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夫郎换嫁后 第45节
  “没有。”沈应微滚了下喉结,仍目不转睛看着他:“很好看。”
  他说着向前一步,揽着陆芦的窄腰,直接将他抱到了床上。
  脚下忽地一空,被抱起来的瞬间,陆芦下意识勾住沈应的脖颈,衣袖随之滑至肘弯,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
  沈应顺着他的小臂缓缓抚去,低头吻上他的唇瓣,陆芦微抬着头,主动回应着,剛穿上的纱衣在宽大的手掌下转眼又褪了大半。
  亲了一会儿,沈应伸手拿起床边的小瓷罐,贴在他耳边又说了句:“再试试香膏。”
  陆芦埋在他的怀里,很轻地嗯了声,却是整张脸都红透了。
  屋外,蛙声虫鸣仍在此起彼伏,屋内,急促的喘声也跟着连绵不断。
  次日,梁安果然去了江家提亲。
  听说梁家的人登了江家的门,左邻右舍纷纷前去凑熱鬧,挤在江家的院子门口一股脑儿地往里瞧。
  汉子上门提亲,哥儿是不能露面的,江槐于是躲在屋里,和陆芦一起坐在土炕上绣帕子。
  陆芦本没想来打搅,是江槐让他过来陪他,他才带着针线上了门来,正好来跟江槐学着绣鸳鸯。
  想来是知道梁安会来提亲,江槐有些紧张,不想一个人待着。
  土炕上,江槐摸了下陆芦手里的布料道:“这料子是沈应哥买的?真好看。”
  陆芦点点头。
  江槐道:“沈应哥眼光真好,这料子真好看。”
  陆芦看了眼窗外,笑着道:“还是梁安买的料子更好看。”
  方才梁安进门时,他都瞧见了,两只手提满了东西,除了糖和酒,另外还提了两块肉和两匹布。
  又是糖酒又是肉布,这在乡下算是顶好的聘禮了。
  听他提到梁安,江槐低着头面露羞赧,一边绣着帕子,一边有些担心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陆芦笑了下道:“放心吧,婶娘一定会答应的。”
  被陆芦看穿了心思,江槐耳根微微一热,直到看见林春兰收下了梁安送来的聘礼,适才从窗前收回眼来。
  院子里,林春兰接过糖和布料,江大山接过肉和酒坛,江松和杜青荷也没閑着,一人端出凳子,一人沏着茶水。
  林春兰看了眼满手的东西,忍不住说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梁安捧着杜青荷端来的茶水,听林春兰这么说,有些局促地回道:“不多,婶娘别嫌弃才是。”
  “怎么会嫌弃。”林春兰满脸堆着笑,说着扭头去吩咐江松,“大松,快去后院捉只鸡,等会儿杀来炖汤吃。”
  吩咐完,林春兰又笑着对梁安道:“一会儿就别走了,叫上你大哥和嫂夫郎,晌午来一起吃个饭。”
  依照乡下的规矩,提亲时哥儿家若是应了这门亲事,便会留下汉子吃顿晌午饭。
  林春兰既叫他留下来,显然便是答应了他的提亲。
  梁安顿了下回过神,连忙点头哎了声,高兴得差点说不出话。
  屋里的江槐听了,同样面露喜色,脸颊上晕开一抹淡淡的红云。
  江松得了吩咐,随即去后院捉鸡,剛转过身,林春兰又叫住他:“再捉只鸭,去叫大应也来,晌午我再炖个红烧鸭。”
  江松旋即应道:“好嘞!我这就去!”
