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场很丑[六零] 第69节
  送走一众海龟,谢瑶随沈瓒上了岸,进了军营。
  “饿不饿?”沈瓒问道。
  “饿。”
  “等着。”撂下话,沈瓒抬脚去了厨房。
  “大师傅,”沈瓒诧异地看着还在厨房忙碌的男子,“你怎么还没下班?”
  “沈队,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沈瓒不解道。
  “上面来人了,李军长、江政委、赵部长正在招待,说是还没吃饭,让我给准备几个小炒。”
  沈瓒一双深邃的眸子闪了闪:“我方才去海边等瑶瑶去了,还真不知道。大师傅,还有窝头骨头汤吗?”
  十八头猪料理后,好肉都给了帮忙打捞黄金的抹香鲸和海龟,余下的边角料给战士们过了一个有油水的八月十五,剩下的只有剔出的骨头喽。
  骨头被炊事班的战士们拿盐抹了,放在地窖里,每天做饭都会和着土豆、一种青瓜菜熬成一大锅汤。
  “给大海龟吗?”
  “嗯。”沈瓒点点头。
  “晚饭没剩下。”大师傅转头对一名战士吩咐道,“小刘,玉米面和黑面两掺,赶紧下一锅面片汤给沈队。”
  战士愣了下,不情愿地点头应了。
  沈瓒抿了下唇,没有阻止,瑶瑶立了那么大的功,吃锅面片汤他还嫌委屈了她呢。
  小战士煮的面片汤清汤寡水,再加上用的又不是什么好面,谢瑶吃了几口就有些吞不下去。
  瞅了瞅盆,她已经下嘴了,没办法再让给别人,这年头粮食主贵,也不可能浪费,深吸了口气,谢瑶闷头一阵狂吞。
  “饿坏了。”沈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吃饱了吗?”没饱,她也不想再吃了。
  “沈队, 小王放下电话走出门卫室,“李军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 沈瓒应着,端起谢瑶的饭盆,打开水笼头洗干净,放到门卫室的办公桌下,“瑶瑶,我走了,明天六点用过早饭我们就出发。
  谢瑶抬起前肢冲他挥了挥。
  沈瓒轻笑了声,大步离开,转眼到了办公楼,敲响了李军长办公室的门。
  “小瓒来了,快进。 李军长招手,“听小王说咱家大宝贝回来了?
  沈瓒眉头蹙起,抬眉扫过李军长、江政委、赵部长对面坐着的三名陌生男子,轻应了声。不明白,李军长为什么要将瑶瑶推到前头。
  “李军长说的大宝贝, 坐在李军长对面的白脸男子询问道,“就是你们报告里写的,那只率领一众小海龟帮你们打捞黄金的千年海龟?
  “对,是它。 李军长笑道,“陆军长要不要过去看看。
  “等会儿,我们就去。 陆军长说罢,盯着沈瓒,目光深邃幽暗:“这位就是追击左雪松,报告南琴葬身虎鲸的沈队吧?
  沈瓒无声地敬了个礼。
  “李军长,我能跟他单独聊聊吗? 陆军长道。
  李军长迟疑了一瞬,知道阻止不了,人家能当面提出,已是给他面子了,遂抬手做了个请。
  陆军长双手拄膝站起,踉跄了下,沈瓒忙上前扶了一把,对方硬气地推开他的手,向外走去。
  沈瓒冲在坐的又敬了个礼,随后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走向训练场。这会儿夜色已深,训练场上空无一人。
  “我女儿有一本日记,上面写满了两个名字,沈瓒、谢瑶。
  沈瓒茫然了一瞬,不明白,陆南琴怎么会知道瑶瑶的名字。
  “谢瑶, 陆军长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沈瓒,“是那枚木珠真正的主人。
  沈瓒陡然一惊,怆惶叫道:“我交上去的木珠是瑶瑶的东西? 那么神奇的东西竟然是瑶瑶的,那为什么瑶瑶又将木珠给了自己,并让自己交了上去?还有,瑶瑶的东西,又怎么到了陆南琴手里?
