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遥远的他忽然给他发来视频请求。
  梁仲曦做贼心虚,换成了语音。
  陈彦琛:“怎么了?”
  这声音柔得跟水似的,梁仲曦脑子里忽然涌入了大量十八禁的画面,他皱了皱眉,声音沙哑:“在干嘛?”
  陈彦琛:“我刚洗完澡,怎么了?”
  梁仲曦眉心皱得更紧。
  “想你。”
  “想我了怎么不接视频?”
  因为梁仲曦硬了。
  【作者有话说】
  小梁生:想老婆我错了吗
  收拾包袱准备回家过中秋
  第65章 花好09
  两个人从小相知相识二十多年的好处,大概就是单凭着一个呼吸都能揣测出对方在想什么。
  好比梁仲曦现在一个深沉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吸声,陈彦琛甚至都能估摸着他的手已经摸到哪里了。
  窗缝吹进屋里来一丝冷风,好像还能听到一点远处的闷雷声。这两天是该有雨的,早上听着沈姨的收音机里提过,广河这两天要来一股冷空气,早些时候太阳耿着日头的时候也不知道几成真假,现在看来这个天也开不起玩笑。
  连月光都冷得盖上了浓云见不了影儿。
  陈彦琛裹紧了凉被,吸了一下鼻子:“喝很多酒了吧今晚?”
  “就一点,没有很多,”梁仲曦鼻音很稠很沉,带着男人荷尔蒙,“我想你了。”
  陈彦琛抿抿嘴,“很想你”这三个字都重复三四五遍了,这喝的还叫一点。
  陈彦琛拢好被子,路灯光渗进了屋,留在他露在外的半张脸:“我念书给你听好不好?”
  “小琛...”梁仲曦的声音拖沓和犹豫,“你在做什么?”
  陈彦琛:“跟你说话。”
  隔了一会儿,梁仲曦才低声说:“小琛,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的。”
  梁仲曦的声音越发的沉,尾音都带着粗重的喘息,“我现在不想听你念书...我想听你哄我...”
  陈彦琛顿了顿,带上耳机,左手一点一点伸进内裤里:“那你想我怎么哄你?”
  梁仲曦喝多了真的就只剩下孩子耍赖的不依不挠:“你在干嘛?”
  陈彦琛的心率一点一点地往上窜,声音有些娇气,就像毛茸茸的小兔子躲在小窝里,探头探脑的。
  相比之下梁仲曦就像在洞口外觊觎着的凶猛大灰狼。
  得不到回答,大灰狼有些着急:“小琛...”
  小白兔:“我在想你...”
  小白兔说完就好像又害羞了,往洞里又缩回去了一点,大灰狼哪儿能把人放走,一爪子把小兔子的爪子摁住,小白兔越是挣扎往回跑,大灰狼看得越是心惊动魄。
  梁仲曦似有若无地笑笑,他换了个姿势躺着,丝质的睡袍滑落了不少,胸肌若隐若现的渗透着随着他手上动作越发升高的体温。
  “想我什么了?”
  梁仲曦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氲馥让人着迷的磁性,都像他本人正压在自己身上,在耳边轻轻地咬着耳垂,低声地说着每个字,每个字都像带着电流,都在刺/激着自己敏/感部位。
  陈彦琛没有立刻回答,从电话里只能听到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
  梁仲曦低声:“嗯?”
  就好像大灰狼一把将小兔子拽住来按在怀里,小兔子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
  少顷,陈彦琛声音轻柔传来。
  梁仲曦闭着眼已经听得额边浸汗,声音微颤:“然后呢...”
  “然后我求你弄我...”