  林春兰打开包着糖的油纸,给左邻右舍一人分了一块,院子门口凑热鬧的众人这才慢慢散去。
  这边,江家上下很快忙碌起来,一时间热闹非常,而另一边,梁家大房的院子却是大门紧闭。
  方才那些凑热闹的人得了糖,从江家门口离开,一边走一边议论着。
  “你们刚才看见没,梁安不仅送了两坛酒两包糖,还送了两块肉两匹布,那布料听说是城里布庄买的,一点儿都不便宜呢。”
  “我还是头回看到聘礼这么多的,一看便花了不少工夫,看来梁安早就对槐哥儿有心思了。”
  “人家本就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要不是梁安爹娘去得早,说不准这会儿早都成亲了。”
  正閑聊着,几人从梁家门口路过,正好看到梁家大房的朱氏开门出来。
  最先说话的那个婶子扫了眼她,故意拔高声量,大声接过话道:“对啊,可不像某些人,明明知道人家有那心思,还去横插一脚,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个儿配不配得上。”
  听说梁安去了江家提亲,朱氏正准备去看热闹,谁知刚打开门,还没迈出去,便听见了门外传来的闲聊声。
  听到那个婶子带着嘲讽的议论,朱氏随即又关上了院门,咬了咬牙,心中却很是不甘。
  江家答应了梁安的提亲?怎么可能,一定是江家瞎了眼!
  第47章
  江槐和梁安定亲的事很快便在水塘村传开了。
  村里人都知道江家梁家关系好走得近, 对他们两家结亲并不意外,只干活时偶尔闲聊几句,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一看就很般配。
  定了亲, 两人来往不用再避讳,路上碰见,梁安总会叫住江槐, 今日送果子, 明日送豆腐, 回回都让他揣满手回去。
  江槐依然每天来找陸芦绣帕子,陸芦也跟着他一块儿绣荷包,花了好几日,终于绣好了荷包上的鸳鸯。
  天一日比一日热,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烤着地面,树上的知了滋儿哇叫得人心烦。
  转眼到了收稻子的时候。
  水田里的稻子成熟了,一串串金黄的稻穗往下低垂着,沉甸甸压在稻秆上, 远远看去金灿灿一片,在烈日下分外耀眼。
  东边的天儿剛蒙蒙亮,日头还没钻出来, 村里的人便陸陸续续出了门, 手上拿着镰刀,脖子搭着汗巾,在微凉的晨风中去到田里收稻子。
  收稻子大多都是汉子的活, 汉子去田里干活, 媳妇夫郎留在家里燒饭, 也有的会帮着一起割稻子, 或是到曬坝上翻曬稻穀。
  乡下人家寻常一日只吃三頓饭,只有收稻子时下午会加一頓,吃些粥饭饼子填肚子,也正好趁着打尖歇一歇。
  有的时候忙起来赶不及回去吃,媳妇夫郎们便把做好的饭菜送去田里。
  江家田地多,早在前几日,便已经开始忙了,连林春兰也去了田里帮忙,只留下江槐和杜青荷在家燒饭。
  沈應只种了两块水田,用不着这么急,等到江家收完了一块地,才开始去田里收稻子。
  水田的水早几日便放干了,直接踩进田里,也不用擔心双腳陷进去。
  趁早上太阳还未升起,陆芦也拿着镰刀下了地,跟着沈應一块儿去割稻子。
  稻子的葉子又细又长,边缘长着细小的锯齿,碰上很容易扎手。
  陆芦于是裁了块布料,做了两副套袖,自己戴了一副,也帮着沈應一起戴上。
