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族学院当黑月光万人迷 第113节
  睁眼说瞎话。
  阮柚抿了抿唇,却很很不争气的开心了起来。她总觉得江净理似乎有种让她开心的魔力。
  半晌,他却问,“你会只和我跳舞么?”
  她被问的一头雾水,没说会,也没说不会。江净理看了她几秒,放开了她的手。
  他背着阳光,漂亮的下颌线不那么分明,让她看不清他此刻心情。
  却能够觉察到他落在身上的目光。
  阮柚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但应该不会。”
  江净理却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每当靠近她,他总觉得自己靠近了一簇焰火,很轻易便能吞噬他曾引以为傲的理智。
  被人牵扯情绪,便等同有了软肋,是大忌。他却很庆幸是她,于他而言,软肋不过是敲碎了的恶骨,因爱生出血肉,融在身体永不分离。
  像洗不去的刺青,刺的是她的名字。
  “为什么会不知道?”
  他问,低平声线,“如果我和别人在一起,你会难过么?”
  “如果你不理我。”
  阮柚想了想,“我会难过的。”
  “但是我无权干涉你的交友权利,江净理。”她认真看他,或许知道他在执着于什么,也正面了这个问题。
  “你会有自己的生活,我知道。”
  她声音清泠泠地,完美到虚假的回答,偏偏又充满真诚。
  江净理心间一寂,就这么看着她。
  半晌,似嘲弄,“你比我理智多了,阮柚。”
  阮柚虚虚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你不再特别了呢。”
  他垂下眸,清冷冷的嗓音,又像在蛊惑,“我的世界也许会有别人取代你,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今后,我们每个生日,也许都不会在一起。”
  这样。
  你也会用一句“我知道”,一笔带过么。
  阮柚听他的话,眼神缓慢寂灭了下去。不全是因此而失落,只是,她仿佛看清了自己。
  在潜意识里,她习惯去接纳失去,并反复预演他们的离别,在她看来,他们总是要走的,她也是。明明江净理对她这么好,她却还是这么想。
  她是不是真的有点糟糕呢。
  阮柚鼻头酸涩,但很快强忍了下去。
  她的沉默就这么被放大,江净理移开了目光,突然很无力。
  他选择开口,眼眸疏淡,“他们在等我。”
  “我先过去了。”
  阮柚没有挽留,她并没有挽留的理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想。
  也许从和他交朋友那天起,阮柚就明白,江净理不会只有她一个朋友,他的世界远比她的要开阔的多。
  她也不会一直是特别的存在。
  江净理不爱喝酒,今夜却喝了一杯又一杯,从不推辞。他的神情无懈可击,唇勾着薄笑,让给他敬酒的人几乎受宠若惊,以为被青眼相待。
  谁都没看出他的异常。
  除了江父。
  阳台。
  江父丢给他一个打火机,和一包半开封的烟。没有灯,只有寥落夜色,夜风卷过身后窗帘,虚虚隔绝了热闹。
  江净理没动,胳肘抵着栏杆,“我是乞丐?”
  江父冷笑,“还要我亲自给你点?”
  他没说话,看了看夜色,“我不抽。”
  “她讨厌烟味。”
  “她?”
  江父嘲讽一笑,选择伤口撒盐,“她根本不要你。”
  意外的是,江净理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丝毫反应,陷入良久沉思。
  半晌,他终于开口,凉凉地没有温度,“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犯和你一样的错误。”
  江父吞吐着青白烟圈,气不打一处来。
  “滚吧。”
  “有些事,可不是你能控制的。”
  纵使多骄傲的人,也该向现实低头。
  因为人最不能对抗的,恰好就是每一个不相似的灵魂。
  她们鲜活生动,也同样向往自由。
  -
  宴会结束。
  钟声敲响,江净理十八岁了。
  对他而言,没什么感觉。不过是可以拿枪的年纪,可他讨厌见血。
  黑夜放大了感官,他头疼欲裂,神经像在被践踏撕扯,剥夺他的睡眠。
  他又回到失眠的状态。这时,江净理再度不受控地,想起了阮柚。
  她陪着他,肩靠着肩,度过一个个失眠的夜。
  他怎么会舍得放开她?
  江净理自私又冷酷地想。
  恰在此时,门被人敲了敲。小心翼翼地,生怕人生气似的。
  他面无表情地开门,见到门前这个胆小鬼。
  “你来做什么?”
  他平静地问。
  阮柚紧紧抿了下唇,她做了很久思想准备,才鼓足勇气敲了门。
  她回去想了很久。
  “我有话想对你说。”
  江净理看她,“什么?”
  而后,借着昏黄灯光,他看清了她的动作。
  她掏出来了一叠厚厚的信,信封呈现不同的颜色材质,落在她手上,衬得皮肤愈发瓷白。
  她垂睫,很小声地说,“之前,你问我,如果以后会有别人取代我的存在,我会怎么做。”
  阮柚嗓音清亮,如涓涓春水,消融冰雪。
  “我觉得。”
  她抬头看了看他,“我应该是有私心的。”
  江净理怔了下,看她。
  “我不想让你就这样忘记我。”她很轻地弯唇,灯光下轮廓很柔和,“所以我写了很多信,那里有我写的信,等你生日时候,你拆开看看好不好。”
  “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
  她一顿,缓慢出声,“我只是在想,哪怕以后没有我,你也不要就这么忘了我。”
  一股脑说出这些话,杂乱无章法,她不知道江净理听明白了没有,因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很执拗,这不像她。
  但是她就是想告诉他。
  话落,周遭安静极了,她一时不敢去看他,只能盯着手里的信。而后,见他伸出手,才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却被对方拥在怀里,一动也不能动。江净理很高,迎面气息像是吞没了她,她下意识挣了下,听他在耳畔哑声,“你哪里都不要去。”
  阮柚一愣。
  “我要你陪着我,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江净理握紧她手里的信,声音很轻很轻,“阮柚,你别走。”
  阮柚呼吸一窒,见他这样,没由来的起了悲伤。半晌,她故作轻松地笑,“可是,我没有说过我要走呀。”
  江净理一动不动。
  见他这样,她继续说,“我只是在假设,假设你知道吗?”
  闻言,他颤了颤睫毛,道,“假设也不行。”
  像小孩一样。
  阮柚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这是喝了多少?
  “我又失眠了。”
  江净理松开她,低头注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