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夫郎换嫁后 第65节
  离梁家盖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等到过完年节,榆哥儿便要临盆了,这会儿肚子早已大得鼓了起来。
  陆芦扶着他坐下道:“你怎么也给我送来,也不留着自个儿吃。”
  榆哥儿浅浅一笑道:“没事,家里还剩着一篮,都是我阿爹送来的,老郎中说不用吃这么补,等生的时候还能顺畅些。”
  陆芦这才收下了他送来的鸡蛋,仍是说道:“那也拿来太多了。”
  榆哥儿道:“反正也吃不完,放坏了反而可惜,你尽管收着慢慢吃。”
  江槐给陆芦带来了小坛酸棗糕,待陆芦放好鸡蛋,笑着道:“我就说嫂夫郎像有身子了,还真被我说中了,这下我又要当小嬷了。”
  他把装酸棗糕的坛子放在桌上:“这些酸枣糕嫂夫郎你都拿着,想吃的时候吃上一块。”
  陆芦一起收下,应了声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最近正有些想吃酸的。”
  林春兰看了眼江槐:“你倒是惯会借花献佛。”
  江槐嘿嘿一笑。
  杜青荷则是拿出做好的夾衣,说道:“这不巧了,我今早刚縫好夾衣,正想着拿来给芦哥儿试试,便听说了这个好消息。”
  她说着递给陆芦道:“来,换上瞧瞧,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这就改改。”
  屋里的都是哥儿和女子,用不着避讳,陆芦便当着他们的面换上夹衣试了试。
  换上后,陆芦理了理袖角,打量着夸道:“合身,也暖和,嫂子的手还是那么巧。”
  杜青荷笑了下道:“那是大应猎的皮毛好,我也就用针线縫了缝。”
  “嫂子的手确实巧。”榆哥儿坐在桌前看着,也夸了一句,接着说道:“刚巧我剩了块布料,还在想做什么,如今芦哥儿也有了身子,正好用来再绣一块肚兜。”
  陆芦听了,接过话道:“我也给你绣了一块,还没绣完,我拿给你瞧瞧。”
  江槐也跟着道:“这么巧,我也绣了。”
  林春兰笑着看着他们:“你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汉子们在外头干着活,他们坐在一块儿缝着衣裳聊着天,屋子里时不时传出一阵笑声。
  这边,几家人正为这件喜事高兴着,另一边,沈家却出了一件大事。
  第65章
  水塘村东边的沈家。
  院子里, 母鸡在草垛旁咯咯叫着,沈穗洗完衣裳,拧幹晾在竹竿上, 晾完一会儿还要去割草和打掃鸡舍。
  馮香蓮抱着装秕谷的簸箕, 一边喂着鸡,一边不停往门口张望着,嘴里忍不住嘀咕了句:“怎么还没回来。”
  鍋里的鸡湯早就炖上了, 只等着沈丰回来吃饭。
  半个月前, 沈丰去府城考了縣试, 本该考完就归家,但他说要和几个同窗参加宴集,所以留在了城里,等到放了榜再回来。
  算起来今日便是放榜的日子,沈丰也该回来了,可眼看天都快黑了,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馮香蓮越等越着急,把装着秕谷的簸箕拿给沈穗:“你拿着, 我去村口瞧瞧,鍋里的鸡湯还炖着,记得留意灶膛里的火。”
  待沈穗接过簸箕, 她又冷着脸提醒了一句:“只叫你看着, 你可别偷嘴。”
  沈穗缩着脖子点点头。
  这些日子因着沈丰考縣试,馮香蓮心情好,连着几日都有油荤, 虽没给她肉吃, 也叫她喝了几碗肉汤。
  她想, 或许等沈丰考上了秀才, 以后的日子便会好过些。
  馮香蓮和沈文禄都去了村口,沈穗抱着簸箕喂完鸡,进灶屋看了下火,接着拿起掃帚打扫鸡舍。
  天色刚刚擦黑,外头的田埂上仍走着幹完活回去的人,或扛着锄头,或背着背篓。
  有个中年夫郎见他们急匆匆往村口走,出声招呼了句:“香莲嫂子和沈大哥这是上哪儿去?”
  想到马上便能听见好消息,冯香莲脸上带着笑道:“今日放榜,我去看看我家丰儿回来了没。”
  她急着赶路,没有多聊,说完便走去了前头。
  那中年夫郎看着他们的背影,恍然道:“难怪赶这么急,原来是今日放榜。”
  和他同行的另一个夫郎道:“看来沈家这是又要有喜事了。”
  “这都没消息呢,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中年夫郎说着又问道:“还有什么喜事?”