  而那次,事后梁仲曦搂着陈彦琛沉沉入睡的时候,陈彦琛在梁仲曦额头亲了一下。
  手指指腹轻轻擦着他的眼帘,睫毛扫过手指都是带着痒。
  陈彦琛小声说,“只要是你,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梁仲曦,我这辈子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候在雷克雅未克的时候也不知道犯了哪条神经,他们在冰原开着越野车自驾的时候,总喜欢播着一些老歌。
  例如学友的《遥远的她》。
  陈彦琛那时候说,如果我哪天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洒在雷克雅未克。
  “我一半的骨灰落在地里,我每想你一次,就跟着火山爆发一次,”
  “另一半的骨灰飘到天上,你每想我一次,我就会为了在天上放一次极光,尽力让你看到。”
  今晚上海下的雪不冷,初雪都是不冷的,但是好看,纯洁得落到地上都不沾染一丝尘埃,梁仲曦安然入睡的时候,手机一直都在枕边。
  而今晚广河来了一场磅礴大雨,那道闪电撕开天穹夜幕就往地上倒水,稀里哗啦。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知道梁仲曦入睡之后,陈彦琛才挂断语音。
  他一直躲在被子里,而床单上留下的没有一点粘稠,全部都是压在他手心的汗。
  皮都擦破了,他只觉得疼,没有一点点反应。
  天上又响起了震慑人心的雷声,陈彦琛吓得心里砰砰地乱跳,跳得他觉得心口一阵钝痛,痛得他咬着牙呼吸不了。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可他连哭都哭不出一点眼泪。
  无能为力的痛苦积压在心上,压得他窒息僵硬。
  他从床上吃力地慢慢爬起来,在柜桶里拿出那个半透明的药瓶,将剩下的药全部倒进了窗台的烟灰缸里,然后用小石子将它们全部碾碎成白色粉末。
  风和雨隔着防盗网吹了进来,一半粉末被风吹走,一半粉末被雨打湿。
  陈彦琛套了件单薄的风衣,踢着一双人字拖小心翼翼地出了家门,一阵风吹来都差点要把他刮走。
  南方的风不豪爽,但很野蛮。
  陈彦琛身子骨单薄,这些蛮风也没有要对他手下留情,他每走一步都差点要摔倒,路上一片漆黑,路灯照不穿雨水。
  路上早就没人了,偶尔一两辆的士都在赶着路人魂。绕了两条街,他凭着记忆走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民营药店门口,在外面站了很久,迟迟没有进去。
  药店值班的大哥本来还在雨声中打着瞌睡的,一个惊天雷把他震醒了,半梦半醒地抬头就看到门口雨水里杵着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吓得这哥们一个激灵骂了句丢你老母。
  一个不进去,一个不敢出来,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陈彦琛还是掉头走了。
  广河的雨下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屋檐上还挂着雨滴,上海的雪也下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艳阳高照,满城银装素裹,何不美丽。
  梁仲曦被太阳光闹醒的时候一阵宿醉后的头疼脑胀,拨开了脑里模糊,剩下的都是小狗伸出爪子挠自己的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拿起手机眯着眼看到昨晚通话时长“2:34:10”,梁仲曦轻轻提了提嘴角。
  正想要给小狗发消息,先入了个招魂夺命call。
  梁仲曦还没完全清醒,声音带着倦意:"嗯?"
  七喜:"你昨晚做贼了?这声音。"
  是做贼了,偷人心了。
  清了清嗓:"什么事?”
  七喜:"给你去疗养院查清楚了,演唱会那晚那个行凶的男人确实只是精神分裂,没有任何人指使,跟谁都无关。"
  梁仲曦披着浴袍起身倒了杯水:"怎么说?"
  七喜:"我这段时间都跟着那人的老婆,事发之后我没见她有跟任何可疑的人来往,她的账户里也没有忽然一大笔钱进去的记录,这段时间她去的最多的就是疗养院。前天跟着她去到的时候就看见她哭着跟那人的主治医生求情说能不能让她老公出院治疗,结果那医生反而把她给骂了一顿。"
  梁仲曦停下手上动作:"骂她?骂什么?"
  七喜:"这么跟你说,那男人吧,原来就是个搬运工,上班就上班下班就回家,就是喝酒抽烟,打打麻将什么,按我这么看来其实他应该是好些年前就有精神分裂的症状了,但因为不影响生活,再说了每天赚个温饱已经够累了,谁还会往精神病上面想去。结果后来他们公司裁员就把他给裁了,他第二天就去公司里大吵大闹还拿着刀要砍人,被警察抓了去,第一次给人求情了算不上没进去,结果拿着刀就开始在路上随便砍人,这才被诊断出有精神分裂,当时就被送到疗养院了,一住就是两年。"
  梁仲曦:"那怎么又放出来了?"
  七喜:"害,这两年里他倒还算听话,该吃药吃药该配合治疗就治疗,他自己也想家里老婆孩子,而且说到底那地方好听点说疗养院,难听就是精神病院,谁想在那里头住的?他给医生求情了好几次了,前不久医生就说只要他能保证按时吃药复诊就能出院,这人不就放出去了呗。"
  "然后?"
  七喜冷笑一声:"点子就在这里了,这男人两年没见着自己老婆,大家都是男人,你说这男人脑子里都是什么?"
  说到这里梁仲曦忽然想起来之前詹远林的话,脸色一沉,倒是就把事情串起来了:"男人想要做/爱,因为吃药副作用硬不起来,所以私自停药了,然后病情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