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洗完又吹干,白狗果真换了副面孔,程毓看看白狗又看看七夕,嘶了一声,说:“我怎么觉得你配不上人家了呢?”
  “这不会是萨摩耶吧?”白狗刚被吹干的毛蓬松柔软,翘着嘴角笑得非常好看,项耕顺着毛摩挲,“就是太瘦了。”
  “我也是洗完才看出来,但可能不太纯,好像也是个串儿,不管什么品种它都很漂亮啊,”程毓笑得很得意,“七夕占了大便宜啊,捡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回家。”
  七夕睡觉的地方不固定,外屋餐桌下,里屋门口,两个人的床中间……睡哪全凭心情。今天叼着毯子,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毯子铺成了个稍微不那么规则的四边形,拱着白狗睡到里面,它自己在外边一圈,用身体给白狗围了个窝。
  “天儿也热了,要不在外边给它们做个窝吧,”程毓盘算着,“看样子小两口需要私人空间。”
  项耕笑着说:“行,明天我就给它们做个婚房。”
  “哎你说……”程毓跷着腿琢磨,“七夕这算生米煮成熟饭先斩后奏吧,舞到我眼前来气我,我还没媳妇呢,它倒领回来一个,它成年了吗它!”
  “人家那是自然规律,”项耕半靠在床脚,正好能看见外屋的新婚夫妻,他很喜欢这条白狗,时不时就瞟几眼,“给起个名吧。”
  “夏至行吗?”程毓立马就接上了,其实节气还没到夏至,但程毓很喜欢这个名字,“我觉得女孩叫这个名字好听。”
  “从它进门就想好了吧?”项耕问。
  “七夕就是诚心气我,从它俩进门我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还怕我不收留它媳妇呢。”程毓笑笑,叹了口气,“别说媳妇了,它就是再领回个兄弟我也会养着的。”
  【作者有话说】
  项耕:请问养兄弟是以什么形式养呢?
  第38章
  第二天要带夏至去镇上的兽医站,七夕扒着车门死活不松脚,一直叫个不停,程毓被烦得没办法,只好把七夕也带上了车。
  “你俩到底谈到哪种程度了啊?”程毓回头看了眼后排座上窝在一起的两只狗,“我就是带它去看看,你就这么不放心啊?”
  七夕动了两下耳朵,把夏至往自己怀里圈圈,紧紧护着不吭声。
  “你这……”程毓摇摇头,“就冲你这德行,我都得考虑考虑将来我是不是得当个丁克。”
  “快走吧,”项耕关上车门,“没人管,我给你养老。”
  “一个七十九的老头搀着个八十五的老头,”程毓笑,“牙都开始掉了吧,说话漏风,再伺候个哆哆嗦嗦的我。”
  “我保证我七十九的时候哪哪都是全乎的,也保证伺候得你一个零件都不缺,”项耕吼了一嗓子,“走不走,再不走我过去开了啊!”
  “走走走……”程毓说,“去驾校报个名吧,趁现在还不是特别忙。”
  “我可以直接去考试,不用去驾校花那份冤枉钱。”项耕顿了一下,“还是等秋收结束吧,先还别人一部分钱再说。”
  “行,”程毓点头,“你自己决定。”
  夏至并没有怀孕,程毓说不上开心还是失望,只是有些替七夕发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某些方面有什么问题。程毓抱着夏至打疫苗的时候,急得七夕团团转,一直咬着程毓裤管往外拽。
  “你他妈……撒开嘴!”程毓一手抱着夏至一手拉着裤腰,“不知道的以为我跑兽医站打针来了!”
  项耕在旁边直乐,拍拍七夕脑袋:“那不是毒药,别害怕啊。”
  一直到车开出镇里,拐到通往稻田的路上,七夕才彻底踏实下来,伸着舌头不停往夏至脸上舔,舔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在夏至身上闻来闻去。
  后视镜里看不见后座上的情况,但项耕全程拧着身子给程毓解说。
  “七夕把舌头伸夏至耳朵下面去了。”
  “七夕舔夏至嘴角呢。”
  “夏至眯缝着眼,看起来还挺享受的。”
  “七夕咬夏至大腿是什么意思?”
  “夏至不高兴了,甩了七夕一巴掌。”
  “夏至又高兴了,直哼哼呢,哥你听见了吗?”
  “你给我闭嘴,”程毓拉了一把领口,“坐好了!”
