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场很丑[六零] 第33节
  左庭瑞说的,沈壁如何不明白,他们的人不也多是隐藏在那儿吗,往常享受了好处,现在……沈壁摇头苦笑:“等会儿,我过去走一趟。”
  谢长风这个人,你要说他是田中一久的人吧,不像。田中一久去年才来川城,就算提早于川城埋个钉子,也不该埋在左府,左府不过一富商……不对!他的目的若是药厂,那……
  “二少对自家的产业,知道多少?”不等左庭瑞回答,沈壁又道,“说实话,我们之前调查过你们药厂每年的产量,在医药行业,可谓是全国之最。然而有一点我们一直没弄明白,那便是这些药的原材料都是哪来的?光凭我们川城西北的那座药山吗?好像不能够。”
  左庭瑞怔了下,苦笑道:“连你们也将目光放在了我们家啊,看来,爷爷是对的。”在时局进一步恶化之前,将家人送走。
  “除了本地的这座药山,我知道的还有两座,一座在我们祖籍老家,一座在东北,其规模不比这座小。”
  这倒是说得通了,沈壁按了按额头,困惑道:“谢长风若是田中一久的人,你说他出手的时间是不是早了些。”
  “不早。”左庭瑞道,“昨夜,我爷爷将家里的人都送走了,其中也抱括我。”
  见沈壁一脸震惊,左庭瑞苦笑了下:“前天,我大伯想以二十个大洋的价格,将药厂卖给田中先生……”
  听到左庭瑞说,老爷子一锅药将子孙放倒,装箱运上了船,沈壁嘴角抽了抽,半天憋出一句话:“老爷子是个决断的。”也是个狠人,儿孙说送就送走,一个不留。
  “谢长风不知道我偷着留下了。所以,不管他是谁的人,昨夜对他来说都是个好时机,杀了爷爷最好,便是杀不了,只要爷爷倒下,左家产业势必要乱起来。到时,他们再趁虚而入,顷刻之间,我左家这诺大的家业便可易主。”
  “二少,”护卫敲门来报,“警察局来人了。”
  左庭瑞起身,“沈工先休息,我去招待一下。”
  沈壁做了个请。片刻,顾医生送来饭菜,他吃了些,然后去看了看儿子和老爷子,便找顾医生寻了件打了补丁的长袍换上,出门去了百乐门后街的贫民窟。
  跨过横流的污水,踏上木制的楼梯,沈壁敲响了二楼拐角处的一扇木门。
  房门打开,六子往他身后看了眼,飞速将人扯进屋:“来找易先生的?他不在。”
  “找你也一样。”沈壁自顾自地在小桌前坐下,“左家的事听说了?”六子点头,“凌晨两点,我们在百乐门停车场,见到了那位御厨谢长风。当时,不知道左府出事,还以为是左会长养的‘大将军’挑嘴,他过来寻借什么特殊食材。所以,也就没有多加注意。
  “天明,左府的事情传开,易先生就立即出去寻找谢长风了。
  “嗯。 沈壁点点头,说起了左府现下的情况,“左会长已经脱离危险。你跟易安说,前天田中一久找到左明宇,出价二十万个大洋要买左家药厂,左会厂拒绝后,已于昨夜将一众儿孙送出了国。
  六子:“你的意思,这谢长风是田中一久的人?
  “不确定,让易安查吧。左二少在宋管家的帮助下,偷着留了下来,他现下一心要给左会长报仇。我们想要挣取左家,若是能够拿下谢长风送到府上,有二少这个助力在,一切就简单多了。
  六子:“嗯,明白。
  “我现下留在左家养伤, 沈壁指尖放在腿上,轻敲道,“易安这边有消息了,给我递个信。
  六子点点头。
  ……
  “爸, 赵奕叫住匆匆放下电话,往外走的父亲,“您是要去左家看望左爷爷吗?他……没事吧?
  赵昌海随意地挥了下手,没将儿子的问话听进耳里,他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吩咐管家:“联系商会的所有商家,抵制br的一切商品进入川城,拒绝他们的消费。
  “老爷!
