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馆长叹道:“我看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去劝劝她想开点。你们年轻人有话聊,开解一下她。这段日子她加班加的多,申请的两天年假我给她多加一天调休假。”
于是,蓝溪就来找舒以宁。
蓝溪没想与舒以宁深入聊商聿行的事,只简单讲馆长对她的担忧陈述了一遍。
陈述完,蓝溪说:“馆长一直都把你当孩子,你也别影响工作,别让她寒了心才好。”
舒以宁最近沉默了许多,闻言,也只是点点头:“我有分寸。”
蓝溪凝眸观察了她一会儿,站在旁观者角度云淡风轻地忠告:“以宁,永远不要为男人迷失,这不该是你该有的样子。忘了他,重新开始。”
舒以宁笑笑:“可是,我好像做不到。”
蓝溪并不认同,像是要说服她似的,语速不疾不徐,说出口的话稳如磐石:“你可以做到的。”
舒以宁靠在椅背上,惨淡一笑:“我做不到,溪姐。”
蓝溪起身,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那你太让我失望了,以宁。”
舒以宁这回考虑得足够清楚:“溪姐,说实话,我对我自己也很失望。我以前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懂爱是需要回应的。我现在学着在懂。我不会耽误工作,至于私人时间,我也不怕在商聿行身上被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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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以宁请了周四周五两天年假,谢绝了馆长好心给她的周一调休假。
下午两点半的航班,周四的公务舱不拥挤、尚有几个空位,但商聿行旁边靠过道的座位坐着江路南。
舒以宁今天穿奶茶色针织上衣,下半身是杏色及膝裙子。
她的美向来明艳大气,带着攻击性;这么一打扮,顿时软萌了不少。
舒以宁自个儿十分满意。
商聿行一上飞机,她就扬起笑脸朝他打招呼,并毫不意外地遭到了对方充耳不闻的忽略。
起飞前,舒以宁询问江路南方不方便换个座位。
江路南也想帮她一把。
他不敢去看旁边人的脸色,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迅速站起来让了位。
舒以宁兴冲冲坐下,系好安全带,朝里面的商聿行热情道:“商聿行,好巧啊,你也去北京吗?”
商聿行冷着一张脸,笔电屏幕亮光照在他冷隽的眉眼与直挺的鼻子上,肌肤显得有些剔透。
舒以宁心猿意马。
但两小时航程中,任她如何和他说话,他都没有搭理。
舒以宁甚至伸出小白鞋去蹭了一脚他的裤腿,换来的也只是男人冷漠至极的一眼抬眸。
他对她说了唯一一句话:“舒小姐,请你停止骚扰,我可以要求换座。”
舒以宁顿时泄了气,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待着。
飞机抵达大兴机场。
舒以宁站在廊桥等他,等来男人一句冷冰冰的“借过。”
出了机场,舒以宁提前预约了接机服务,一上车就扫了车上的支付宝二维码。
“师傅,给我跟紧前面那辆尾号三个5的迈巴赫。两千块,转过去了。”
师傅一听就精神了,操着一口北京话吹了两句牛逼,油门踩下去紧紧跟着前面的迈巴赫。
迈巴赫一路疾驰,进了朝阳区农展馆北路8号。
舒以宁坐的车被物业拦在了外面,连他的衣角都没能摸到。
舒以宁下了车,站在玻璃幕墙与视野开阔的湖景中央,掏出手机打商聿行电话。
对面一接通,舒以宁就张大嘴巴委屈哭嚎:“歪商聿行,外面好黑好冷啊。”
她话音刚落,那头传来江路南礼貌的声音:“舒小姐,抱歉,总裁让我和您说一声,以后这个电话您打不通了。”
舒以宁一开始就没真哭,只是嚎叫两声,闻言,立马恢复了正常:“他要拉黑我吗?你让他自己和我说。商聿行,商聿行?”