  “怎么了?”项耕挺不舍地转回头,“没想到我们七夕是这样的狗,花招真多。”
  过了几秒,项耕抱着胸看着前面又说:“你应该跟七夕多学学,媳妇这不说来就来了吗。”
  媳妇什么时候来不知道,端午节前的一个周末,孙雪妍骑着电动车给他们送来不少吃的东西。
  “这都是我舅妈做的?”程毓问。
  “还有你舅舅,”孙雪妍抓了个炸丸子塞到程毓嘴里,“我爸难得下厨,你快尝尝,这丸子炸得特别好。”
  程毓一边嚼着丸子一边看孙雪妍:“你有事?”
  孙雪妍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我同学吗,几个人商量着假期去哪玩,太磨叽了,商量来商量去,想去的地方都订不上了,就想着不然来你们这儿玩两天,让项耕哥给我们做点儿好吃的?”
  “人比你才大多少,别仗着小那么一点儿就使唤人。”程毓摇头,“你们找别的地方玩吧,那什么欢乐谷水世界的,你们小孩不都喜欢玩那个吗?”
  “我们是去看人还是玩啊,”孙雪妍撇撇嘴,“再说男男女女的,那么多人泡一个池子里,我跑那儿喝死皮细菌汤去啊。”
  “啧!”程毓刚把丸子咽下去,又差点儿吐出来,“你这孩子,故意恶心我是不是!”
  “没没,哪敢,”孙雪妍笑嘻嘻地给程毓拍后背,“这不就话赶话说上了吗?”
  “我们真忙不过来,”程毓说,“而且就剩一个房间了,你们也住不下啊。”
  “民宿生意这么好的吗?”孙雪妍很意外,她一直以为她哥这个民宿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能很久才会有那么两三个人来住一晚,信誓旦旦地跟她同学保证一定让她们有地方住有地方玩。
  程毓点开手机:“你看,这往后一个多月的周末都满了,我们就两个人,还有那么大一片地,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我们一般只接一拨儿客人,这样只用准备一桌菜就行了。”
  “那不用给我们做饭,我们还能给项耕哥打下手,”孙雪妍攥起拳头给程毓捶后背,“让我爸妈把饭做好送过来。”
  “不是……”程毓十分不解,“那你们住家里不就完了吗,干吗要这么折腾?”
  “我乐意,”孙雪妍说,“你就说让不让我们来吧。”
  “让让让,”两个人差了不少岁,孙雪妍打从会走路就跟个小雪球似的跟在程毓后面,程毓挺疼这个妹妹的,“但真的只有一个房间了,来太多人真住不下。”
  “那你就别管了,”孙雪妍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开始发信息,“就这么定了。”
  项耕倒是无所谓,只在心里计算人数,盘算着要准备的菜品,另外还有粽子。
  程毓嗜甜,尤其喜欢那种糯叽叽的甜食,各种豆馅的粽子是他的心头好。
  河里的芦苇长得干净又茂密,大片大片的芦苇叶特别适合包粽子。项耕听着程毓在岸边跟他唠叨最近跑大米品牌注册的事儿,手上挑着既宽且长的叶子摘下来放到手肘勾着的袋子里。
  “指着咱自己这片地的米做成品牌不大可能,而且周期太长了,况且跟人家那种承包几万亩的比不了,他们有稳定的供货源,我在想……”程毓捏着一根芦苇芯,“咱这大米本身种就比较好,我打算再给施一些硒肥,打造一个养生的高端一点大米,卖给一些比较好的饭店,客人尝了好吃,可能会打开一些销路。”
  “普通的大米将来可以考虑收购来做加工,”项耕掸掉面前芦苇叶上的一个小瓢虫,瓢虫张开翅膀划了个弧线飞远了,“米粉米线什么的,普通大米价格浮动不了多少,加工以后就可以自己定价了。”
  程毓把帽檐往下拉拉挡住阳光,抬头看着项耕:“对啊,好点子,听说外地很多加工厂买的都是咱这边的大米,他们能做我也能做啊。”
  “但这个需要的钱比较多,而且回款周期可能会更长一些,”项耕回头看看他,“咱这周边也有很多旱地粮食,各种豆类,还有不少小麦,咱这儿的白色大粒玉米虽然没有糯玉米那么黏,但是非常香,这些都可以考虑。”
  “聪明啊,我们田螺,”要不是隔着浅滩的水,程毓恨不得上去亲项耕一口,“脑子里挺有想法啊。”
  “但这些的前提都是钱,”项耕又给倒了点儿凉水降温,“先注册了品牌,从小做起,网店成本低一些,可以先试试看。”
  “这个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能先走线上的模式,”程毓叹口气,“毕竟实体店需要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程毓在里屋用电脑设计商标,时不时发出一声哀叹,项耕在外面把洗干净的芦苇叶焯水,准备用自己做的豆沙和蜜豆包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