  管家惊道,“我们刚跟他们签订了运输协议……
  “撕毁协议,我双倍赔偿。 赵昌海断然道。
  “政府那边……
  “那就让高满堂亲自来找我! 赵昌海怒气勃发道,“我们堂堂川城的商会会长,一城最高纳税人在自己家里被人劫杀,他高满堂敢说没有半点责任。
  “问题是我们并不敢确定,谢长风就是田中先生的人。商品封锁令一旦传出,我们不占理啊。 管家苦口婆心地劝道,“没理的事,诸多商家如何敢跟,或者说愿意跟。闹出去,于我们赵府来说,这就是一场笑话。
  “呵! 人心人性,赵昌海如何不明白,“那就将田中一久先生欲花二十万个大洋强买左家药厂,逼得我川城商会左会长,不得不连夜将自家儿孙装箱送出国的事,给我放出去。
  “那协议的事? 管空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昌海瞪了他一眼,“撕了,那点钱,我赵昌海又不是赔不起。
  “老爷! 管家担心道,“你就不怕成了下一个被枪杀的左会长?
  赵昌海脚步一顿,沉声道:“我更怕……成为川城的罪人! 那人先前步步紧逼,迫使他签下协议,想借用他赵家的船运来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先前为了家人,他贪生怕死,现在……赵昌海扭头望着跟出来的儿子,左叔的做法不错,明晚正好有一趟船开往南洋。
  没了后顾之忧,为了家国,争一争又有何不可,纵是脑袋掉了,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一直在掉,小天使们,我写崩了吗?
  第35章
  警察局过来的是宋厅长,不管人家心里怎么想吧,对老爷子受伤这事,反正是表现得挺痛心疾首,提起谢长风更是深恶痛绝:“二少放心,那谢长风我也是见过的,回去立马请了画师来,发布公告,全城通辑。”
  左庭瑞一脸感激,拱手行礼:“有劳宋厅长。”
  二管家更是跟着连连致谢,顺势将袖中的东珠塞了过去,临走,忙不迭地又递了个小箱子过去:“请兄弟们喝杯茶。另外,还请宋厅长帮我们跟田中先生说一声,药厂不敢不卖,但请他缓些时日,待我家老爷伤好了,再请定夺。”姿态摆得很低。
  “哈哈……府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宋厅长打哈哈,“田中先生怎会强人所难。”
  “哦,那便是我误会了。”二管家一拍脑门,对左庭瑞兴奋道,“二少,你听到了吧,人家田中先生没有要买我们药厂的意思。我就说嘛,咱家诺大一个工厂,养活了近小半城的人,哪能就值二十万个大洋呢。哈哈……今儿有宋厅长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通知大伙们,开工,开工喽!”
  说罢,不给宋厅长开口的机会,兴冲冲地跑走了。
  宋厅长一张脸,涨得红了白,白了青,“二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啊!”左庭瑞迷惑不解道,“什么什么意思?二管家说的不对吗?还是说,要等田中先生那边,亲口承认不强买我家药厂,我们才能开工生产。”
  “二少甚言!”
  左庭瑞被他一喝,双眼更是迷茫了:“宋厅长还请直言,不知我哪句又不对了?”
  宋左长:“……谢长风是贵府的厨子,仆背主,该说左会长给了人家什么气受才是吧?怎么就扯到田中先生身上了,一案说一案,二少莫要牵强附会。”
  “宋厅长,”左庭瑞一指,护卫抬着帮他们装上车的尸体,“你不会忘了这五具尸体吧?他们可不是我府上的佣人护卫,而是昨夜执枪闯进来的贼人。田中先生前天刚说要出二十万个大洋买我家药厂,我爷爷拒绝后,隔天就闯进了这五人。宋厅长不会觉得毫无关联吧?”
  “怎么说我左府也是全川城的缴税大户,在自己家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宋厅长可是觉得自己没有一点责任?”
  “你”
  “宋厅长慢走,”左庭瑞在大门口停下脚步,躬身一礼,“公告的事,辛苦了!”
  “阿福。”左庭瑞一招手,立马又一个护卫提着小箱上前,双手将箱子递给宋厅长身旁的大队长。
  “谢谢大家前来,左某感激不尽。”
  一众随宋厅长前来的警察,齐齐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宋左长噎了噎,想发怒都不能,气得一甩袖子,冷哼了声,当先上了车。
  “左二少,有什么事,打电话说一声,兄弟们能帮的决不推辞。”大队长接过箱子,承诺道。
  “谢过各位,左某记下了。”
  ……
  老爷子醒来看到左庭瑞,脸一拉,冷哼道:“你怎么没走?”
  左庭瑞只当老爷子担心他留下来会有危险,遂一脸感动地道:“我不能丢下您一个人面对家族危机,我也是左家的一份子……”
  “停停,”老爷子嫌弃道,“想留下就留下,哪来这么多废话。对了,瑶瑶,我的小心肝呢?还有小瓒,可有救下来,有没有受伤?”
