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殿下……”宣情察觉不对,一只手去推闻若可拉她的手,想逃,但已经来不及了。
  闻若可利落将宣情摔在床榻上,接着松了自己的腰封,慢条斯理脱衣裳。
  “我是大骊送来的皇女……你不能这般对我!”宣情看出闻若可要对她做什么,从床榻上爬起来就要跑,却被闻若可抓住,又摔回了床榻上。
  “皇女?”闻若可轻笑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质子更贴切吧。”
  闻若可单膝跪到床榻上,她塌下腰,靠近宣情,眼里满是玩味道:“大骊皇帝有许多女儿,你能被送来,就代表你对她们一点也不重要。所以作为一步废棋,大骊皇室是不会在乎我对你做什么的。”
  闻若可语气肯定。
  宣情闻言看她,下一瞬,一柄匕首直接从她袖下刺出。
  于宣情而言,只要能保证自己安全,那杀了闻若可,挑起两国争端也无所谓。
  反正大骊都抛弃她了,既如此,那她又何必对她们留情面,她也不过是想好好活着而已。
  “哼——”可叫宣情没想到的是,闻若可动作比她还快。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就被闻若可抓住,接着她整个人被闻若可压进床榻里,彻底被人反制。
  “你是杀不了我的。”闻若可语气自信,她轻吻了下宣情脸颊,旋即又道:“另外,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活着做我的人……还有一条则是死……你自己选吧。”
  闻若可好心给出选择。
  宣情咬牙看她,片刻,还是将头歪向一侧,松开了手里的匕首。
  这就是选择了前者。
  闻若可笑笑,吻上宣情。
  屋中,熏香的味道一寸寸弥漫进她的身体。
  宣情合上眼,一切早在开始,便覆水难收……
  ……
  ……
  等宣情恢复意识时,她还躺在闻若可臂弯中。
  洁白的床幔落下,宣情摸到手边的匕首,握了握,最后还是选择放手。
  与此同时,睡在宣情一旁的闻若可其实早就醒了。
  她一声不吭偷看着宣情动作,片刻,在宣情放开那把匕首后,适时开口:“醒了?”
  她在宣情发间落下一吻。
  宣情感觉到,身体一僵,旋即转过身,背对闻若可,不理睬人。
  而闻若可对此也不恼,不紧不慢从床榻上坐起,随后给两人都套上一件单薄的里衣,接着将宣情打横抱起。
  宣情身下骤然悬空,她下意识往闻若可怀里靠了靠。
  闻若可顺势将人抱得更紧。
  “带你去沐浴。”闻若可唇贴在宣情耳畔说。
  说罢,带人去了隔壁准备好的汤池,水浸没身体,又是一番折腾。
  等宣情被闻若可从水里捞起,她整个人汗涔涔的,提不起一点力气,于是只能软绵绵由闻若可抱着摆弄。
  闻若可将宣情抱到汤池边的一张软榻上。
  她将她放平。
  随后,门外的侍女掐着点送东西进来。
  东西都是闻若可先前在侍女耳边低声交代的。
  侍女送来,就立马撤出,屋中又只剩下二人。
  宣情半合着眼,昏昏欲睡。
  闻若可则将侍女拿来的东西一一看了遍,接着将其中一样戴在了宣情脚腕上。
  那是一串铃铛,细细小小的几个贴在宣情脚腕上,有些冰凉。
  “第一次听你说话,就觉你声音好听,和铃铛声一样。所以以后,我不如叫你铃儿如何?”闻若可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宣情眼睫颤了颤,随后嘴里轻吐出两个字:“恶心。”
  宣情骂闻若可。
  闻若可也没否认,又选了侍女送来的另一物件,安置在宣情身下,是药玉。
  “安心养着。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用绢帕擦了擦手,闻若可贴在宣情耳边说。
  自此,宣情算是彻底成了闻若可养在王府里的金丝雀。
  日日索求,年复一年。
  宣情以为闻若可迟早有一日会倦的,却不想后来,自己竟成了北国的摄政王妃……
  ……
  ……
  大婚那日,宣情被人按着同闻若可拜了天地。
  拜完,她又被侍女看着,回了闻若可的院子。
  这方院子,宣情已经住了小两年。
  她轻吐一口气,在侍女退守到一边后,在院中摆弄了会儿花草,接着坐到藤椅上,出了会儿神,阖眼。
  她习惯睡在外边。
  安安静静,没人说话,勉强能让她短暂放松心神。
