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谁。”等到嬷嬷都走了,秦山岳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眼下情况未定,不好说具体原因,将军还请稍等,待——”
  “是谁!”秦山岳一声爆呵骤响,几乎在白青柠的头顶上炸开。
  白青柠捧着瓷杯的手一顿,继而清清冷冷的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暴怒的秦山岳,声线平静的说:“将军这么想知道,不如去里面瞧瞧,就在东厢房里。”
  白青柠的神情冷淡,语气也是透着疏离的淡,秦山岳知道,白青柠还在因为那些事情和他置气,但是他也顾不上白青柠的不满了,赵红珠受了这样的罪,他一颗心都被割的七零八落,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白青柠就看着秦山岳如同蛮牛一样冲进了东边厢房里,厢房中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还有丫鬟与小厮的惊叫,最后则是拳头打在脸上的声音。
  里面的人吵吵闹闹了大概一刻钟,白青柠才提起裙摆走到厢房门口。
  她从深红色的门槛跨进去,入目的便是跪了一地的丫鬟与小厮,老大夫被吓得攥紧了药箱,想走又不敢动,他不过是个开药馆的普通坐堂老大夫罢了,将军府的阴私被他给听了去,他还能走得出这个门吗?
  在厢房最里面,秦山岳拎着白云鹤的脖子,把白云鹤摁的跪倒在地上,白云鹤身上只有亵衣,胸口处呕出了一团鲜红的血,显然是被秦山岳一拳打出了内伤。
  这已算是克制的了,白云鹤不过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正经科考走上来的,普通寻常男子罢了,按秦山岳的力道,一拳没砸死,就算留手了。
  “说,是谁让你做这种事的?是不是你对赵红珠心生歹念,强迫于她!”秦山岳的咆哮声震的人的耳朵嗡嗡的响,跪在地上的丫鬟们头贴着地,浑身都在抖。
  “都下去吧。”白青柠和那些丫鬟小厮挥了挥手,水袖轻轻一荡,那些丫鬟如蒙大赦般下去了。
  而此时的白云鹤已经被打得满脸都是血了,他的发鬓松散,胡乱的堆在肩膀上,牙都掉了一颗,一说起话含含糊糊的:“我不知道,我状态不对,我肯定被别人下了药,你别把事情都堆在我一个人身上!那个赵红珠,我根本就没见过几次,你为什么不去问赵红珠?”
  白云鹤是刑部侍郎,手上过了不少案子,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人也聪明,他只需转转脑子,便知道此次事件必有缘由。
  他恐怕被人阴了一手。
  “放肆!赵红珠天真浪漫坦荡果率,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定是你,贪图赵红珠,你强迫她,对她行苟且之事!”
  秦山岳的咆哮声在厢房之中回荡,他眼底满是血丝,满身杀伐之气镇压的人心头发滞,空气都稀薄了两分。
  “我怎么可能跟她行苟且之事!”白云鹤身处其中,他比别人的压力更大,但他绝不可能松口,也不可能抗下这么一个弥天大祸,所以他竭力辩驳,直接挑最锋锐的话来反击。
  “她是赵家独女,眼下又要翻案,京中风云迭起,端亲王虎视眈眈!这趟浑水我怎么会趟?朝中之人瞧见她都要避开三分!你以为谁都像是你一样,敢冒着大不韪把她接回来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对她贼心不死!谁会敢来在你的秦府里得罪你?”
  白云鹤连端亲王都说出来了,此刻自然再无顾忌,又说道:“我已有婚约在身,未来岳丈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名声坦途在望,我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毁长城?”
  这一番话比刚才那些什么将府阴私更吓人,隐隐有隐射端亲王谋反的意思,旁边的老大夫冷汗津津,人都要晕过去了,连带着秦山岳都跟着清醒了些,卡着白云鹤脖子的手虽然没松,但也不再像是方才那般用力了。
  白云鹤得了片刻喘息,说出来的话嘶哑且尖锐:“你有这个心思来审问我,不如去审审你的赵红珠,她要翻案,她要人帮她,我是刑部侍郎,我手掌无数机密,她想要替赵家平反,从我这里下手最方便!她想以这等腌臜事苛逼与我!”
