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夫郎换嫁后 第49节
  “我可没有这般欺负人的大嫂。”梁平接过梁大柱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这些年你们大房如何行事,大夥儿都看在眼里,我们二房也问心无愧,这块地本就是我们的,我们便要拿回来。”
  他说完,转头扶了下榆哥儿,声音帶着一丝愧疚,“是我回来晚了。”
  榆哥儿轻轻摇了下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朱氏粗着嗓门道:“这地一直都是我们在用,就是我们的!”
  梁安听了这话,站出来冷着脸道:“既然这样,那就拿出房契,讓大伙儿看看,这块地到底是谁的,多的我们一寸不占,少的我们也绝不退让。”
  “拿房契就拿……”朱氏正说着,身后的梁大柱拽了下她,她忍不住皱了下眉,“拽我干什么。”
  话音刚落,陳里正这时顶着火辣的日头从人群外走来,看热闹的人纷纷在中间给他让出一条道。
  江松和杜青荷也跟在后面,方才去跟梁平梁安通了消息后,他们便又急忙去找了陳里正。
  陳里正刚从田里干完活,衣裳上仍沾着稻叶,不急不慢接过话道:“行,既然大房媳妇也这么说,那就都把房契拿出来吧。”
  榆哥儿站稳了脚,正要进屋去拿,梁安道:“嫂夫郎先歇会儿,我去拿。”
  说着转身进了屋。
  梁家二房只有梁家兄弟和榆哥儿三人,家里的房契田契谁也没瞒着,都知道放在哪處。
  不一会儿,梁安便拿着房契出来了,而另一边大房的二人却是磨磨唧唧。
  梁大柱皱着眉,一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朱氏不耐地催促他:“愣着干什么,快去拿啊。”
  这么多人看着,不拿反倒显得他们心虚,于是梁大柱也转身回去拿了房契。
  拿完房契,梁安又给陳里正端了条长凳,梁平也拿出了量地用的绳尺。
  陈里正坐在长凳上,接过两张房契,拿在手里看着,四周看热闹的人不由踮起了脚,跟着伸长了脖子往前瞧。
  梁安把另一份田契也拿出来道:“麻煩大伯再帮着看眼田契,免得到时候又说我们抢了人家的,正好有块地大哥大嫂种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还了。”
  他说这话时,淡淡瞥了眼一旁的朱氏和梁大柱。
  朱氏顿时脸色微愠:“你什么意思?谁种你的地了?”
  梁安冷眼看她:“谁种了谁清楚。”
  陈里正一并把田契接过:“行,反正也来了,那我也一起看看。”
  房契有白契红契之分,乡下人家多为白契,虽未在官府处登记入册,但也是在里正那里过了明面儿的。
  除了记有正屋侧屋的间数,房契上还记着房屋东南西北的边界,屋前的院子和水井也在其中。
  陈里正看完他们的房契,叫上沈应和江松帮忙,接着拿着绳尺去房屋四周丈量。
  眾人站在芭蕉树下远远看着,只等着陈里正说出定论,看那块地到底是谁家的。
  陈里正帶着他们丈量完,拿着房契又看了一眼,面朝看热闹的众人道:“这块地确实是梁家二房的。”
  “怎么可能,”朱氏闻言,神色一顿:“陈大伯,你再量量,别是量错了。”
  陈里正抬起眼皮看了眼她:“大房媳妇若是信不过我,觉得我量错了,那便你来量吧。”
  朱氏一时语塞,连忙干笑了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大柱压低声音语气不快:“都叫你刚才别说了。”
  朱氏眉头紧皱,也低声道:“你娘不是说那块地给我们了吗。”
  听说这块地本就是二房的,看热闹的婶子大娘立时交头接耳起来。
  “我也记得这地界从前便是梁家二房的。”
  “占了二房的地儿这么多年,还不让人盖房子,真是笑话。”
  “头一回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朱氏仍是不服气:“虽说这块地是二房的,可他们从未用过,一直都是我们大房在打理,哪有他们不用便不打理,要用就收回去的道理。”
  江槐听完她这番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堆干柴有什么好打理的,人家没说你堆在那儿挡地儿就不错了。”
  朱氏被这话噎住,顿时说不出话。
  陈里正把手中的房契还给他们:“这块地我已经丈量过了,的的确确是二房的。”
  他没对着朱氏说,而是直接对梁大柱道:“你们也占了这么多年,我看还是尽快把堆的干柴挪了吧。”
  这么多人看着,梁大柱接过房契,只得唯唯诺诺应了声:“行,我们等会儿就挪,麻烦陈大伯了。”
  朱氏伸手拽了下他,被梁大柱瞪了一眼。
  “对了,”陈里正话锋一转,接着又对他们说道:“我方才看了眼田契,还有村子西边那块地,也是二房的,你们也一块儿还了吧。”
  听说还要还地,朱氏登时不乐意了:“那块地是当初二叔二婶叫我们照看二房,拿给我们种的,凭什么叫我们还回去。”
  从朱氏口中听到照看二字,梁平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这话也亏大房的人说得出口,说是照看,也就早些年给了口饭吃,只差没把他们的东西搬空而已。
  这还多亏了他们是汉子,要是姑娘或哥儿,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没准儿连房子都被占去了。
  陈里正看着她道:“可有过契?”