  “东西找来了?”而就在宣情浅睡着后不久,闻若可也站到了院门外。
  她望着院中安静睡着的宣情,只要对方在,她的视线就分不到别处一分。
  “是。殿下。”闻若可身侧的侍女颔首,递上一个小瓷瓶。
  瓶中是一粒药,特意从听云宗求来,效用是能叫女子与女子云雨后也能有孕。
  原先,闻若可是想自己吃的。
  但后来,她又明白,她生的孩子和宣情生的孩子,哪怕血脉相同,也会有所差别,于是她又临时改变了计划。
  她将药下进了宣情平日用的茶盏中……
  ……
  ……
  两月后,宣情在院中侍弄花草时晕倒,闻若可忙唤来了医女。
  医女为宣情诊脉,诊出了喜脉……
  ……
  ……
  “是不是你干的?”等院中所有人离开,宣情冷冷看向闻若可。
  闻若可在宣情身侧坐下,为她按腿,“是我。”
  闻若可没有否认。
  宣情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片刻挪开,“我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宣情表明态度。
  她不爱闻若可,从未爱过。
  更不会与她有个孩子。
  “那我也不会留封思崖活着回大骊。”闻若可亦道。
  她停下手里动作,抬眸望向宣情。
  宣情在听到“封思崖”这三个字时,瞬间朝她看来,闻若可的心停了下,好像有点痛啊……
  “我知道你前日见过她。”闻若可低下眼,不再去看宣情。
  有关宣情的行迹,她都知道,只是从未与人说过罢了。
  “你若想她完完整整走出我北国都城,就留下这个孩子。”闻若可说。
  话音落下,二人一阵沉默。
  最后宣情轻嗤一声,让步。
  她答应了闻若可,做这笔交易。
  闻若可忍不住又看她。
  二人一阵无言,过了许久,闻若可弯腰,轻轻抱住宣情。
  宣情顿了下,却没将人推开。
  “我知道你喜欢她……”闻若可额头抵在宣情手背上,声音闷闷传进宣情耳中,“你们青梅之谊,还曾有过婚约,我知道,我比不上她在你心里的位置……”
  闻若可有自知之明,“但……”
  她话锋一转,又道:“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只能是我的人,只能在我身边。”
  闻若可宣誓主权。
  宣情垂眸,看半个人靠在自己腿上的闻若可,闭了闭眼,片刻轻吐一口气道:“闻若可,你对我不过见色起意,还没腻吗?”
  她从不信闻若可喜欢她、爱她这类说辞。
  因为她们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爱。
  “没腻。”而闻若可听宣情问她,言简意赅回答了两个字,接着在认真琢磨了宣情的话后,又道:“兴许到死,我都不会腻。”
  她对宣情的感情就像是往一个空瓶子里倒水,一年又一年,水越来越多,感情越来越重。
  或许到最后,她都不会放手。
  可这些,宣情不会信。
  谁让她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强盗,一个骗子……
  ……
  ……
  再后来,又过了五年。
  五年后,宣情通过宣宁和封思崖,与大骊皇帝一起给北国布了一个局。
  大骊吞并北国。
  北国亡国前夕,北国人要闻若可交出宣情,却被拒绝。
  闻若可继续和宣情生活在那一方平静的小院里,直到宣情手下的人杀了王府大半的人。
  “终于轮到我了吗?”等宣情等了许久,闻若可终于在自己的院里等来了人。
  她神色平静,好像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不疾不徐从宣情平日躺的那张躺椅里起来,走到了宣情跟前。
  宣情面无表情看闻若可,手里沾满鲜血的剑一举,闻若可就死在了她剑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而这一幕,全被年幼的宣铃目睹。
  宣铃就站在院门口。
  宣情偏头望向她,二人四目相对。
  宣情慢慢走到宣铃跟前,她低头看她。
  不得不说,她这个女儿真是像极了闻若可。
  按理说,宣铃越是像闻若可,她应该越是容易下手的。
  可不知怎么回事,当宣情久久看了会儿宣铃的脸,她举不起手里的剑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