  陆军长目光犀利道:“沈队果然认识聊城纺织厂厂长谢言的闺女,谢瑶。
  沈瓒点点头,这个没什么可隐瞒的,有些事一查即知:“54年剿匪结束,我去聊城看望左中赏左爷爷,见过谢瑶。
  “嗯。
  对于他的回答,陆军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据谢言所说,谢瑶幼时受惊,魂魄不稳,老爷子就将他从寺庙请来的一枚木珠给了她。
  “58年暑假,南琴去聊城她姑姑家玩,回来就戴了那珠子,说是一个叫谢瑶的小姑娘赠送给她的。
  “珠子你也见了,跟普通木料雕的珠子没有什么区别。 陆军长轻叹,“这么些年,家里谁也没对一枚珠子起意,没想到这里面……
  陆军长拉着余音,看向沈瓒。
  那一瞬间,沈瓒明白了,陆家并不知道那颗木珠的神奇之处。也是,这么秘密的事,上面哪容太多的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啊,又码到十点了,不行了,我要先洗洗睡了。
  明天见。
  第24章
  见沈瓒沉默不语,陆军长意味深长道:“我听说珠子到京市,连折两人。”
  沈瓒心潮起伏,眉眼不动。
  “说起这两人,你也认识,一个是在苏国对你照顾有加的学长,郑家的长孙郑威;另一个是你在西南剿匪的战友左志军,老爷子早年收养的孩子。”
  “两人现在一个傻,一个疯。他们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沈瓒,木珠的能量当真是深不可测。”陆军长猜测道。
  沈瓒避过他的目光,眼睑轻垂,心里骇然,瑶瑶说,要让木珠认主,那个人的精神力、毅志力、承受力、忍耐力均要一流,高过陆南琴多矣。
  毅志力、承受力、忍耐力,沈瓒相信,单只这三者,郑威和左志军任一人都能成为木珠的主人,怕之怕两人均是差在精神力上,毕竟陆南琴有两世的灵魂。
  见沈瓒依然不答,陆军长伤感道:“郑威是京市军二代子弟中最出色的一位,选他当之无愧。他失败后,上面找到左志军,那是因为左志军跟老爷子有关,而老爷子是木珠最初的主人。”要不然那么多世家大族,岂容一个孤儿出头。
  “继两人之后,我的三个儿子已在备选之列。沈瓒,为了木珠,我已失去了女儿,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孩子,你能理解我这一颗做父亲的心吗?”说道后来,陆军长已是哽咽难言。
  沈瓒迟疑了片刻,方道:“……木珠在老爷子手里、在谢瑶手里,都不增被激活,直到陆南琴拿到手,便开启了它的功能,你就从没想过原因吗?或者我换一种问法,陆南琴长这么大,中间你就没发现她个性上的差异?”
  陆军长先是不明白沈瓒为什么这么问,后来似想到什么,他踉跄着一连退了数步,瞪着沈瓒,瞳孔一阵收缩。
  沈瓒无言地冲他敬了个军礼,踩着月色离开了训练场。
  在宿舍楼前驻足了片刻,沈瓒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转身去了大门口,隐在离谢瑶十米左右的一棵树上,阖眼侧耳倾听。
  中间李军长、江政委、赵部长带着陆军长三人来了又走。至半夜时分,一道人影悄没声息地从门卫室出来,摸到了谢瑶休息的树下,对准谢瑶的脖子举起了刀。
  千钧一发之际,被沈瓒投去的匕首射中了手腕,对方倒也隐忍,应是连叫都没听出一声。
  与之同时,沈瓒飞速下了树,奔到近前截住了对方的去路,飞起一脚踢向了对方的面门。
  对方闪身避开,与沈瓒斗在了一起,不知是谁,一脚踩在了谢瑶前肢上,疼得她在睡梦中惨叫出声。
  听到动静,门卫室的小李带着人冲出屋子赶到了树下。
  沈瓒飞起一脚,踹中对方的胸膛将人踹飞在路灯下,小李带着人回身将人扣住,拎起来一看,不由惊呼出声:“王队!”
