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温兰枝问道:“如果一个人阴气重怎么办?”
“那——”邬辞砚停顿片刻,“多晒晒太阳?”
第33章
温兰枝又和邬辞砚并肩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邬辞砚在骗她,气得拱鼻子,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邬辞砚的胸口,一把抢过伞,走了。
邬辞砚莫名其妙,道:“干什么?”
温兰枝没好气儿道:“你阳气重,多淋淋雨!”
邬辞砚纳闷地摸了下鼻子,看着温兰枝的背影。
行吧,自从养了兔子以后,邬辞砚总算是知道兔子有多奇怪了,每天生气生得没有理由,走着走着,说着说着,突然就生气了。
晚上,邬辞砚沐浴回来,看到温兰枝正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他凑过去,看了一眼书名——《阴阳奇传》。
邬辞砚问道:“你……”发什么疯?
想起来温兰枝白天生气的模样,邬辞砚悻悻咽下了后半句话。
“嗯?”温兰枝从书本里抬起头来。
邬辞砚道:“讲什么啊?那本书。”
温兰枝道:“有两位公子,一个叫小阴,一个叫小阳,他们带领着军队,一起降妖除魔。”
邬辞砚:“……”哇哦!
他还以为温兰枝突然想学法术了呢,就是努力错地方了。原来是他想多了。
温兰枝道:“书里的阳气和阴气,跟你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邬辞砚:“……”和那群男的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兰枝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邬辞砚,“那个,为什么女为阴男为阳啊?”
又知识盲区了。
没事,邬辞砚感觉他再怎么胡说也和她正在看的那本书半斤八两。
他道:“因为男耕女织。男人要在外面耕地,太阳见得多,所以是阳。女人要在屋里织布,少能晒到太阳,所以是阴。”
温兰枝把书丢过去,扔到他头上。
“哈哈哈哈!”邬辞砚嬉笑着接过书,“你怎么了?今天老问些奇怪的问题。”
温兰枝又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煞气吗?”
这个知道。
邬辞砚道:“人身上鬼气多,就是煞气咯。”
温兰枝问道:“那我身上有煞气吗?”
邬辞砚挠额头,他真想问,你是人吗?
过了一会儿,他道:“有有有,你身上两只鬼。”
温兰枝倒抽一口气,正要问他解决方法,又听他道:“就在肩膀上,左边的爱晒太阳,右边的爱淋雨,正好阴阳调和。”
温兰枝:“……”手边已经没有可以给她扔的东西了。
她“呼”把蜡烛吹灭,扔过去。
“好了好了。”邬辞砚把蜡烛摆到一边,拍了拍枕头,“睡觉了,别看了,想学,明天再学。”
她依旧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邬辞砚正要催促,她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嗯?”邬辞砚不明所以,他就胡说八道了几句,就把人逗哭了?
他试探着上前,见她没有发应更激烈,稍感安心,站立到她旁边,俯身,揉着她的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温兰枝把头从怀里抬起来,对上邬辞砚关切的眼神,眼泪更是怎么都止不住。
邬辞砚拍拍她的背。
温兰枝道:“我不怕死的……”
邬辞砚:“能看出来,怎么?谁说你怕死了。”
温兰枝拉扯着他的袖子,给自己擦眼泪,“但是我答应过你,要为了你活下去。我、我就不想死了,我想活下去,想一直为了你活下去,我怕我死了,你会难过……”
邬辞砚嘴角向下撇,蹲下来,仰头看着她,柔声问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是你听到什么让你不安的话了吗?今天在伞铺有人胡说了?”
温兰枝摇头。
如果最后还是要死的话,她就自己找个地方,不让邬辞砚知道她死了,她会让她的朋友冒充她,定时给邬辞砚寄信,要让邬辞砚知道,她过得很好,不然,邬辞砚也会活得不好。
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想起来,自己都没有几个朋友,烙饼铺老板算吗?
