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场很丑[六零] 第17节
  轻轻关上门,沈壁又重新换了条裤子,清理了鞋上的血迹,开门出来,找到谢瑶。
  在自我心里暗示之下,谢瑶已经睡着了。
  心“扑通”一声落了地,怕把她吵醒,沈壁从沙发上扯了条围巾给她搭在身上。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沈壁重新回到卧室,飞快取出身上的子/弹,上药包扎。
  染血的衣服抱去卫生间,沾血的医棉等物,被他拿去厨房烧毁。
  推开窗,散去一室血腥,将谢瑶抱回儿子的卧室,沈壁洗好衣服晾在阳台上,拖好地,若无其事地端着小馍筐,拎着暖瓶下楼,买了麻团、油条、糖角子和豆浆回来。
  一路上不时地与邻人问好,或是停下脚步与人闲聊几句,脸上全然没有一夜没睡的疲惫,和失血过多的苍白,便是上楼下楼,裤子一次次擦过伤口,双脚亦是稳稳地不曾出现过一丝轻颤。
  谢瑶再次醒来,屋里只有伏在餐桌上练字的沈瓒。
  拖着翅膀,谢瑶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过。
  “瑶瑶,你找什么?”
  “沈爸呢?”
  “上班去了。”
  “上班!”不知道是鹦鹉本身的嗅觉灵敏,还是因为她穿过来,加强了这方面的天赋?门前的近距离接触,她分明从沈壁身上闻到了七个出血点,四个在腿上,一个在左肩,两个在胸口。
  看着谢瑶瞠目的样子,沈瓒轻轻笑了笑,“不上班,爸爸怎么养我们?”
  “瑶瑶,爸爸买了吃的,你是吃饭呢,还是吃南瓜籽?”
  担心暂退,谢瑶飞上餐桌,“我要吃饭。”南瓜籽在她这里只能算是零食,哪能当正餐用。
  “来,”沈瓒张开手,谢瑶避开桌上的笔墨走到他跟前,任他抱着漱口洗爪子。
  “瑶瑶,不许碰我的笔墨,知道吗?”沈瓒将她重新放回餐桌,叮嘱道。
  谢瑶点头。
  沈瓒去厨房取了油条、糖角子和豆浆给她。
  “你吃了吗?”食物放在锅里温着,谢瑶咬一口油条,咸淡合口中,只是受了锅里的热气已经不焦不脆了,低头在喝一口豆浆,唔,不甜不咸。
  沈瓒拿起笔,“我吃过了。”
  谢瑶推了推碗,“要糖。”
  沈瓒好脾气地放下笔,从厨房里拿来白糖罐,舀了半勺糖放进去。
  “不够,再放。”
  沈瓒又放了半勺。
  “不够,不够,”谢瑶连连摇头,“要多多的糖。”
  “不能再放了,会坏牙的。”沈瓒合上糖罐。
  谢瑶张开嘴,“我没有牙。”
  沈瓒:“……”
  只完饭,沈瓒收了餐盘,继续写字,谢瑶溜达着在客厅里消食。
  等沈瓒一张大字写完,谢瑶扯着他的裤腿吵着闹着要见沈壁。
  “瑶瑶,爸爸在工作。”
  “我不管,放了糖的豆浆好好喝,我要给沈爸送去,让他也甜甜嘴。”
  “行行,你先松爪。”沈壁被她闹得无法,左右豆浆还剩下一大碗,工厂也让进。
  打开煤炉,热了豆浆,灌进暖瓶。
  谢瑶把红糖罐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放 多多的放。”
  “瑶瑶 ”沈瓒试图跟她讲理道 “爸爸不喜欢喝甜豆浆。”
  “我不管 就要放。”谢瑶算赖 “快点放。”
  沈瓒被她闹得无法 拧开盖子 拿勺子舀了一点倒进暖瓶。
  “再放!”谢瑶气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沈瓒:“……”
  “快点!”谢瑶催促道。
  “唉!”沈瓒轻叹 “瑶瑶 是不是你又想喝豆浆了 所以拿了爸爸当借口。”
  “我……”谢瑶眼睛一转 点点头 “我想跟沈爸一起喝 你要多放点糖。”
  行吧 大不了 到了工厂 让爸爸分成两份 他陪瑶瑶一起喝。
  沈瓒一连放了五勺 谢瑶才满意地点点头 “盖上暖瓶盖子 晃晃。”让糖充分溶解。
  “沈工 ”工厂的门卫领着沈瓒和谢瑶走进办公室 “你家小瓒真是孝顺 担心你渴了 专门热了豆浆给你送来。”
  对上办公室叔伯阿姨一众打量的眼神 沈瓒羞红了脸 嗫嚅道:“不是 是……是我家瑶瑶想喝甜豆浆了 怕我不让 拿了爸爸当借口。”
  谢瑶飞身上桌 蹲在沈壁面前 抬起翅膀对沈瓒招了招 “哆嗦什么 还不快把豆浆拿来。”
  “沈工 这是鹦鹉?”有人好奇地打量着谢瑶 “鹦鹉都是这么聪明吗?”