  陆芦割稻子,沈應搬来搭斗。
  搭斗是去赵家村的木匠那儿做的,四四方方一个,四周用竹篾编的挡席围着,以免摔打时稻穀四处飞溅。
  沈应双手握着一把稻穗,举过肩膀,用力摔打在斗架上,稻穀随之脱落,连同一些细碎的稻葉,一起掉进搭斗里。
  等到搭斗里的稻穀快装满了,再用簸箕装进箩筐,挑去曬坝上晾曬。
  陆芦早早铺好了晒垫,就铺在江家晒垫的旁边。
  水塘村有好几块晒坝,都在水田边,谁家水田离哪一块近,便晒在哪一块。
  沈家江家和梁家的稻谷都晒在同一块晒坝上,沈家的秧苗插得晚,这会儿还没开始收稻子。
  冯香莲自从摔了一跤后,这几个月消停了许多,成日待在家里,沈文禄也不出门,只有沈穗偶尔出来割草干活。
  太阳剛升起来没一会儿,沈应便擦着汗叫陆芦回去歇着。
  陆芦拿着木耙子翻了翻晒在晒垫上的稻谷,把掺在稻谷里的稻葉耙出来,耙平摊匀,让稻谷在太阳底下慢慢晾晒。
  日头才升上树梢,地面便冒着热气。
  陆芦想着给沈应泡壺茶水送来,再给他拿條干的汗巾,便依沈应的话先回去了。
  为了早点出门,他们早上只吃了几块饼子,并不挨饿,正好回去早些做午食。
  回去后,陆芦摘下手腕上的套袖,先去小水塘喂了鸡鸭,天气热起来,鸡鸭都躲去了水边纳凉。
  黑崽剛才也跟着跑了出去,回来路上跑累了,吐着舌头趴在狗窝旁,一动不动。
  陆芦给黑崽添了碗水,捧着筲箕去地里摘菜,苋菜已经过了季,播撒的菜种只剩下蕹菜。
  他掐了一把蕹菜的嫩叶,又摘了些茄子和豆角,走过瓜架,顺手摘了几條苦瓜。
  摘回来的菜泡在水里,陆芦接着烧热水泡薄荷茶,薄荷叶清凉解暑,泡成茶水喝最是解渴。
  泡好的茶水在一边放凉,陆芦转头从食橱里拿了块肉,剁成细碎的肉餡。
  剁完肉餡,他把洗干净的苦瓜切成段,去掉瓜瓤,将用料汁调过的肉馅填进去,放入蒸屉蒸熟。
  一道简单的苦瓜酿便做好了。
  趁着蒸苦瓜酿的间隙,陆芦扔了几个青椒在灶膛里,待青椒的表皮變得焦黑,用钳子夹出来,撕掉外皮便成了烧椒。
  上月腌的變蛋已经熟了,他从坛子里捞了几个,剥掉灰泥稻壳包裹的外壳,拌进烧椒里,加入酱油香油蒜末拌匀,做了道凉拌變蛋。
  拌好变蛋,陆芦又烧了道豆角焖茄子,另外清炒了一道蕹菜。
  做好的饭菜装进篮子里,盖上布巾,陆芦提上薄荷泡的茶水,挎着篮子去田里给沈应送饭。
  一转眼,太阳便已升到半空,烈日炙烤着大地,树上蝉声不断。
  去的路上,正好碰上江槐和杜青荷也来送饭,陆芦于是和他们同路。
  江槐去田里叫他们吃饭,陆芦在树荫下找了块石头放下篮子。
  沈应翻晒完稻谷,从晒坝走过来,拿干的汗巾擦了把臉,提起水壺仰头灌了大口薄荷茶,汗水和茶水一起沿着喉结滑落。
  陆芦把篮子里盛菜的碗一个个端出来,看了眼他道:“慢点喝。”
  沈应喝完放下水壶,擦了下嘴,看着摆放在石头上的饭菜道:“不是让你回去歇着,怎么忙活了这么多。”
  收稻子是力气活,不吃饱怎么干活。
  陆芦盛好米饭,把筷子拿给他:“吃饱了才有力气。”
  不一会儿,江家人也从田里回来了,坐在另一边的树荫下歇凉,江大山喝着茶水,林春兰摘下头顶的草笠扇着风。
  江鬆晒完稻谷,从他们旁边走过,扫了一眼道:“嚯,芦哥儿做了这么多,大应今儿可吃得真好。”
  “都是些家常菜。”陆芦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大鬆哥要不来一块儿吃。”