电话被挂断了。
舒以宁再打,听到的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她被拉黑了。
舒以宁叹了一口气。
她以为商聿行最多也就是不见她,没想到他真能做得这么绝,竟然真把她给拉黑了。
舒以宁又在原地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下垂头丧气,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了。
三天后的周六晚上,回去的航班上,舒以宁没有遇上商聿行。
显然,他已经猜到她拿到了他的航班号,并且在临出发前改签了。
邢南也从Karina那里得知秘书处整顿,行程表信息已经不能通过秘密小群流出来了。舒以宁沮丧了一阵,只好去找肖岳。
肖岳对她说抱歉,说自己无能为力,但含笑说道:“舒小姐,如果您真的诚心,不妨坚持久一些。据我所知,总裁短期内不会开始新的感情,董事长那边也不会给总裁指定联姻对象。”
舒以宁眸中重燃两分希望。
肖岳摇头笑笑,说:“只是任何事情都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您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他给舒以宁提供了商聿行下周二名流社交宴会的私人行程。
由周隆周老爷子借着次子订婚的名义举办,邀请政商界与艺术界名流,巩固人脉。
舒以宁不在邀请之列,但肖岳知道,对于她而言要进入一场宴会并非难事。她只需找一个收到邀请函的男人,作为他这场晚宴的女伴。
肖岳:“舒小姐,我个人建议,您在男伴选择上最好避免出现差错。”千万别给他们总裁造成她已经找了新对象的误解。
考虑到肖岳的中肯建议,舒以宁找上王樾的兄长王荆请求带她出席。
王荆得知她是要追回商聿行,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第80章
周二社交宴。
商聿行今天喝得有点多,与秦峥一块儿,上了三楼露台散酒。
夜风习习,吹散了几许酒气。
秦峥啪嗒一声燃起打火机点上烟,舒爽地吐出一口烟雾,笑他:“今天喝得不少啊,怎么,借酒浇愁?”
以商聿行的身份地位,他要是不想喝,可没有人敢灌他。
商聿行眺望远处的重重山色,淡漠开口:“兴致好,多喝了两杯。”
“呵,你这叫兴致好?真该让阿南来给你演示演示什么才叫真正的兴致好。”说完,秦峥自个儿也顿了一下。
——邢南近期可不像是兴致好的样子,这位总是乐呵乐呵着没什么心事的大少爷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开怀过了。
秦峥站到栏杆前,与商聿行并肩望出去,吸了口烟,慢悠悠吐出来。站了一会儿,他说道:“以宁还是这么漂亮。”
商聿行没开口,仿佛只是听见了一阵风。
“要是没有原则性问题,就饶了她这回罢,我看她是真心喜欢你。”秦峥劝道。
是有原则性问题。
商聿行没说。
至于真心,她对哪一任不是真心?她的真心,向来都是有保质期的。
商聿行不开口,秦峥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他陪着站了一会儿,侧过身倚靠到露台栏杆上时,才看见舒以宁站在通往露台的那个东边门框里。
她手里握着香槟杯,站在那里望着他们这边,明艳动人又楚楚可怜。
秦峥叹了口气,拍了拍商聿行肩膀,“我先下去了,你们好好谈一谈。”
他朝舒以宁微微颔首,往另一侧的门走了出去。
秦峥一走,偌大的露台就只剩下男人肩宽腰窄的修长背影。
舒以宁徐徐往前。
只是她还没有挪到他身侧,男人骤然转过身来。
漆黑深眸漠然扫过她,平直的薄唇轻启:“舒小姐。”
嗓音疏离冷淡。
舒以宁脚步一顿,再也抬不起来了。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商聿行,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想怎么弄我都行,我随你弄,你别不理我了。”
男人听了这话,并无半点反应,冷漠的眸子甚至没有朝她脸上定一定。
舒以宁顿时好难过,口不择言道:“你想结婚是不是?我,我可以,我可以的,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做好心理准备我就,我就……”
后半句“我就答应和你结婚”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想稳住他,用这种口是心非的方式,挽回他,留下他。
而男人似乎并不在乎她后半句话说不说得出口,清冷道:“舒小姐,我并没有结婚考量。”
一句否认的拒绝,就给她判了刑。
他没有多留的打算,好似与她站在同一块露天的区域里都能令他心生不快。说完这句话,他就抬步走向另一侧的门。
舒以宁转过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眶不觉有些湿润:“商聿行,你能不能……别这么对我。”
男人的声音冷酷得犹如从地狱传来:“舒小姐,如无必要,我们私下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他脚步未停,没有半分犹豫地从她刚进来的那扇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