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切,这还不简单,直男直男,”林卓然摇了摇手里的笔,一本正经说:“喜欢的一直都是男的嘛。”
  时裳:“……”
  好朋友的脑子突然坏掉了怎么办。
  回到宿舍,抱着换洗衣服进入浴室,时裳还是没有想明白。
  时裳用浴球打好泡泡,两只手打着旋儿搓揉头上的角,后知后觉地想,怪不得他最喜欢吃"L"的视频,原来他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
  他甩甩头,将好奇的念头从头脑里清除出去。
  算了算了,人家的隐私,还是不要随便猜测,每个人都有秘密。
  他三两下冲掉翅膀和尾巴上的泡沫,又用浴巾擦干净身体,换好衣服,移步在洗手台。
  刚准备把头上的魅魔角收回去,时裳注意到什么,把脸凑到镜子面前。
  他把额前的碎发拢起,扎了一个小揪揪,然后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又低着头,再仔细看看。
  怎么感觉,他的角比之前大了点儿。
  时裳探出细白的手指,对准头上的两枚角比划了下。
  确实变大了,大概大了三分之一的程度,从大拇指的高度,长到无名指的高度。
  可喜可贺。
  恶魔角是魅魔实力的体现,越是实力强大的魅魔,恶魔角越大。
  像他这样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小魅魔,恶魔角永远一成不变,最小的那种。
  摸着滑溜溜的角,时裳心里有些高兴。
  果然陆庭鹤的精气就是厉害,吃一次顶他之前吃十次。
  他十分愉快地收回角,哼着歌回到室内。
  时间不早,蒋尧和闻从都回了宿舍。
  听见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蒋尧从桌前站起来,准备收拾东西去洗漱。
  瞥见进来的时裳,他忽然愣了两秒,接着眯了眯眼睛,问道:“时裳,你最近换的什么沐浴乳啊,我怎么感觉你变白了点啊?”
  “唔,”时裳已经走到桌前,打开了吹风机,闻言眨了眨眼睛,困惑地说,“没有啊,我买的还是之前那个。”
  最近天气降温快,他迎合人类的时令,换了件嫩黄色的长袖睡衣。水洗过的皮肤微微泛粉,透着一股羊脂玉般的莹润色泽。
  “还是不对,”蒋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顿了顿,鼻翼翕动,“好香,难道是洗发水的味道?什么牌子,这么持久?”
  一阵恬淡的香味漂浮在鼻端,甜丝丝的,蒋尧不由地动了动鼻子,仔细嗅闻。
  “真的很香。”他推了推旁边闻从的肩膀,“诶,闻儿,你说不是有股味道?”
  闻从最近有个大作业要交,忙得焦头烂额,头也不回说,“你身上的屌丝味。”
  蒋尧:“……”
  “明明就有啊。”他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
  那股味道转瞬即逝,他也只当自己认错了,转身打开柜门拿衣服。
  走到时裳桌前,蒋尧忽的想起什么,热情道,“对了,我的论文要写完了,正好咱们宿舍还没有出去聚过。”
  “要不然趁这个机会,咱们四个出去聚一聚。时裳你下周六有时间吗?”