  那夫郎道:“沈应他夫郎好像有喜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
  “晌午我瞧见沈应赶着骡子车带他夫郎去青湾村,除了去看郎中,还能去做什么,肯定是有喜了。”
  “这沈应自从分了家,还真是过得越来越好了,刚盖上房子,夫郎就有喜了。”
  后面句话他故意拔高了声量,冯香莲还没走远,听见他们的闲聊,心里冷哼了一声。
  管他沈应盖房子还是夫郎有了喜,等他家丰儿当上了官老爷,他们全都高攀不起。
  这么想着,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到了村口的大树下,两人往路口张望了一眼,见还没回来,坐在石头上等着。
  等了许久仍不见人影,冯香莲坐不住,捏着帕子在树下来回踱步。
  沈文禄也不禁有些着急,看着进城的方向道:“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赶来一辆牛车,车上隐约坐着一道身影,瞧着是个漢子。
  冯香莲扬了下帕子,激动道:“回来了回来了。”
  沈文禄连忙站起身来,跟她一块儿看向赶来的牛车。
  待牛车到了跟前,却见车上坐的并不是沈丰,而是一个穿着短打的漢子,看着很是面生,不像是村里的人。
  牛车在他们的面前停下,车上的漢子看了眼他们问道:“这里可是水塘村?”
  沈文禄点了下头:“是水塘村,你是?”
  那漢子没回他的话,跳下车来,又问了一句,“你们莫非就是沈家的?”
  沈文禄和冯香莲互看了一眼。
  那汉子接着又道:“你们可认識沈丰?”
  听他提到沈丰,冯香莲旋即点头:“认識认识。”
  见对方似是从城里来的,她又急忙说道:“我就是沈丰的阿娘,你认识我家丰儿?他怎么还没回来,是还在后头嗎?”
  那汉子道:“回不来了,我是来给你们送信的。”
  沈文禄和冯香莲面面相看,以为沈丰这是上榜了,被县老爷留了下来,因此派人前来送信,满脸欣喜之色。
  沈文禄搓了下手,谄笑着问道:“送的什么信?是我家丰儿考上了?”
  汉子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他们,轻嗤了一声:“考上什么?秀才?他怎么可能考上。”
  两人闻言,俱是一愣,脸上的表情险些挂不住。
  冯香莲皱着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汉子冷笑道:“还能什么意思,你儿子沈丰本就没考上。”
  “怎么会,我家丰儿念书这般刻苦,怎么可能没考上。”冯香莲说着打量着他:“你是什么人?我可没在书院见过你,谁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在胡诌。”
  沈文禄也跟着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家丰儿到底去哪儿了?”
  “你们不信便算了,我来也不是跟你们说这件事。”汉子冷眼睨着他们道:“沈丰在飄香樓听了曲儿,听完说给不起钱,如今还在樓里,我们管事也没为难他,暂且把他留了下来,你们凑个數再来贖人吧。”
  听见飄香樓几个字,两人又是一怔,谁不知道城里的飄香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个出了名的销金窟。
  冯香莲的脸色白了白,仍是梗着脖子说道:“什么飘香楼,我家丰儿怎么可能去那种腌臜地儿。”
  沈文禄却是想起沈丰之前偷家里的鸡去卖钱,之后每次回来也都向冯香莲要钱买书,看着汉子道:“你是飘香楼来的?”
  汉子轻呵了声,直接扔给他们一截断掉的袖子,“有没有去过,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冯香莲接过袖子看了眼,的确是沈丰的,再看到上面的血迹,神色顿时一慌,急忙问道:“我家丰儿没事吧?他怎么样了?”
  汉子道:“早些拿钱来贖回去可能没事,晚了可就说不准了。”
  沈文禄的声音颤了颤,问道:“他欠了多少钱?”
  汉子道:“一百两。”
  冯香莲听到这话,脸色登时一片煞白,眼睛一翻,竟是直接暈了过去。
  汉子重新坐上牛车:“信我已经送到了,管事说了,只有三日期限,三日过后,人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汉子说完,坐着牛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两人在原地。
  见冯香莲暈倒,沈文禄连忙扶起她,回头朝四周大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可眼下天色已黑,地里干活的人早都回去了,四周并无人影。
  次日,沈家的事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沈丰去了城里的飘香楼,还欠了飘香楼一百两银子。
  要知道,一百两可不是小數目,寻常人家一年也就顶多攒个十两,沈家当初靠着沈应打猎,日子在水塘村过得还算不错。
  可自从分家之后,沈家便一日过的不如一日,成日只盼着沈丰能考上秀才,谁曾想结果竟出了这事。
  袅袅炊烟飘在屋顶,山脚下的草屋,几道身影正在灶屋里忙碌着。
  林春蘭剁好肉碎,加入调料拌成肉馅,听周氏说着这事,问道:“沈文禄一早真上你家去了?你们借了没?”
  周氏将肉馅夹在切好的藕片里,说道:“那可是一百两,哪个人家有这么多,就算有,谁又肯借,你说沈丰是被诓了便算了,想不到堂堂读书人,竟然去那种地方,真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因着陸芦怀了身子,沈应怕他累着,一早便找来了陈家的周氏帮着一起烧饭。
  杜青荷缝好衣裳,也跟着来帮忙,在旁边择着扁豆,听她们聊着,问了一句,“那沈丰到底考上了没?”
  周氏摇了下头道:“沈丰真要考上了秀才,冯香莲不早出来嘚瑟了,飘香楼哪里还会找他麻烦。”
  杜青荷道:“这倒也是。”
  林春蘭接着又道:“我还听说,冯香莲在得知这事后,直接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