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场很丑[六零] 第41节
  “我啊,要在家待上两日。”陪陪鼠爸鼠妈,再去看看大姐、二姐、三姐。
  “哦,那我等你。”麻雀展翅飞起,“要走了,你站在这树下叫上几声,我就听到了。”
  谢瑶抬头见麻雀落在树上一个旧鸟窝里,了然地点点头:“好。”
  扫了眼爪上沾染的果汁,谢瑶嗅了嗅空气中的水汽,穿过草丛向溪边走去。
  不知是不是真像鼠爸说的,她觉醒了灵鼠的天赋神通,总之这一月来,她发现自己的嗅觉越来越灵敏了。
  就像现在,她不但嗅到了远处小溪散发的水汽,还嗅到了各式动植物散发的或芳香,或刺鼻的味道。
  洗过爪,漱了口。谢瑶扯了些毛草,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四爪并用地编了个小背篓,采了些记忆里比较好吃的果子和一些能吃的野菜、花儿,拖着回了家。准备和昨天带回来的布料、点心、肉干一起,下午挨个地给姐姐们送去。
  往土坡行走的一路,谢瑶时不时地便会遇到位,或背或驮或抱着布料、吃食的族亲。
  粗粗估算了下它们带走的东西,谢瑶一颗心不断下沉。
  “阿爸!”
  “唉,小花又带东西回来了。”看到谢瑶身后拖拽的背篓,鼠爸双眼一亮,“阿爸正愁东西不够送呢。”说话间,鼠爸身手矫健地从地洞里爬上来,扯了背篓递给随它出来的一只灰毛大鼠,“大伯,这个你拿去先吃着,待下次小花再寻了东西回来,我一定单独留一份给您。”
  谢瑶:“……昨天带回的东西,没有了吗?”
  “哈哈……东西太少了,都不够乡亲们分的。”鼠爸傻笑道,“小花,再运东西,像布料、药材啊,这些不实用的东西就不要了,肉干大家吃着不错,你多拿点肉干稻米回来啊。”
  说罢,鼠爸往地洞里一钻,门“啪”的一声,在谢瑶面前关上了。
  “……不是,阿爸,”谢瑶几步窜到门前,拍了拍,“我给姐姐们准备的东西呢?”
  “阿爸”
  没有回答,只有隐隐的“呼噜”声,从地洞里传了出来。
  “唉!”谢瑶垂头叹了口气,搞不懂鼠爸的思维,难道族亲的几句赞美,比女儿们的生活质量还重要?
  算了,还是想办法,赶紧再补三份礼物吧。
  谢瑶转身走进山林,果子什么的,对于三只勤快的姐姐来说,想来不缺,倒是肉干、谷粒和药材难得。
  想到既将要生产的二姐,谢瑶准备先找药材。山寨库房里唯一的百年人参已被她咬碎带回来了,其他都是些西药。西药药效强,不能乱用,看来只能在这山里寻找生长的药材了。
  跟着爷爷生活的那几年,谢瑶随老爷子去过川城的药山,进过左家的中药房,故而一些常用的没有炮制过的中草药,谢瑶还是认得的。
  “小麻雀,”谢瑶站在树下,跟麻雀将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怕是要多留一段时间了,你若是等不得,就先走吧。”
  山寨的厨房对麻雀来说,一点也不好进,往往是刚落到窗前、院里,便被厨娘拿着竹杆撵了。
  这么算,倒不如随小花留在山里,最起码有吃不尽的果子,“我陪你留下。”
  谢瑶心下一暖:“那等回了山寨,我多给你找些点心、肉干吃。”
  “小花,你真好!”麻雀欢悦地在树杆上蹦跳了几下,“对了,小花,你要到哪里寻找药材?这一片的药材,不是被受伤的动物们吃了,就是有主。”
  谢瑶爬上一棵歪斜的枯村,目光落在云雾缭绕的深山,“我们去哪看看。”
  “行。”
  说走就走,两只也没有什么负累,吃的路上找便是了。
  一路行来,谢瑶也没有放弃寻找,为了验证自己嗅觉的灵敏度,她时不时闭上眼停下,耸动着小鼻头,仔细分辨着周围的植被,然后再睁眼一一对着确认,看自己分辨的对也不对。