  白云鹤的推测合情合理,这是他基于眼前的情况下推测出的最可能的反应,但却刺痛了秦山岳的心,他双眸骤然赤红,暴怒着将白云鹤摔在地上,并且反手抽出了腰间佩刀。
  “不可能。”重刀出鞘,铿锵之音铮铮入耳,秦山岳的刀锋划过了白云鹤的侧耳,削掉了一丝发,下一秒,刀锋下压,狠狠地顶在了白云鹤脆弱的脖颈上,和秦山岳极稳的手不同,他的声音都在颤:“红珠不会的,定是你,奸污于她。”
  秦山岳的样子太可怕了,一副什么都听不进去,就要白云鹤狗命的架势,白云鹤慌了神,一眼瞟到身侧的青色裙摆,白云鹤匆匆求助:“二妹!你快说句话啊,哥哥绝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的!”
  秦山岳暴怒的心神一惊,骤然看向身侧。
  他方才都把白青柠给忘了,现在又突然想起来,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疯魔质问的时候,他的妻子就在一旁看着。
  秦山岳看向白青柠的瞬间,白青柠正转过身,看向地上还跪着的老大夫,秦山岳只能看见她半张精致的脸和俏丽的下颌。
  那张脸上毫无波澜,只有平静,她微微颔首,与地上的老大夫说“起来回话”,老大夫战战兢兢爬起来,又听她说:“我兄说自己是被人下了药,你可瞧过,确实有这么回事吗?”
  大概是见老大夫实在害怕,白青柠又补了一句:“今日你唯有说实话才能走出去,今日之后,我给你黄金五十两,你大可以带银两出京,日后绝不会有人与你计较今日之事。”
  老大夫双手都是冷汗,他攥着手里药箱,脸上的褶子抖了抖,才咬着牙在白云鹤紧张地目光、秦山岳杀气的注视下开口。
  “这位大人...确实是被人下了药,顶级的媚骨香药,足够人沉溺□□两个时辰,不辨是非,全依本能行事。”
  老大夫的话说完以后,白云鹤第一个发了难,他还爬不起来,但老大夫的话佐证了他的清白,他一时又是痛快又是激愤,胸中戾气难消,干脆维持着被摁倒在地上的姿势,抬起腿来,重重的蹬了秦山岳一脚:“你且听见了?我便是被你那位赵红珠陷害了的!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便是要用这等恶心手段来胁迫我!”
  “当啷”一声响,秦山岳手中的重刀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看的老大夫仓皇爬着后退,但秦山岳根本顾不上此人了,他转身,大跨步的走向西厢房。
  那边,是赵红珠的所在地。
  他要亲口问问赵红珠。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夫君的白月光回来后》
  10、陷害
  西厢房内,赵红珠已醒来,药娘也已离开,秦府的丫鬟们也都被遣散,只有赵红珠与她的心腹丫鬟在房间内。
  心腹丫鬟跪在地上,发着颤将之前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时,直接跪倒在地,哭到险些抽过去。
  “小姐,小姐!那个男人不是将军,而是白家的白云鹤!我们该怎么办啊?”丫鬟哭了半天没听到回音,一抬头就看见赵红珠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赵红珠的手上有一个很深的掐痕,这是刚才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她被摁在枕间时被掐出来的,其实她并没有反抗,她顺从的把自己全都交出去了,只是对她动手的人太凶,所以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各种痕迹。
  手上的,不过是最轻的,在她身上其他的痕迹才是惨不忍睹。
  在之前,她以为这是秦山岳留下的痕迹,就算是疼,那也是甜蜜的疼,可是如果这是另外一个人留下来的呢?
  一股股恶寒从身后窜出来,直直的顶到赵红珠的头皮上,赵红珠的后背浮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那一双潋滟明媚的眼无神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原本红润的唇瓣苍白的如同宣纸般,她的耳畔充斥着丫鬟的哭声,脑海中也一片混乱。
  这个人不是秦山岳,是白云鹤。
  她记得白云鹤,白家的嫡长子,一个眉目温润,看上去颇为儒雅的男子,白云鹤当年参加科考登科时,她是远远瞧见过的,只是并没有其余的交际。
  为什么会是白云鹤?
  明明,明明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她万无一失,她本该万无一失的!
  而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坑她一笔的人,还有谁?
  整个秦府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一心喜爱她,偏宠纵容她的秦老夫人,对她怀有旧情的秦山岳以外,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有理由,有可能对她下手了。
  赵红珠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白青柠那张脸。
  她回到秦府后,一直都未曾正面拜见过白青柠,她们俩默契的避开彼此的存在环境,仿佛只要她们没有见过面,就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样。
  但是,在她悄悄地埋线勾画、谋取利益的同时,白青柠也早已暗铺大网,等她入笼。
  她不知道白青柠究竟是怎么知道她的计划,又是怎么动手的,她只知道,这一趟,她输的太狠,白青柠直接把她的所有路都给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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