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阴郁大佬少年时 第40节
  江朔野原本准备闭起眼睛休息一会儿,听她哭成这副模样,还是睁开了眼,抬起手,缓缓摸向她的脸庞,“别哭了。”
  “不会让你变成寡妇的。”
  班里每个人都有同桌。
  要是真的就她没有的话,他得受多大的罪名。
  况且,他自己也于心不忍。
  这话一说,栗知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握着江朔野的手,连话都说不出来。
  吓得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都跟着一起紧张。
  到了医院,医生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江朔野头上的伤口,安排了拍片,看到诊断结果后,低声道:“放心吧,骨头没事。”
  “伤口有点长,缝个五针差不多了。”
  栗知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惨白。
  好像一会儿要缝针的人是她一样。
  江朔野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披在栗知的肩膀上,蹲下来和坐在椅子上的她说道:“我没事。”
  “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否则进去看到了伤口,又要掉眼泪。
  陪同的警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医生准备缝针前,建议江朔野打一针麻药,否则伤口会很疼很疼。
  他沉默了两秒钟,还是回答:“谢谢,不用了。”
  万一待会儿他晕头转向地走出去,恐怕栗知要立刻给他办住院手续了。
  笔录并不急着做。
  或者派出所能把设备带到医院来,在医院里给江朔野做,省得他路上折腾。
  江朔野却拒绝了,看了眼栗知后,低声回答:“我没事。”
  “现在就去所里吧。”
  他早点做完,说不定也能早点判那个家暴男的刑。
  一路上,栗知眉头紧锁,意外地安静。
  她始终转着脖子,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马路,双手扣在一起,指尖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了。
  见她心事重重,江朔野也沉默了一番。
  他因为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者,笔录需要做得详尽一些,耗时便长。
  原本想和栗知说,让她去个舒服点的地方休息一下,但这所里的人似乎都因为她父亲的关系而认识她。
  给她洗脸巾,也给她水喝。
  似乎不需要他的任何操心。
  江朔野便一言不发地走进了笔录室,发现对面位置上坐的人是——栗知的父亲。
  喝了点热水后,栗知整个人都好受了些。
  但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恢复平静。
  她坐在椅子上,身体蜷缩起来,泛着淡淡皂角香的皮衣外套将她紧紧包裹住。
  栗知觉得,江朔野会受伤,就是因她而起的。
  是她非要改变过去,非要拉着江朔野一起去查张志英偷的东西,非要摆生气的脸,让江朔野觉得愧疚,跟着她一起去老板娘的家里。
  如果被砸的那一下,没有那么幸运,真的伤到了他的脑子呢?
  她就不应该在重生后,缠在他的身边......
  栗知深刻明白自己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离开了位置。
  要是真的想帮助江朔野,她就从未来帮助吧,找出他和那个杀人犯之间的矛盾,提前化解风险。
  而不是继续像现在这样自私地待在他的身边,祸害他。
  江朔野仔细回忆了所有看到的细节,最后在笔录上签名,摁下了手印。
  栗父递给他一张湿巾擦手。
  江朔野礼貌地低下了头,“谢谢您。”
  他走出笔录室后,发现椅子上空无一人,只有他的那件皮衣外套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上面。
  路过一名工作人员,江朔野连忙问道:“请问本来坐在这里的一名女孩子呢?”
  工作人员摇摇头,“不知道啊。”
  “她好像很早就离开了。”
  江朔野拿起了外套,走到拐角处,听到了栗知父亲抽完香烟的咳嗽声。
  有个小警员似乎正在朝着他开玩笑道:“栗所,马上要当岳父啦?”
  “好多人都反映你这个女婿不错哦,现场临危不乱。刚才在笔录室里,两个小时都保持着端正坐姿......”
  栗父声音严肃:“别瞎说八道。”
  “我女儿才不会嫁给他。”
  说完,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表达似乎有误。
  应该直接说女儿才上高二,谁也不会嫁才对。
  江朔野脚步停止在墙前,没有再动。
  “栗所,这是刚才笔录人的背景资料。”另外一个新的声音加入进来,“他父亲还在服刑中,罪名是杀人未遂。”
  等栗父走到拐角处时,早已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他最后是在所门口看到的江朔野,少年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背影挺拔,个子比这里的一些新民警还高。
  感觉是个能当警察的好苗子。
  可惜被家庭给毁了......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栗父出声说道,走到了江朔野的面前。
  江朔野摇头拒绝了。
  他原本就想这样目送着栗知父亲的离开,结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请问……您知道栗知去哪了吗?”
  栗父若有所思,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也摇了摇头。
  一回到家,栗知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直到父母都回来,她才洗好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去吃晚饭,不想他们过多担心。
  栗母听说了今天的事情,非常感谢那个叫江朔野的男生,得知他就是上次在车站时见过一面的那个男生,更满意了。
  她没忘记那天栗知身上干干净净,而他的身上却有一半的衣服都湿了。
  “老公,我们一定得想个办法,好好谢谢他,是他勇敢地保护了我们的女儿。”栗母开口道。
  栗父则回答:“嗯,所里会给他申请见义勇为奖的。”
  看了眼一直埋头扒饭不说话的女儿,栗父问道:“知知你呢,有什么想法吗?”
  “要不爸爸妈妈请他吃顿饭?”
  栗佑第一个表示不满,嘴里的肉都还没有嚼完,他口齿不清地说道:“不行啊,就吃一顿饭也太普通了吧!”
  最好是让他老姐以身相许。
  高中就结婚,搬出去住,他以后就再也不用挨打了!
  栗母觉得也是,请吃饭太普通。
  细细想来,女儿好像上次还到人家家里吃馄饨去了呢。
  今天周末,也是和这个男生在一起的?
  她笑意盈盈地看了栗知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偏偏丈夫很没眼力见,双手一拍,说道:“既然吃饭太普通的话......不如我们认那男孩子为干儿子,怎么样?”
  母亲和弟弟一起喊了出来:“不行!”
  栗知见状,烦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她夹了一筷蔬菜放入碗中,小声地说:“别这么麻烦了,就给钱吧。”
  “他是和奶奶一起住的,平常要做很多兼职补贴家用,我认为钱可以帮助他。”
  最好是一笔丰厚到能够让江奶奶直接动手术的感谢费。
  等她以后工作了,再把钱还给爸爸妈妈。
  这样一来,她也不需要和江朔野有过多接触。
  栗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
  很快又到了周一。
  周日一整天,栗知都待在自己的房间内没有出去,除了躺着看书以外,她就坐着复习,把明年高三的复习内容都看了一遍。
  不想让自己的大脑还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到教室后,她也没有换班。
  如果一下子做得太明显,同学们又会有闲言碎语,怪在江朔野的头上,说他哪里哪里不好。
  这一切明明都是她的错。
  “欸,你们后来找到文具店的老板娘,把那小偷的事情告诉她了没有啊?”童焕金看到栗知来上学,迫不及待地回到座位上问。
  谁让她和江朔野两个人谁都不回消息,跟失踪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