  时裳想了想说,“应该有时间的。”
  蒋尧:“好嘞,鹤哥也没有事,那我就准备预定了。”
  :“嗯嗯。”
  头发吹得半干,时裳五指伸进发丝里,随意捋了捋,把吹风机关掉放回原位。
  他爬上床,拉下床帘,脱掉睡裤,分.开.腿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又抬起手腕凑在鼻前嗅了嗅。
  不管怎么闻,都只有沐浴露的柠檬香,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可能蒋尧只是随口说说吧。
  时裳放松地靠住枕头,拿出手机玩儿。
  刷到第三个搞笑视频时,他的脑海闪过一道白光,猛地从床上弹射而起。
  他探出魅魔进食的触须,在空气中仔细闻了闻,果然捕捉到一缕极其轻微的甜香。
  夹杂在人类灵魂的各色味道里,这股味道还很清淡,并不明显。
  成年后的魅魔为了诱捕食物,身体会自然散发出一股香味,让周围人产生好感。味道浓郁了点,甚至会产生X欲。
  时裳搂住抱枕,默默地想,蒋尧说的味道,不会指的是这个吧。
  紧接着,他脑海里又跟着冒出另外一个想法。
  今天和陆庭鹤单独待了这么久……
  他有闻到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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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六先浅浅掉一波马,裳裳宝的马甲也快捂不住啦。[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第21章 小美人
  应该没有吧。
  回想陆庭鹤今天的表现,全程风度翩翩,温柔耐心,连被他弄脏了衬衫也没有生气。
  时裳躺回床上,决定屏蔽这段羞耻的记忆。
  他抱住尾巴认真想了想,现在既然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其他人类又暂时无法食用。
  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先收好这股味道吧。
  困意来袭,时裳打了个哈欠,他翻了个身,脸颊贴着柔软的枕头蹭了蹭,慢慢沉入香甜梦乡。
  *
  翌日,时裳抬手摁掉床头的闹钟。
  今天有早八,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
  先检查一下身上还有没有那股诱惑人类的香味,确定没有,时裳才认命地从床上爬下去,轻手轻脚钻进浴室洗漱。
  第一节是校内的公选大课,几个学院的学生,凑在大教室里一起上课。
  林卓然早上起不来,没有选这门课。时裳每次都是早早到教室,然后挑个后排角落,当一节课的蘑菇。
  今天去得比较迟,后排的位置基本都坐满了,只有前排还有寥寥无几的空位。
  时裳放眼看去,终于在前排靠墙处找到一个漏网之鱼。
  临近上课,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时裳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问,“同学,你旁边没人吧?”
  “没有。”时裳客客气气把课本朝自己这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那人眼睛还黏在手机上的游戏里,敷衍嗯了声,头也不抬直接坐下。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周浩宇才念念不舍把手机放进桌肚。
  教授在台上划重点,他从包里摸出崭新的课本。
  又去翻笔,掏了几下没找到,周浩宇啧了声,对旁边的人说,“同学,你有没有多余的笔,借一支——算了算了,我直接买,多少?你开个价。”
  他不耐烦地转头,却猛然间愣在原地。
  眼前的少年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纤长的睫毛像是两片小扇子,忽闪忽闪望过来时,像森林里最纯真无邪的小鹿。
  时裳“唔”了一声,在包里翻找了下,礼貌回复:“抱歉,我也只有一只。”
  扑通扑通,周浩宇不禁捂住心脏,感觉上大学以来第一百五十次心动。
  他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笔,迅速调整坐姿,手撑着额头拂了拂刘海,不经意露出绷紧的肌肉,灿烂笑出八块牙齿。
  “同学你好啊,我是体院篮球系周浩宇,大三。”
  他朝时裳面前凑了凑,猜测道:“你是今年新生吧?什么学院的,叫什么名字?和学长认识一下嘛呗,多个朋友多条路。”
  时裳一听,猛地警惕起来,把桌上的课本又朝面前移了移,绷着脸硬邦邦回答,“我是大一新生,上课了,老师在讲重点,不说话了。”
  说完,他抬起头分外认真听着台上小老头讲课,半边眼神也不肯分给旁边人。
  不怪时裳警惕,刚开学的时候,他独自上课也被人搭话过。
  那个人也是坐他旁边,以借笔为由和他开启话题。他们的聊天很愉快,第二次课,对方还送了他一支全新的水笔。
  得知时裳是艺术生,他热情地展示了水笔的功用,把它吹得天花乱坠,一支更比五只强,直到学期末都还能用。
  或者又可怜地叹气说,他家里条件不好,重病的爸,辛苦的妈,上学的妹妹,破碎的他,平时只有做点小生意才能赚他的学费。
  时裳当时不懂人世险恶,心肠又软,真以为既省钱又能帮助他,十分慷慨购入十几只。
  谁知拿回去,没用多久笔就没墨水了,剩下的更是写也不能写。
  时裳疑惑地想找那人问,却发现他再也没来上过课,收款的微信账号也把他拉黑了。
  后来还是林卓然告诉他,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那种笔网上批发五毛一支,专门骗他们这种刚上大学,识人不清的小可怜。
  五毛的笔卖10块,简直比欺诈恶魔还要狠!
  时裳本就拮据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这下再也不敢随便相信别人。
  遇到这种上来就热情询问的陌生人,更是警惕的一个眼神也不给,生怕他们要掏空他的钱包。
  他的抗拒都写在脸上,周浩宇也没有生气,没再打扰他听课,自顾自摸出手机捣鼓起来。
  下课铃响,时裳把课本和文具装进包里,只抢到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