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阿洁似乎早有预料,变魔术般掏出保鲜袋,利落地将剩下的帝王蟹和龙虾打包。
  这个拿着,想玩就先去玩吧,你那个朋友(王唯)来了的话,这儿还有。
  凃偲毫无负担的接过食品袋,跟在滑板少女后面跑。
  凃偲今天心情很好,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她的舞蹈学费终于交了,明天就能和王唯一起去上课。
  也许是因为她又学会一项新的技能滑板。
  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今天龚沙雨下班特别早,外面天还亮着,龚沙雨居然就坐在她的床上喝酒?!
  姐姐?凃偲眼神一亮,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默默承担着带熟食回家被教训的风险,献宝似的朝她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
  龚沙雨扭头,神色淡淡暼了她一眼。
  凃偲神秘兮兮地凑近,姐姐,你今天有口福了,来,一起吃。
  不等龚沙雨回应,凃偲已经利落地把袋子放到茶几上。
  她转身去洗手,水流哗啦啦地响,随后又轻车熟路地翻出餐具,最后自然而然地挨着龚沙雨坐下。
  仿佛她们经常这么做一般。
  等龚沙雨想拒绝时,一只没有加任何佐料的龙虾已经到她的眼皮底下来了。
  你试试真的很好吃。凃偲期待的看着龚沙雨,就像一个推销海产品的小摊贩。
  龚沙雨从未吃过带着壳的龙虾,竟动了从哪里下嘴的疑问。
  你这样吃我的这份。凃偲非常大方让出自己剥好的虾肉,随后又很自然的说:姐姐,能给我买个滑板吗?
  龚沙雨差点被口中的红酒呛死,咳咳咳,闭嘴!记住以后在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请你闭嘴。
  凃偲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随后忍不住嘀咕:可你现在明明是在喝酒
  如果凃偲没有说后面这个买滑板的提议,龚沙雨或许会给她面子去浅尝一口。
  龚三小姐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正要起身时,余光不经意从凃偲摆满桌的海鲜上略过,忽然被其中一抹突兀的蓝色给攫住那张垫在虾壳蟹脚下的纸页。
  凃偲顺着她的目光,慌忙解释:啊这个我只是临时垫一下,吃完我就把它。
  话音未落,龚沙雨抬手掀飞蓝纸页上的虾壳蟹衣。哗啦一声散落满桌。
  只见那蓝色页面上赫然写着马克两个大字。
  龚沙雨用指尖拈起页角,像对待某种危险品般缓缓展开扉页。
  凃偲突然想起方瑜的警告:&龚总有洁癖,能不在家进食就最好别吃&而此时满室都是海鲜的腥甜气息。
  这个小本本主作用便是当她厨余垃圾的中转站,她以为龚沙雨正在收集她在家偷吃的罪行,来惩罚她,不给买滑板或者其他的。
  除了今天外,我从来没有带过食物回来。凃偲狡辩,在自身利益和诚实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龚沙雨没有回应她,甚至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她看着账本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仿佛看见一堆正在疯狂啃咬河堤的白蚁。
  凃偲语无伦次说了半天,见龚沙雨表情越来越凝重,手上翻页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完全没有要找她算账的意思。
  菟丝花口干舌燥的看了眼桌上的红酒。
  其实从进门起,她就看上了这酒的颜色,像是眼前这人身上流淌着的血一样,是否也能带来同样的力量呢?
  想着想着,凃偲拿起醒酒瓶,偷偷尝了一口,酸中带涩,涩中带甜,不好喝!
  可龚沙雨为什么喜欢喝?
  凃偲不信邪,又尝了一大口,这次甜比酸多。
  一口
  两口
  三口
  再来一口
  欸!为什么有两个龚沙雨?
  凃偲用力抬起头,这次越发确定龚沙雨也是某种精怪了,她抬手去摸她的脸,想通过触感来确定下:喂!你到底是何方道友?