  沈壁头疼地按了按额头 “小瓒你真是胡闹 爸爸上班期间 你带瑶瑶过来捣什么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被爸爸训斥 沈瓒难堪地双眼一红
  委屈地瞥了谢瑶一眼。
  谢瑶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喃喃道:“我想沈爸了嘛。”
  沈壁放下笔 双手抱胸 冷冷道;“想我什么?”
  “……”谢瑶转了转眼珠 “想让你陪我喝豆浆。”
  “喝了豆浆 你就乖乖地跟小瓒回家?”
  “嗯嗯。”谢瑶狂点头。
  沈壁极是无奈地对众人轻叹了一声 “唉 平常不养宠物不知道 这养宠物啊 跟养个孩子似的 它们时而聪明得让人心惊 时而又傻得让人想笑……怪不得‘大将军’丢了 左会长急得满城的找。”
  第21章
  “沈工提起左会长的‘大将军’,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沈壁左后方一位身着灰呢西装的青年男子,手执咖啡杯踱着方步慢悠悠走到谢瑶面前,伸指戳向她的尖喙,“最近街上好像流传着一句话,说是‘大将军’被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捡走了。”
  谢瑶头一扭,避开他的手,将屁/股对准了他。
  男子嫌弃地缩回手,啜了口咖啡,眯眼打量着谢瑶:“沈工这只鹦鹉……不是买的吧?”谁家买鸟不是挑毛色漂亮的买,他这只也太寒碜了,不会是……
  男子想着心中一突,视线扫向了沈瓒,年龄对得上……
  “还真是买来的,”沈壁接过儿子手中的暖瓶,瞅着男子似笑非笑道,“花了我五个大洋呢。”
  男子尴尬地笑了笑,看着沈壁拔开瓶盖,倒了白白红红的豆浆出来,嘴角抽了抽,讽刺道:“沈工的品味还是这么独特!”
  沈壁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被齁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咋放了这么多糖?”还是补血的红糖。
  迎着沈壁审视的目光,谢瑶天真而又无辜道:“因为我喜欢啊,所以让小瓒多倒了些,送来给沈爸甜甜嘴,这叫有福同享。”
  很好,理由很强大!沈壁闭了闭眼,起身接了些开水中和了下,然后一口将杯中的豆浆红糖水饮尽。
  “好了,沈爸喝完了。”沈壁冲谢瑶亮了亮杯底,“瑶瑶跟小瓒回家吧。”
  谢瑶踌躇道:“不能在街上玩会儿吗?”她多么想好好地看看,这个倒回了20年的时空。
  “今天是周日。”沈壁闲闲地道,“我没说吧,这附近有一所小学,一所初学,哦还有一所高中。”
  “所以呢?”谢瑶不解。
  “呵呵……哪个男生心中没有一个英雄梦,手里没有一把弹弓,希望练就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啊!”
  谢瑶浑身一冷,跳下桌,有气无力地对沈壁挥了下翅膀,“沈爸再见。”
  沈壁没说的是,半大的小子没有哪个是不爱吃肉的。
  看儿子追着鹦鹉走了,沈壁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到门卫室,“大爷,我沈壁。”
  “小瓒和家里的鹦鹉下楼了,再麻烦您一下,帮我送他们回家。谢谢,晚上请你喝酒。”
  ……
  左庭瑞半夜收到宋管家传来的纸张,一早起床,饭都没吃,便带着司机去了南城自家医馆。
  对照着堂哥写的内容,找护士寻问了昨日的情况,拿了黑牛的病例,左庭瑞坐上车,吩咐道:“去城门口。”
  车子在距离城门百米的路边停下,左庭瑞下车找到守门的士兵,递上烟,“同志,向你打听件事。”
  士兵一看烟盒,这也太好的吧!忙抬手一挡,“抱歉,咱这有规定,不许收礼。”
  左庭瑞一愣,知道对方误会了,“同志,你放心,我的问题不设政。只是想知道,你最近值班,可有见过一个五岁或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抱着个秃毛的鸟儿从这路过?”
  沈瓒每次带谢瑶出门,无不是揣在夹袄里,等到没人的地方才放出来。
  找鸟?士兵的目光从左庭瑞腕上的名表扫过,“您是左家人?”
  “这是我家二少。”司机停好车赶来,介绍道。
  “左二少好!”士兵行了个军礼,“您是来找‘大将军’的吧?”
  “对。”
  “南城门这里真要有谁见到了‘大将军’,”士兵笑道,“我想,不用您来找,就有人送到府上了,几百个大洋的赏银呢。”
  左庭瑞的眉头拢起,目带疑惑,“那你可认识,棚户区一位叫黑牛的半大孩子?”
  “黑牛,”士兵点点头,“这倒是认识,要我带路吗?”
  左庭瑞再次将烟递过去,“麻烦了。”
  这次士兵没有拒绝,整盒接过,道了声谢,跟旁边的同志说了一声,领着左庭瑞主仆往棚户区走去。
  “这里就是。”士兵推开篱笆门,“黑牛,有人找?”
  三人的陡然出现,让黑牛一家甚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