换着彼此的气息,男人身量高,姝云仰头不舒服,两足相抵,她慢慢踩上他的脚背,圈住脖颈的手臂顺势往下压,方便亲吻。
  萧邺喉结滑动,逐渐反客为主,挽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加深这一吻,柔软的唇在齿间。
  从浅尝辄止,到若即若离,他被她紧紧抱住,缠吻不休,萧邺回应她的吻,逐渐占有。
  姝云双眸情丝涌动,湿入的唇贴着薄唇,“再来一次。”
  再来。
  还要。
  不够。
  彻彻底底地贴近,不分开。
  身体里的血脉涌动,蛊虫霸占着她的理智,只有熟悉的味道,才能缓解这份难以抑制的躁动。
  灯火明明,少女软了身子,依偎他身,初初分开的唇又贴了上来,落在滑动的喉结。
  萧邺闷哼,手背青筋迸起,把着细软的腰分开,沙哑着声音道:“再来一次什么?说出来。”
  “别松手。”姝云怕他离开,撒赖地将腿盘缠在他腰间,把身子往上送。
  萧邺下盘稳,不动分毫。他伸手,指腹压着湿濡的红唇,少女情动难捱,脸颊潮红,眼尾一抹红,委屈又嗔娇地看着他。
  萧邺的唇擦过她的耳畔,“不说,哥哥怎么知道,云儿想如何?”
  唇间的指挪开,垂落她后腰,指腹在腰窝缓缓打圈,姝云脑袋快要炸开,娇吟着,挺腰贴向男人,碰到坚实的腹部,姝云抱着他,说了两个字。
  她仰头去寻他的唇,萧邺含住绵软的红唇,一手托住臀,一手拉过窗户,砰的一声关上。
  夜风吹得灯火摇曳,寝屋门合上,藏着满屋的春光。
  锦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柔软的绸衣堆在臂弯,姝云轻颤,抓着他衣襟的手慢慢攥紧,男人低头吻上她潋滟的眼。
  绣鞋脱落,东一只,西一只,萧邺把着细骨伶仃的足腕,交扣在腰间,带着怀里的少女往床榻去。
  青丝铺散枕间,玉足踩在身侧,萧邺敛去她脸颊的发丝,捂住细软的手,贴放在腰间的玉带蹀躞。
  “解开。”
  萧邺贴着她的耳,气息灼灼。
  姝云摸索一番,解了蹀躞扣,才松开的手,被男人重新握住,指尖拨开衣裳,腹肌紧实,垒块分明,她摸了摸。
  萧邺的唇压了过来,又吻住她的唇。很喜欢,怎么也亲不够,将那躲避的丁香小舌勾缠,口津四溢。
  大掌分开她的膝,萧邺跪在她身前,像是虔诚的信徒。
  微弱的烛光透入帐中,朦胧交织,她在他床上,枕着他的枕头,缠抱着他,纤手软绵绵地抓着他的指,央求着他。
  一抹烛光,在视线中飘动。
  萧邺反扣她的手,搭在劲瘦的腰间,她就这样抱着他。
  姝云圈住男人的腰,渐渐地,手臂挪动,搭在他的肩上,柔软的身子投入他胸膛。
  两胸相贴,气息交缠,强烈跳动的心跳声频率变得一样,热烈,紧实,炙热。
  姝云呜咽着,可明明是她缠着不放,先哭的反倒是她。
  萧邺吻去咸甜的泪,大抵这就是劣性,她越是哭,他越想欺负。
  往后退去,姝云哭得更厉害,足勾住劲瘦的腰,细骨伶仃的两个脚踝交扣抵着他,不让他离开。
  萧邺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姝云越是呜咽哭啼,他越握住她的手腕。
  按在她的手放在枕边,他低头,去寻她的唇
  唇软软的,带着淡淡香气。
  月光皎洁,地上的罗裙凌乱,一片狼藉,罗帐上影影绰绰。
  姝云的头刚沾了枕头,还没缓过来,又被萧邺按住细腰,翻了个面,薄红的脸颊贴着软枕。
  男人的大掌挽腰,往上提了提,姝云脑袋昏胀,已经没了第一次的执着,趴着床褥睡意渐浓。
  少女身姿曼妙,在萧邺的掌下,跳脱出了她的循规蹈矩,迎合着他。
  …………
  霞光万丈,姝云在一声声鸟啼中醒来,逐渐发现不对劲,遒劲的手臂从后面绕到身前,圈住她,背后是男人的胸膛。
  她的衣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