  小王!沈瓒眉头拧起,继而想到今天来的三人之中,确实有一个王姓的领导,而小王好似京城王家旁系子弟。
  “唔……小瓒,”谢瑶举着前肢,疼得红了双眼,“好疼好疼,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打什么?”
  沈瓒:“……”
  心累的同时又有些好笑,算了,无知是福。
  “没什么。来,我看看。”沈瓒握住她的前肢,吹了吹,有些肿,还好没有破皮,不然明天车斗里就不能装海水了,而瑶瑶并不能长时间离开海水。
  哄好谢瑶,去李军长那说明方才的情况,写好报告。
  从办公室出来,沈瓒抬眼望向天空,天际已露出了鱼肚白,一夜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目送着沈瓒离开,江政委不解道:“他休假回川城,怎么还要带上大宝贝。”因为李东海的宣传,大宝贝在外界俨然已成了送宝龟,人人都想得之,得不到就想毁了,昨夜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与外面相比,还是军营最安全。”
  “嗤”李东海冷哼了一声,“真想要大宝贝的命,便是在军营你也是防不胜防。”
  “随小瓒出去走走也好,你我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对部队人员重新梳理一遍。”
  想到最近闹出的诸多事情,江政委点了点头。
  沈瓒和谢瑶这一走,便行了十多天才到达川城。在这期间,沈瓒身上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送走帮忙开车的回乡战士,一人一龟直接去了西郊的药山。
  路上他们偷摸地寻了黄纸和香烛,带着东西,谢瑶随着沈瓒艰难地上了山。早前的研究院已经撤离,现下无人阻止,只是谢瑶身形庞大,爬山甚是费劲。
  到了左家祖坟,爬到老爷子墓前,望着墓碑上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谢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过往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老爷子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于谢瑶来说不过是睡了几觉,却是刹那光华,时光流逝,老爷子已离去多年。
  “呜……小瓒,我想爷爷,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
  沈瓒点燃手中的香烛,轻揽过她的头,一下一下摸过她背上的龟壳,瑶瑶哭得他双眼酸涩,心口似堵了一个硬块。
  日升日落,谢瑶不愿离开,沈瓒苦劝无果,下山去买吃的。
  “沈瓒!”山脚下并摆停着几辆吉普,车门打开,一位老者走了出来,一旁的警卫员忙亮出证件。
  “卫司令!”沈瓒敬礼。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和蔼地朝沈瓒伸出手。沈瓒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老人。
  “这里你熟,扶我走走。”
  “是。”沈瓒扶着老人往一旁宽阔处走去,无遮无拦,既远离射程,又在一众警卫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谈话还不容易被人听到。
  “来看左老。”老人回头望向半山的左家祖坟,“等会儿带我过去,我给他老人家上柱香。”
  “山上不好走……”
  老人摆手打断沈瓒的话:“不是带着大海龟回来的吗,它呢?”
  沈瓒避过老人犀利的目光,眼睑低垂,遮去眼里的惊诧:“我想为老爷子守墓半月,只是先前上山匆忙,准备不足,便先留它在上面,我下来买些东西。”
  “沈瓒,”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老人不准备再跟他绕圈子,“42年,左老于一家宠物店买下了一只鹦鹉,那鹦鹉声称自己叫瑶瑶,左老怕它一只公鸟叫瑶瑶移了性情,另取名‘大将军’,是也不是?”
  沈瓒心惊肉跳地点点头,不明白他怎么说起这些,却也无从抵赖,老爷子宠爱鹦鹉‘大将军’那是出了名的,过往历史,川城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
  “44年,左中一久派人暗杀了船王赵昌海,并利用赵昌海两子不和,助其庶长子赵晖得到了大半家业和船行,随之借着赵晖的手运来了患有黑死病的老鼠。老爷子带着顾医生上船救治船员,鹦鹉瑶瑶前去探望,归来的途中被朱教授的女儿朱倩抓着挡了枪子。”
  沈瓒浑身一振,不可置信地看向老者,声音干涩道:“您说,‘大将军’是被朱教授的女儿朱倩抓住挡了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