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宜之温和笑:“是。”
  许清棠盯着那张妩媚的脸,鬼使神差又问:“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顾宜之大方侧身,让出位置,“可以。”
  她有动作时,身上的外套终于滑落,整个肩头都暴露在空气中,没有外套的遮掩,那吊带裙勾勒出来的曲线一览无余,顾宜之倚着门边,要笑不笑地看着许清棠,整个人都在散着一种成熟女人才有的气息。
  许清棠反倒有些捉摸不住她的意思。
  这人怎么一副她俩很熟的样子?
  许清棠稍微动了动,兜里的手机忽然一阵强烈震动,她缓了许久,伸手去看,林怀嘉给她打了电话,又发来了信息。
  早在几个小时前许清棠就提了分手。
  林怀嘉:【小只,你不要闹。】
  林怀嘉:【我这么辛苦应酬,还不是为了你吗?】
  林怀嘉:【你什么时候能懂事一点?怎么我说的话你全都听不进去?】
  呵呵,好一个为了她。
  跟在白月光屁股后面跑能不辛苦吗?
  许清棠怒气值直接被点满,脑子里又气又晕,她吸了吸气,看着顾宜之那张脸,生出的退意顿时消散,脑子里浮现出林怀嘉看见她们在一起时气急败坏的脸,险些笑出声。
  这样想着,她学着顾宜之的模样,笑得些许暧昧,“我说的不是椅子,是你。”
  顾宜之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是不是她太直白了?许清棠也跟着愣了下。
  但顾宜之很快用行动告诉许清棠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顾宜之稍稍歪了歪头,红唇抿了下,手先是把外套拉好,而后忽然朝许清棠伸过来,细长的指尖落在许清棠的肩膀上,轻柔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许清棠身上入仍然穿着今天那件旗袍。
  顾宜之的手从她的肩膀下滑,勾住盘扣,手腕轻轻一拉,许清棠也不知道是她被拉了过去还是顾宜之就了过来,总之她们几乎要贴在一起,她能感受到那件吊带裙下的玲珑,鼻间是独属于女人身上的温软气息。
  入目的是顾宜之那半边锁骨,耳边是她温热的呼吸,“做.爱的做?”
  第2章
  约的时候应该说点什么?
  许清棠不知道。
  她故作镇定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顾宜之的家是极简的风格,暖黄的顶灯兜头而下,顾宜之站在不远处,终于把那件外套彻底脱下,许清棠发现她的吊带裙居然是露背的设计,从肩V字蜿蜒至腰窝,性感纤薄的蝴蝶骨像是在雪地振翅的蝴蝶,翩跹欲飞。
  这像是一个暗示性极强的信号。
  果然,顾宜之稍稍偏过头看向许清棠,“你喝了多少?”
  总是要走走流程说几句话,否则也太尴尬了,许清棠很能理解顾宜之此刻的闲聊,但在她随口回没多少后,顾宜之反倒没再说话,而是去厨房温起了牛奶。
  这是什么路数?
  许清棠有点懵。
  在顾宜之把牛奶递过来问她饿不饿时,许清棠更懵了,她喝了口牛奶,一坐下来便觉得脑中愈发晕乎乎的,难道是顾宜之其实跟她差不多,也有点——怂了?
  许清棠不知该说点什么,把水杯握紧,片刻,说:“这牛奶挺好喝的。”
  顾宜之在她旁边坐下,温声:“是吗?”
  许清棠:“嗯。”
  顾宜之:“刚买的,我没喝过。”
  许清棠:“那……你喝点?”
  顾宜之红唇慢动:“好啊。”
  聊天模式逐渐有点尬聊的趋向,许清棠注意到顾宜之忽然起身,慢慢朝自己倾了过来,在她微愣时,方才闻过的冷调香水重新覆盖而来,女人柔软温热的唇一点点靠近。
  许清棠又愣了愣。
  顾宜之吻的很轻,很快放开了许清棠,笑了下,赞同她的话:“味道是挺不错的。”
  许清棠回过神,盯着顾宜之水润的红唇,只觉得耳朵有点麻,“……我以为你没想法了。”
  这次顾宜之没说话。
  回答的方式是一个热烈缠绵的吻。
  两人从客厅吻到了卧室,许清棠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意识涣散前,她看见顾宜之动作温柔的吻了吻自己的眉眼。
  ……
  许清棠是被一阵铃声闹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觉四周环境很陌生,不远处的浴室内有哗哗的水声,她惊坐起来,看着地上散了一地的衣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她在顾宜之的家里。
  那她们是做了还是没做?