  龚沙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莫名其妙的问题吓了一跳,意识还未回笼,脸已经被一双柔软无骨又力气奇大的手托捧起来了。
  ?你
  你闭嘴,嘘!凃偲打断龚沙雨的话。
  !。!龚三小姐第一次被人吼,当即震愣三秒。
  老婆,让我尝尝你这漂亮的嘴是什么味道?姐姐凃偲不知道为什么,她确实萌发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和灵力无关,此刻的她,仿佛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敢做。
  于是她问出这句她想过很多次的话。
  菟丝花精不亏是对抗过天劫的妖,醉酒后胆大到可以命令龚沙雨了。
  龚沙雨今天的心境格外复杂,整个裁员计划都在自己掌控之内,哪怕发生一两起示威,她也能从容面对。
  但从这个账本失踪后,一切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本想早点回来整理下思绪,谁承想她花了一周未找的账本居然就在家里,还被这个熊玩意儿当垃圾垫,满腔疑问来不及问出口,倒是被这口柔软给堵住了。
  很明显,凃偲喝醉了
  但,龚沙雨没有。
  草木特有的香味混合着红酒香醇香,龚沙雨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酒量,明明才一小杯,怎么就晕头转向了呢?
  她听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崩裂的声音,也切实感受到了,情|欲如同觉醒的小兽从那裂缝一寸寸爬了出来。
  两唇相对,一触即放,凃偲的手倏地失了力气,整个人往龚沙雨怀里扑。
  龚沙雨眼神几变,张开怀抱,让凃偲的上半身完全禁锢在两臂之间,两人的身体几乎重叠。
  她严重怀疑凃偲没有长骨头,看着柔弱的身躯,其实很有肉|感,特别是
  龚沙雨咽了口唾沫,腾出一只手,恶狠狠的掐住凃偲下巴,迫使对方看向自己。
  她们的脸贴的很近,鼻息交错间,龚沙雨的的呼吸变得灼热起来,我来教教你,该怎么尝!
  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微凉的舌探入一片温热中,她们贪婪的吸取属于对方的气息。
  凃偲有些呼吸不畅,大脑几度缺氧,身体的欢|愉让她忘记了趁机吸收养分。菟丝子的依附本性,让她的身体像藤蔓一样缠上龚沙雨。
  两人忘情地拥吻着,头脑一片混乱,凃偲任凭身体舒展,干枯的灵识迅速膨胀,有什么力量冲破枷锁,在呼吸不畅间,悄然疯长。
  龚沙雨感觉怀中人越来越烫,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发出警报声,婚姻协议里的五项规定,不止是对凃偲,更多的针对自己。
  不准爱!!!
  没有爱,就没有软肋,哪怕是身体的沉沦也不行!
  龚沙雨从小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这条崎岖之路,不亚于悬崖上走钢丝,不至于也没必要带个致命弱点一同行走。
  空气中的花香愈发浓郁,龚沙雨睁开眼,用力推开凃偲,恍惚间,对方不知何时带了个黄色小花帽?
  
  正沉浸其中的菟丝花被突然推开,非常的不满,她还想
  你头顶上是什么?龚沙雨暗哑着声音问。
  头顶?头发?藤蔓?花?他大爷的本体!!!
  凃偲瞬间清醒,不能让人类知道她是谁这是和血契约寄主一样重要的警告。
  啊,是小花帽,你要吗?凃偲假模假样的问,其实在暗暗收回本体,让那个帽子看起来尽量稀疏点。
  龚沙雨想到那天晚上,她好像也见过这种花,她抬手想去确认下。
  慌乱间,凃偲再次吻上了龚沙雨的唇。
  姐姐,再亲亲凃偲含糊其辞道。
  龚沙雨抬起的手最终落在凃偲的后背上。
  不准爱没有爱,只要心灵不爱,单纯的身体上的不讨厌,算不上软肋吧!
  龚沙雨自信满满的寻思,她最近的压力太大了,这或许是一个释放压力的好办法。
  这个吻并未持续太久,凃偲的本体收得差不多时,她主动离开了龚沙雨的唇。
  菟丝花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担心再这么下去,她会抑制不住放出本体主藤蔓,吓死了龚沙雨,自己也断了养分。
  姐
  闭嘴!龚沙雨有点气急败坏,但她转念一想,唯一值得安慰到是:凃偲醉酒,主动勾|引她,明天她还可以惩罚她。
  姐姐凃偲像是忍不住,再次开口:你是不是喝醉了,哪有花帽子?
  龚沙雨:!!!???
  她看凃偲的一头藤蔓似的微卷发,加上刚才自己反常举动,还真的产生了是我喝醉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