  左庭瑞:“……”
  顾医生端着药和参汤敲门进来,闻言笑道:“小瓒救下来了,两个小家伙都在隔壁休息室睡着呢。”
  “我记得昨夜,谢长风那家伙将瑶瑶摔在了地上,怎么样,可有伤到哪?”老爷子挣扎着坐起来,急道:“扶我过去看看。”
  顾医生忙把托盘放到床头的小桌上,阻止道:“别,您刚做过手术,现在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可不能乱动。”
  瑶瑶!谢瑶!有什么从左庭瑞脑中闪过。
  “放心吧,瑶瑶命大着呢,你没见它活蹦乱跳的可欢了。便是沈瓒,也只是受了点惊吓。”怕老爷子不信,顾医生伸脚踹了下有些呆怔的左庭瑞,“去把瑶瑶抱来。”
  “哦,哦,我这去。”脑中的一线灵光被打断,左庭瑞也不纠结,转身出了门,去隔壁休息室将睡得死沉的谢瑶拎了过来。
  “哎哟,你个臭小子,就不会怜香惜玉点。”老爷子伸手接过谢瑶,顺势拍了左庭瑞一巴掌,“你说你留下干嘛,气死我吗?”
  左庭瑞无奈地抹了把脸,老爷子还是那个老爷子,一点没变。反倒是他,自从目睹了老爷子为父亲和两个叔叔在银行里存了钱;又知道在危险来临,老爷子果决地将他们送走,一力承担。他的心态就变。
  开始学着去体会,老爷子别扭下的慈爱。
  同样的话,如今再听,竟不觉得刺耳,反而有着别样的温暖。
  左庭瑞动情地揽住老爷子的肩,亲腻道:“爷爷,我爱您,我们大家都爱您,只是跟您一样,平常都说不出口……”
  一股麻意从脊椎骨窜起,直激脑门,老爷子被他恶寒得浑身一抖:“去去,哪远滚哪去,胡说什么呢?”
  说到后来竟是老脸一红,内心甚是崩溃:“哎哟妈啊,现在的小年青真不讲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肉麻兮兮,当自己是瑶瑶呀。”
  顾医生看着颇有些冰释前嫌的祖孙俩,笑着偷偷地朝门外退去。
  谢瑶被老爷子陡然亮起的大嗓门吵醒,抬头看到轻揽着她的老爷子,惊喜道:“爷爷您醒了,太好了,您不知道我担心的梦里心儿都要碎了……咦!您的脸这么红?”
  攀着他的胳膊,谢瑶伸爪轻轻地触了触老爷子的额头,“好烫!不会是起热了吧?顾医生,顾医生,你快过来,帮我爷爷看看。”
  “哈哈……”顾医生看着老爷子手足无措的窘着一张脸,忍不住放声笑。
  谢瑶疑惑地看看他,又歪头瞅了瞅老爷子,“爷爷,顾医生怎么了?”
  “傻了。”老爷子瞪了顾医生一眼,斥道,“还不走。”
  顾医生忍着笑,对左庭瑞叮嘱道:“二少,老爷子现下身上无力,碗里的参汤,别忘了喂他喝下。”
  “唉,谢谢顾叔。”左庭瑞手背贴在碗上,感受了下温度,不烫了,舀了勺汤递到老爷子面前,“爷爷。”
  老爷子哼了声,别扭地别开了头。
  谢瑶:“爷爷发烧了,要先吃药。”
  左庭瑞:“爷爷这不是发烧,是害羞了。”
  “臭小子,说谁呢!”老爷子被孙子说得热气上涌,脸更红了几分,“碗拿来我自己喝,不要你喂。”
  “别逞强了。”左庭瑞心情放松,再没了从前面对老爷子那股拘谨劲儿,“来,张口。”
  勺子凑到嘴边,老爷子有心不喝,对上谢瑶歪头打量的豆大双眼,面皮一紧,只得故作无事地将汤喝下。
  一勺又一勺,左庭瑞喂得细心又仔细,一碗汤很快就见了底。
  喂完汤,左庭瑞掏出手帕,给老爷子擦了擦嘴巴,服伺着上了回厕所,打湿帕子给擦了手脸,又喂了药。
  谢瑶看得新奇:“你以前不是最怕爷爷吗,怎么我半月不在,你变化这么大?”
  老爷子:“瑶瑶,你记起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