慕蓉姐姐算她的朋友,还有鹉十二,但是他们都和邬辞砚认识。
她越哭越伤心,整张脸像是被煮熟了,还被眼泪呛住了,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邬辞砚木讷地拍着她的背,给她倒水,抱着她。
不是不想哄,实在是,找不到切入点。
温兰枝看着真的很伤心,不像是逗他玩。
等温兰枝的情绪起伏没那么大了,邬辞砚道:“兰兰,无论你是病了,还是中邪了,我都会想办法救你,无论如何,你都会死在我后面,就算你自己不想活了,只要我活着,你也别想死。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死了我会难过,你死的那天,我肯定已经不在了,而且是魂飞魄散,早就不会伤心了。”
“你不能这么说——”温兰枝用拳头砸他。
如果真像邬辞砚说的,那他们两人三个月后岂不是要共赴黄泉。
温兰枝不想,如果真的是煞气积重难返,死她一个就够了,她不想让邬辞砚跟着担惊受怕。
邬辞砚道:“我就这么说。”
她道:“我、如果、我,我……如果我没有死,只是离开了,你会去找我吗?”
邬辞砚握住她的手,道:“会。我这人不讲理,不管你想不想留在我身边,都跑不掉的。”
温兰枝哽咽道:“但是……但是……但是我、离开你可能会更快乐。”
“哦。”邬辞砚温和道,“那我换张脸,重新和你认识一下。”
温兰枝拉着他的袖子哭得更难过了。
邬辞砚脑子里开始刮风下雨,还没伞,他想了一圈没想明白最近到底哪里得罪温兰枝了。
没得罪吧,顶多就是昨晚吃了两块温兰枝的点心。
不至于为着两块点心伤心成这样吧。
他本来要跟温兰枝说说黑龙剑和步摇的事情,然而,此刻,非常不合适,还是明天说吧。
晚上,温兰枝迟迟睡不着。
邬辞砚蒙上她的眼睛,“你到底怎么了?”
温兰枝道:“邬辞砚,我可能要死了。”
邬辞砚立刻坐起来,“什么意思?”
温兰枝道:“有个道士说,我身上煞气太重,活不过三个月了。”
邬辞砚:“……”
他躺下了。
温兰枝又控制不住地开始流眼泪,呜咽道:“我不怕死,我就怕你伤心。”
邬辞砚笑得无奈,侧身,把她抱在怀里,“那人跟你开玩笑的,人被鬼气缠上,才能称之为煞气,你身上鬼气再多,也不是煞气。鬼气会影响人的身体,但对妖怪没影响,妖鬼本就是一家,你身上要是鬼气弥漫,说明你修为要大增了。”
“可是他说了好多话。”温兰枝哭道,“说什么阴气、阳气,什么的……”
邬辞砚道:“你信他,不如信我,你要真觉得身上阴气重,明天天气好,出去晒太阳。”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温兰枝抽抽搭搭,泣不成声,“我、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他真的可厉害了,他还算准了我会在那里遇见他,而且他懂好多,说了好多、好多我没听懂的话,真的,你没有见过他,所以你不信,你要是见过他,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邬辞砚白眼快翻上天了,怎么油盐不进呢,不管怎么说,就相信那个骗子。
行,他去找那个骗子。
他问道:“那个骗子长什么样?”
温兰枝道:“不是骗子,是道士。”
“好,那个道士。”邬辞砚顺从道,捋着她的毛,“长什么样?我去找他来给你解煞。”
温兰枝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安,伸出两个耳朵在邬辞砚下巴蹭啊蹭,道:“穿着黑黄的衣服,黑黑的,有山羊胡……还有一个算命卜卦的旗子。”
邬辞砚想了一下,他见到的道士和骗子都是这个装扮。
邬辞砚问道:“除了你,还有别人见到吗?”
“我不知道。”温兰枝摇摇头,须臾,她又道,“鹉十二和鹉老十见过的,是他们赶走的。”
“行。”邬辞砚道,“我想办法给你把人找到。”
不把那人打掉两颗牙,算他善良。
温兰枝情绪平缓了许多,道:“如果那个药没有用怎么办?”
邬辞砚道:“打死他。”
温兰枝推了他一下,“你不能这样。”
邬辞砚在心中又翻了一个白眼,改口道:“没用再找找别的道士。”
温兰枝躺在邬辞砚怀里,在心里默念: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不知道那个道士有没有离开皇城。
邬辞砚也想知道那个骗子有没有离开皇城。
温兰枝闷闷道:“我想到你钱袋子里去睡。”
邬辞砚在床头摸到了钱袋子,打开,放到床上,给钱袋子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