  许清棠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思考了两秒,发觉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适感,猜测大约是没有做。
  她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大脑胡思乱想了几秒,许清棠终于注意到正嗡嗡作响的手机,她拿起接听——
  “清棠,你快来医院吧,祁姐她……”
  许清棠大脑空白了一瞬,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直接冲下去打了辆车。
  医院。
  许清棠在住院部走廊先见到了保姆周姨,她深吸了一口气,问:“我妈怎么样了?”
  “没事了没事了,”周姨后怕地呼了口气,“医生说祁老师就是情绪太激动了,现在在病房里睡着呢。”
  许清棠心口的石头微微松了下。
  她先去缴了费用,又去值班室见了负责的张医生,在得知祁老师确实没有大碍后,彻底地放松下来。
  病房里,周姨在替祁老师用毛巾擦脸,注意到许清棠回来,满脸愧疚道:“祁老师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吃了饭一直关在房间里没出来,好不容易出来喝口水,结果就晕了过去,还好我手快没摔着,不然……”
  许清棠安慰:“跟您没关系。”
  说完,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六月三号,忍不住叹了叹气。
  祁老师这些年来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不太好,前两年确诊了冠心病,一有些风吹草动许清棠就焦急上火,生怕妈妈有个好歹。
  此刻已经临近十一点,许清棠帮周姨叫了辆车,自己留下来守着。
  ……
  许清棠醒的时候查房的医生刚走。
  祁老师把床帘拉开,身体像是撑不住力,微微地颤了颤,许清棠见状连忙把她扶到床上,“我来我来。”
  祁老师忍不住笑:“大惊小怪。”
  “这叫贴心,你没听隔壁阿姨天天说想让我做她女儿,”许清棠也笑了起来,“妈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许清棠调笑了一句,注意到床头柜上居然有一捧花,惊奇问:“哪来的花?”
  明明昨晚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看着那束花,祁老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说:“学生送的。”
  许清棠刚走到卫生间,听到这话忽然回头,不解:“哪个学生啊?”
  祁老师早在十年前就不教书,头几年倒还有学生会上门探望,如今时间太久,没了联系也是人之常情。
  “你估摸着没印象了,”祁老师轻轻咳了下,握着水杯的手抖了抖,说:“好了,快洗漱吧。今天不用去剧院吗?”
  许清棠也没太在意,哎了声,说:“今天没演出,周四才去排戏。”
  许清棠是一名京剧演员,工旦角,剧院不需要点卯坐班,有演出需要排戏再去即可,自由度相对高。
  卫生间的半身镜里出现了一位穿着米白色旗袍的女人,长发微乱,白皙精巧的脸上略带疲惫,黑润的眼眸也布着红血丝,温婉中又莫名有点病态带来的脆弱感。
  许清棠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发现她和顾宜之眼睛只有静态时才会有相似之处,顾宜之看起来更清冷些,像是寂冷深夜里的月。
  而动起来却又完全不一样。
  她手指整理着盘扣,只觉得今天的衣服有点紧有点勒,她目光上下打量了自己一圈,难道她最近胖了?
  许清棠从卫生间出来,打算去买早餐,正要问祁老师要吃什么,却看见她正跟什么人打电话,笑得很是温和。
  待她电话一挂,许清棠便说:“我下去买点吃的。”
  “不用了,”祁老师说:“我学生在电梯上了,也带了早餐过来。”
  许清棠微微惊讶:“送花的那位?”
  “是啊。”
  “好吧。”
  许清棠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昨晚林怀嘉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最后在微信上来了一句“你好好冷静一下”,倒是唐归给她发了一连串涩涩表情包,问她战果如何。
  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一些旖旎暧昧的画面细细碎碎的闪进脑海里。
  人清醒和喝醉时完全是两种思维,许清棠不由得开始琢磨起了顾宜之。
  她跟顾宜之只见过短短几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只知道她刚回临城不久,就连地址还是前不久林怀嘉给她送礼物时,许清棠无意中看到的,因为门牌号跟自己的手机尾号一致,她特意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