  该说它们生活的地方物产丰盛吗,走出不过两天,谢瑶便寻到了诸多中草药,有灵香草、黄精、天麻、三七、黄连等。当然也有遇险的时候,两天间光蛇,她便遇到不下十条。
  往往这时候,靠着灵敏的嗅觉,谢瑶先一步避了开去。
  “东西太多了。小麻雀,”谢瑶商量道,“咱在这儿停留几日吧?我想把药材晒干,然后挖个洞先埋起来,等用到了,或是回程时再取。”
  “行啊,怎么都可以。”反正它也帮不了忙,左右都是小花在忙活。
  在谢瑶忙着晒药、挖洞时,作为一名剿匪军,沈瓒已乔装扮成名山下少数民族的少年,经过层层盘查挑担进了山寨。
  夜间,睡在柴房的沈瓒,翻身爬起,推开窗格,一跃而出,摸索着进入山寨内部,往大当家的书房潜去。
  书房门窗上挂的铜铃,被线扯动,刹那间响彻山寨,护卫们倾巢而出。
  枪声响起,沈瓒负伤而逃,一路朝后山窜去。
  身后护卫们紧追不放,借着树木的掩护,沈瓒拔枪与之交峰,及至到了天亮才摆脱身后的追兵,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于地。
  谢瑶怕自己在山里拖得太久,让小麻雀等得不耐,失去了唯一的朋友,为了赶时间,又连夜挖了个洞用来存放药材。
  因为忙和得太过忘我,再加上她现下所处的地理位置离山寨甚远,所以夜里响起的枪声,倒是半点没有听到。
  早上,谢瑶小憩了片刻,从挖好的洞里钻出,扯了些晒干的大叶子铺在洞里。
  四处查看了下,觉得可以了,掀开盖在药材上的叶子,谢瑶捡了支最大的人参往洞里拖拽,刚拖了大半进洞,突听洞顶“扑通”一声,随之身前的土簌簌而落。
  辛苦一夜挖好的洞,被上面的大家伙砸塌了。
  “咳咳……”怕被埋在里面窒息而死,谢瑶丢下人参,忙朝另一个方向挖去。
  把挖下的土垫在爪下,谢瑶敲了敲头上的土,听回音,已经很薄了,遂奋力一顶,顶开一个小洞。
  深吸一口气,青草香拌着一缕血腥味萦绕在鼻尖,谢瑶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忙朝旁边的大家伙看去。
  阳光穿过层层树叶,跳跃而下,斑斑点点落在一堆湛蓝的布料上,谢瑶陡然一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
  第4章
  谢瑶爬出洞,小心凑近地上的人,绕着看了一圈。对方脸朝下趴着,腿部和肩部的衣服一片濡湿,透着股血腥味,应该是受了伤。
  “吱吱……”谢瑶叫了几声,对方一动不动,她捡了根小木棍,戳了戳对方。
  小棍那头是尖的,大概是戳痛了,对方呻呤了声。谢瑶吓得忙丢下小棍,一溜小跑躲在了树后,探头看了看,见对方又不动不吭了。
  遂仰头叫道:“小麻雀,小麻雀,你知道他是哪来的吗?”
  麻雀在上面的窝里翻了个身,嘟囔道:“整座大山,除了山寨那儿的人会往这里跑,别的……你可有看到还有人过来?”
  谢瑶看了看对方身上的衣服,倒也认同了这种猜测,山寨里的匪徒原来是哪的人倒是不知,不过现下他们的衣着,听厨娘说,跟山下的山民一般无二。
  而山民,一怕山寨的匪徒,二怕山里的野兽,平常是不敢进山的。
  “那我们要救他吗?”如今的山匪,可跟爷爷早前收拢的护卫不一样,那些叔伯多是生活所迫,不得已才逃进山里,占山为王,生活上还是多以耕种为主。
  而前面山寨上的匪徒,她待了一月,多少也摸清了底,全是集结而来的地痞流氓和犯罪份子。穷凶极恶,几乎没有手上不沾血的。
  似听到了什么好玩的话,麻雀在上面“扑哧”一声乐道:“救他干嘛?等他好了,反过来一脚踩扁你啊!”