  朱氏顿了下,摇了下头。
  “既然没有过契,那这地便还是二房的,算起来每年还要给租子。”陈里正道:“我刚看了田契上写的,一共三亩良田,每亩三石,你们少说也种了十几年,自个儿算算吧。”
  朱氏听他算着,脸色白了一下,忙道:“什么租子,我不知道,陈大伯,你可不能偏心,叫我们挪了地,还要我们给租子。”
  梁大柱一听还要给租子,也说道:“那块地本就是二婶二叔给我们种的,真要给租子,那这地儿我们就不挪了。”
  朱氏跟着嚷道:“对,那我们就不挪了。”
  梁平和梁安互看了眼,早便猜到他们会耍赖,不约而同迈开脚,挽起袖子,“你们不挪,那就我们来挪。”
  眼看他们说着便要去挪干柴,朱氏和梁大柱连忙上前阻拦,朱氏挡在干柴前护着,梁大柱在后头掰着梁平梁安的肩膀。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榆哥儿见状,也跟着上前,不想刚迈出去,眼前蓦地一黑,身子摇摇晃晃往前栽了下去。
  正在争执的几人登时住了手。
  “嫂夫郎。”
  “榆哥儿。”
  “怎么突然晕倒了。”
  “快,快去找郎中。”
  第51章
  幸好有江槐和陆蘆扶着, 榆哥儿才没有栽在地上。
  见榆哥儿晕倒,梁平推开梁大柱,赶忙将人搂进怀里, 滿脸紧張地喊着:“榆哥儿?”
  陈里正道:“外面日头大, 先抱他进屋吧。”
  梁平点了下头,随即抱起榆哥儿迈进院子,跨过门槛时, 朝朱氏冷冷扫了一眼。
  朱氏被他那眼神看得心头一颤, 忙道:“不关我的事, 我刚刚可没推他,是他自个儿晕倒的。”
  梁安也看了眼,没空搭理她,只对陈里正道:“我这就去青湾村找郎中,麻煩大伯稍等一下。”
  “还是我去吧。”沈應站出来,看着梁安道:“你留在这儿。”
  眼下梁家的事还没处理完,大房的人还在,梁平又抱着榆哥儿进了屋, 梁安一走,这里便没有二房的人了。
  沈應说着,又转头看向江鬆:“大鬆, 我去牵下二倔。”
  江松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院子里, 梁平把榆哥儿抱进里屋,将他平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又着急喊了一声, 榆哥儿仍是没有反應。
  江槐和陆蘆跟着进去, 帮忙在灶屋燒了热水。
  梁平拿了条幹净的巾帕, 在兑过的热水里拧了一下, 慢慢擦着榆哥儿额头上的薄汗,神色间滿是担忧。
  榆哥儿雙眼紧闭,过了好一会儿,眼皮才微微动了一下,随后轻眨了下睫毛。
  江槐见了,顿时眼睛一亮,眸底掠过一丝欣喜:“梁嫂夫郎醒了。”
  榆哥儿的眼睛半睁着,只眯开了一条細缝,呆呆看着站在床边的梁平动了动唇。
  梁安瞬间会意:“想喝水?”
  他说完,连忙去倒了碗水,一只手端着水碗,另一只手扶着榆哥儿的头,喂他慢慢喝着。
  榆哥儿喝了水,稍微精神了些,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仍然有些涣散。
  梁安在外头和大房的人算着田地租子,约摸过了一炷香,沈應和江松才帶着老郎中从青湾村赶回来。
  听说有人晕倒,老郎中提着药箱便坐上了骡子车,一路颠着,连走路都喘着气。
  梁平撩起门帘,侧身让他进屋:“劳煩您跑一趟,人正在里屋躺着。”
  老郎中说了句没事,见躺在床上的榆哥儿睁着眼睛,说道:“已经醒了?”
  “刚醒一会儿。”梁平道:“您快给他看看吧。”
  榆哥儿正要坐起来,老郎中忙朝他摆了下手:“不用起,躺着就是。”
  见老郎中要给榆哥儿把脈,陆蘆和江槐便先出去了,里屋只留下了梁平一人。
  梁安送走了陈里正,从门外走进院子,江松先回了地里幹活,院子里还剩下沈应和杜青荷等着。
  看热闹的人有的忙着先去送饭了,有的索性坐在了芭蕉树下乘凉,一边聊着刚才的事,一边盯着梁家的动静。
  里屋内,老郎中在床边坐下,让榆哥儿伸出手腕,仔細给他把着脈,花白的眉毛微微一皱。
  梁平看他皱眉,连忙紧張地问道:“怎么了?榆哥儿没事吧?”
  老郎中松开榆哥儿的左手,又把了一下他右手的脉象,顿了下道:“有事,但是好事。”
  梁平听了,一头雾水追问:“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