  “我说小花,你要是闲得无聊,倒不如躺下歇歇,或是寻点好吃的果子来。”
  谢瑶抿了抿唇,麻雀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将对方身下的人参和几样药材拽出来,放到树后。谢瑶转身背着用毛草编的小筐去溪水边简单地洗漱了下,顺便寻了几样野果回来。
  “小麻雀,吃饭了。”将小筐放下,谢瑶挑了个熟透的果子一边啃着,一边又踱到了伤者跟前。
  短发,耳根处的皮肤很嫩,看年龄应该不大,再看手,虎口和指腹隐有薄茧。
  为什么说“隐有”呢?因为上面的茧薄得几乎看不出,又有几道血痕遮掩,仔细打量,似特意用什么磨过。
  这一点让谢瑶有些疑惑,“小麻雀,你昨夜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麻雀从树上飞下,落在小筐前,一边啄食,一边点头:“有枪声,还有追赶和叫嚷声。”
  谢瑶更不解了:“你是说,山寨的人在追杀他?”
  麻雀想了想点头:“嗯。”
  “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若不是一伙的,那眼前的少年会是什么人?山下的山民,还是……谢瑶记得建国后,部队就在到处剿匪,爸爸常年支助的一位战友,就是在剿匪的过程中受了重伤。所以眼前的少年,也极可能是军人。
  丢掉果核,谢瑶往少年身下钻了钻,寻到他的口袋扒着看了看,除了一块硬糖,再没什么。不死心,谢瑶四爪并用脱下了少年的鞋子。
  “小花,你在做什么?”
  “找找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谢瑶扇了扇鞋内的臭味,指了下地上的硬糖,“你尝尝这个,糖,比果子还甜。”
  麻雀不异有他,啄开糖纸,一口把糖吞进了嘴里,然后卡在了喉咙里,摇着头直翻白眼。
  谢瑶忙放下鞋,握着它的脖子,往上捋,痛得麻雀浑身直冒冷汗。
  糖块捋到喉上,谢瑶抱着它的头,猛然一甩,糖块从嘴里飞出,砸在树杆上又反弹回来,击中了麻雀的肚子,“喳”
  惨叫一声,麻雀光荣地痛晕了过去。
  谢瑶懵逼地松开手,麻雀倒在地上。
  想了想,谢瑶扯了麻雀的翅膀,将它拖到树根凸起的凹槽里,用片叶子将它盖住。省得自己一个不注意,让它被什么东西叼走吃了。
  捡起鞋子,扯下鞋垫,谢瑶屏息仔细寻摸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丢下鞋子,谢瑶又到了少年脚边,四爪并用,把另一只鞋也扒了下来。
  这一次,谢瑶从鞋垫下抠出一个折叠的红色小本本,打开是党证。
  看照片,少年一脸青涩,再看党员的基本情况,姓名:沈瓒,出生日期:1939年1月22日……
  沈……沈瓒!捏着党证,谢瑶一阵轻颤,是……是自己认识的沈瓒吗?
  名字对得上,年龄对得上……谢瑶放下党证,几个飞窜爬到少年头部,使出吃奶的劲,使命地推了推。
  “唔……”对方缓缓地睁开眼,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谢瑶嘴一咧,笑了,有沈爸的影子,定是小瓒无疑了。
  谁他妈见过老鼠笑,沈瓒身上的汗毛“刷”的一下全竖起来了,单肘支地,手一扬,谢瑶就被他扇飞了。
  “啪唧!”谢瑶被拍在了树杆上,然后滑到麻雀睡的凹槽里,将刚刚转醒的麻雀砸得“嗝”一声,又晕了过去。
  谢瑶晕头晕脑地从凹槽里爬出来,“沈瓒,我是瑶瑶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沈瓒一睁眼就看到了只会笑的老鼠,刚将它拍飞,那家伙又叽叽乱叫地跑来了,还一副吃了兴奋剂的激动模样,怎么看怎么诡异。
  手一摸,压在身下的枪就拿出来,对准了谢瑶:“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可就开枪了。”不是不想开,而是枪里没了子弹。
  谢瑶吓得“吱”一声,停住了脚步,“沈瓒,我是瑶瑶啊,你不认得我了吗?瑶瑶!‘大将军’!鹦鹉……”
  沈瓒看着一边叫,一边朝他扑来的老鼠,枪一丢,紧爬起步,捡了棍子在手:“别过来,我不管你是老鼠还是什么玩意儿,再敢过来一步,我抽死你。”
  谢瑶看着沈瓒瞳仁里的慌乱与紧张,失落地双肩一塌:“你听不懂我说话啊。”她还以为自己是灵鼠,跟谁都能对话呢,故而在山寨里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这么待了一月,没见有人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她还当自己隐藏的好呢。
  唉!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